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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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里，一只由亿万残魂凝成的血眼缓缓睁开，无声地俯瞰这片大陆。

它看见：

最后一杆永恒大陆的战旗，斜斜地插在最高的尸山顶端，旗面已被撕成三条，却仍被一只断手死死攥住。

旗角猎猎作响，却发不出声音——风也死了。

玄天大世界，大唐仙朝，九重天阙。

凌霄殿外，云海翻涌，霞光万道。

忽有虚空如镜面碎裂，一袭青衣的唐长生负手踏出，足下无波，却令整片天穹为之一沉。那一瞬——

轰！！！

亿万里气运海自九霄倒灌而来，金浪排空，化作浩瀚龙影。

龙未现，声已至：一声龙吟，如混沌初开，似万界同震，震得三十三天外星辰簌簌坠落，震得凌霄殿琉璃瓦片齐齐嗡鸣，震得长安城内亿万兆百姓同时心跳漏拍，齐刷刷抬头。

天幕被撕开一道金线。

金线纵贯南北，横亘东西，像有人以天道为纸、以气运为墨，一笔劈开乾坤。

下一息，金线轰然炸开，化作百万丈气运金龙，鳞甲如铸，须鬣如炬，龙角分叉，各悬日月。

每一片龙鳞上，都映出一州一郡、一山一河、亿万子民俯首叩拜之影；龙须轻扫，便有一方疆域虚影浮现，疆界之内，城池、良田、灵矿、军镇、学宫……纤毫毕现，皆在俯首称臣。

而后，在文武百官、诸王列侯、三十六部天将、七十二院星君、亿万禁卫、亿万兆黎庶的注视下，那横压诸天的金龙忽地收翅、俯首、蜷身——

“昂——”

第二声龙吟，已带笑意。

百万万丈龙躯寸寸收敛，金辉坍缩，化作一人。

那青年一袭帝袍如墨，上以金线绣山河社稷，袖口暗纹却是亿万星辰运转；腰悬一寸玉印，印下无字，唯有一道气运长河在流转。

他披发如瀑，眉心一点龙纹，金瞳深处映出唐长生的倒影，躬身行礼，声音清朗，却压得万籁俱寂——

“龙行，见过主人。”

“愿陛下仙福永享，永恒不朽！”

最后一字落下，九重天阙之上，忽然响起亿万万人齐声应和——

“永恒不朽！！”

唐长生轻轻一笑，伸手抚向金龙化作的青年头顶，像抚摸一只久别重逢的猫。

“半步超脱？”

“不够。”

他抬眼，看向更遥远的混沌深处，那里有人族祖地、有诸天万界、有仙帝禁区、有古神巢穴……

“朕要的，是让你——”

“以气运之身，证道永恒。”

“届时，你即大唐，大唐即你。”

“朕之仙朝，当镇压万古，横断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