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无力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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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牧野没有理会孙柯的怒火，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战场中央，那个同样被【寂灭潮汐】吞噬的黑金色身影，声音沙哑地对钱沐下令：“放弃壁垒，将‘第一基点’的所有能量，转入‘现实稳定锚’协议！”

“可是一旦放弃壁垒，我们就彻底暴露了！”钱沐惊道。

“壁垒已经没有意义了。”赵牧野一字一顿地说道，“在这片连‘存在’本身都开始动摇的领域里，我们需要做的不是‘防御’，而是证明我们‘还在这里’！”

他的话，点醒了陷入狂怒的孙柯和恐惧的钱沐。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他们立刻放弃了对壁垒的能量输送，转而将力量全部注入赵牧野脚下的“第一基点”石碑。

嗡——！

石碑发出一声悠远的鸣响，一道凝实无比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它没有扩张成防御面，而是如同一根钉子，死死地“钉”在了这片正在崩坏的空间之中。

以这道光柱为中心，方圆百米的区域，混乱的法则被强行稳定了下来，形成了一座惊涛骇浪中的小小孤岛。

这，就是命运大学最后的底牌——【现实稳定锚】。它不能防御任何攻击，却能保证在这片区域内的“己方”，不被对方的领域“同化抹除”。

然而，代价也是巨大的。维持这座孤岛，消耗着三位导师以及整个灵脉网络九成以上的能量。他们如同狂风暴雨中抱着一根木桩的幸存者，随时可能被下一个浪头打翻。

赵牧野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赵星辞。

他知道，这座“孤岛”能撑多久，不取决于他们，而取决于那片更广阔的“棋盘”，将如何应对这场毁灭风暴。

而此刻的赵星辞，正承受着远超所有人的恐怖代价。

他宣称自己是“棋盘”，那么，【寂灭潮汐】对整个战场的“抹除”，对他而言，就是一场针对他“自我”的、最彻底的凌迟。

他的【引导者心域】正在被疯狂地撕裂、分解。那些被他吞噬、转化的“陨落回响”之力，在这股更上位的“崩坏法则”面前，如同沙雕般瓦解。

他感受着自己的存在正在变得稀薄，意识、记忆、力量……一切构成“赵星辞”这个概念的东西，都在被潮汐冲刷、磨灭。

这，就是成为“棋盘”的代价。

当棋手决定掀桌时，棋盘，是第一个被砸碎的。

“呃啊啊啊——！”

剧痛，深入灵魂。赵星辞发出了压抑的嘶吼，黑金色的灵能火焰在他周身狂乱地舞动，却又被灰色的潮汐不断扑灭。

“放弃吧，‘变数’。”黑袍观测者的声音，如同这片领域的主宰，在每一个角落响起，“你的存在，本身就依赖于‘秩序’与‘法则’。而我，就是终结一切秩序的‘无序’本身。你，拿什么来与我抗衡？”

在即将被彻底分解的边缘，赵星辞的意识反而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明状态。

是啊……我拿什么来抗衡？

我的力量，来自于吞噬、引导、重构“已有的命运”。

但当一切命运都被“抹除”时，我还能引导什么？

就在这时，那些被他吞噬的，属于无数“陨落者”的记忆碎片，忽然在他脑海中闪烁起来。

那个因阵法失败而绝望的大师，在最后一刻，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作为阵眼，去稳定崩溃的阵法。

那个因剑道有差而落败的剑客，在临死前，悟出了以“意”代“形”的无上剑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