第六章:后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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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缙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很久也许只是一刹那。

在他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不是长安城，而是一处陌生的地方。

那是一处潮湿阴暗的洞穴，地上刻满了复杂的阵纹，他依稀认出这是一种传自第二纪元的古老阵纹，大概是用来复活死者的。

想到这里当时的他心里涌上了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想，就在他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被抓起来了。

黎青冲进了洞穴，看着复活的云缙他没有任何开心的神色，只是下令将他带回大营。

他重新回到了大营，但是这里变得有些陌生，冥府军出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他们不是鬼修是人族修士。

在见青莫的路上，黎青告诉他田溪叛变了。

她受到邪神的蛊惑，为复活云缙抽取了雍州地脉，造成雍州大劫。

成以千万之数的灾民流离失所，每天都有上千灾民死去。

在长安之围后，冥府军八支主军被打废了四支，田溪的广寒军也因为田溪的叛逃废除了番号。

不得已青莫吸纳了一些人族的其他各派的修士进入冥府军作为补充。

云缙没有说话，他被带到青莫的帐外，黎青示意他一个人进去。

云缙一进入帐内就闻到了一股草药味，青莫的脸色有些惨白，昔日英武不凡的他现在看起来倒是有些病弱，一双剑眉也不再锐气逼人，反倒有几分愁绪。

看到青莫后，云缙二话不说直接下跪趴伏在地。

青莫神情不变，只是微垂眼眸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怪我没有看好田溪，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辩驳的，我现在只需告诉你，田溪在复活后就疯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捉拿归案。”

云缙云身体趴伏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但是他依然咬着牙没有起身。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低三下四求人，虽然他知道青莫不会答应他的。

青莫已经不是当初下山的那个小道士了，虽然他依然喜欢吃甜食，对待下属也依然随和，但是他知道青莫已经变了。

他已经不再那么无拘无束了，身边的人和事也不得不逼迫他发生改变。

田溪叛出冥府军，抽取雍州地脉造成生灵涂炭，按冥府军律需处以雷罚火灼之苦毁其身灭其魂，以儆效尤，为雍州无数枉死的百姓偿命。

云缙没办法反驳田溪做下的恶事，只能祈求青莫看在田溪和他这么多年南征北战劳苦功高的份上宽恕一二。

青莫什么也没说，只是让黎青把他带走。

随后的某天，田溪被抓了。

终于在某一天他下定了决心，随后经过他的打探下他“意外”得知了田溪的运输路线和部防图。

负责押送田溪的只是一个七境的偏将，在得知布防图的云缙面前，没多久就败下阵来，成功让云缙劫囚。

看着囚笼中赤红双眼形同恶鬼的田溪，云缙感觉自己的被狠狠揪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喂给田溪一颗丹药，田溪吃下后顿时紧皱眉头似乎感到很嫌弃，云缙顿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糖果蜜饯喂给田溪。

吃着蜜饯田溪的神智似乎恢复了少许，她看着云缙先是一喜随后哭道：“你怎么这么傻？私自劫囚是重罪，我犯下这般大的罪孽本来就该死，你怎么能过来救我，这样反而连累了你自己。”

云缙听着听着突然大哭道：“对不起溪儿，是我没用救不了你，是我没用！”

看着大哭的云缙，田溪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只是流着泪反复道：“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随后云缙也没有带田溪离开，而是仔细给田溪换了身衣服，帮田溪梳洗打扮。

那颗丹药的作用颇大，本来青黑变形的身体渐渐恢复原样，似乎再这一刻那位冥府军的广寒仙子又回来了。

她大口吞咽着云缙做的各色菜肴，往往上一道菜还没下肚，下一道菜就进了嘴巴。

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早已“溃散”的押送部队在那位偏将的带领下重新聚集，也是在这一刻偏将才“恍然”发现身上有一道青莫给的以防万一的符篆。

于是因为云缙突然劫囚而他们守卫力量不足为防云缙成功将罪犯劫走，偏将“不得不”使用符篆将罪犯立刻诛杀以防走脱。

云缙最后站在旁边袖手旁观地看着田溪在雷符下灰飞烟灭。

他明白这是他和青莫之间的默契。

青莫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选择坐视田溪饱受酷刑而死，然后继续做他的云麾将军。要么就是劫囚，然后青莫趁机当场处决田溪，不用饱受折磨，但是作为代价云缙私自劫囚被视为叛出冥府军，冥府军与他从此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这个词，听上去似乎有着许多转圜的余地，毕竟只说要追杀但是也没有说要杀死。

但是云缙很清楚，青莫肯为了他违背冥府军的准则网开一面，或许其中确实有着私情，但是更多的是想利用他弥补田溪造成的雍州之灾。

在平定雍州之后，青莫一样会杀他。因为他是冥府军的叛徒，违背了冥府军的军令，而冥府军的军令不允许任何人违逆。

不过他并不后悔，这本身就是交易。

用他的命和平定雍州作为代价换取田溪一个体面干脆的死法，在他看来值得。

看着逐渐围上来的冥府军士兵，云缙知道他该走了。

他不知道他会去哪，但是他觉得青莫已经为他选择了一处不错的埋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