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议战求功王须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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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灭李密,粮秣之类,主要用的是黎阳仓的储粮,但随军民夫都是河北调来的。
王须达仍不甘心。
打李密他未参与,功劳都被其它诸将得去。可以想见,随后不久,当李善道论功行赏时候,他只怕什么也得不到,在汉军中的地位,定将会有所受损。现在最大的立功机会,就是打洛阳了。在他看来,洛阳只一城耳,大军压过去,攻克必易;且洛阳还是隋室的东都,并现还是唯一仅存的隋室所在之地,如果他能为先锋,将洛阳打下,这份功勋不比消灭李密小。
故而他执意请战,不肯还坐,再又说道:“大王,臣之愚见,洛阳实易取。王世充兵先出洛阳,继闻洛口为王师得之,便就仓皇撤回,足见其怯。且又闻王世充、元文都等不和,内斗不休,此既兵惧,又内不协,趁此而往击之,甚至不需进战,就可一举攻取!这样好的机会,如果错过,未免可惜。臣敢请为先锋,不需兵马太多,单只臣部、罗龙驹、郑智果诸营,并陈敬儿部相助,必就能为明公攻取此城!若不能成,军法处置!“
他说的这几将,都是跟他一起投瓦岗的人。他是与罗忠、陈敬儿两伙,同投的瓦岗。罗龙驹是罗忠的从子,郑智果是陈敬儿这伙的人。罗忠现负责后勤,故他未有提罗忠之名。
陈敬儿本坐在一边,听他向李善道请战,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坐不住了,赶忙起身,向着李善道恭敬行了一礼,随后看向王须达,呲牙一笑,说道:“王公,大王与屈突公说得对。当下士卒疲惫,河东告急,河北民力待复,山东、河南需稳,确非攻洛良机。公何必这般急切?不如先就还师,待解了河东、陕虢之危,回师再取,亦诚如大王所言,反掌之易耳。”
见王须达欲再争辩,陈敬儿又说道,“况乎洛阳今虽观之只一城,可李密初攻洛阳时,不也只是一城么?而年余未下!察此前李密与洛阳之年余鏖战,王世充此人,固无远略,却颇坚韧,且小能得军士之心。我军与李密这一仗,打了两三个月,洛阳借此机会,城垣得以修缮、兵士得以募充、粮秣亦得以搜集,实力已有所恢复,而我军已疲。
“今若往攻,胜则罢了,一旦如李密般顿兵坚城之下,久攻不克,如之奈何?无功而返,尚属小事,若河东、陕虢有失,河南、山东新附之地再生动荡,则得不偿失矣!”
王须达睁着眼,定定地看了下陈敬儿,黑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没想到陈敬儿会反对他的建议,脸色立时黑了下去,阴沉如水。他强压恚怒,转去看李善道神色。
李善道笑道:“敬儿所言,深得我心。三郎,你积极求战,其志可嘉。然是否顺势取洛,需权衡全局。这般吧,我即刻传檄洛阳招降。彼若肯降,便是最好;若不肯,就留待日后再取。”
王须达虽尚不甘,李善道作为主君,不赞成他的建议,陈敬儿作为他“一党”之人,也反对他,无可奈何,只好行了个礼,应道:“臣思虑不周,谨遵大王令旨。”
不再请战,与陈敬儿退回胡坐坐下。
李善道环视帐中诸将,说道:“洛阳此事,就这么议定了。明日传檄招降。其若不降,我军就收兵凯旋!”
诸将齐齐起身,恭声应诺。
暂无别事,便就诸将依照次序,倒退出帐,各自去了。
……
李善道叫住了王须达。
等诸将都出帐之后,李善道起身来,下到帐中,至其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带温和的微笑,抚慰似地对他说道:“三郎,我知你求功心切。天下未定,关中伪唐,江南更是割据颇有,立功的机会多在后边!你与我同起於微末,过往种种,我绝不会忘。今灭李密,你虽功劳不大,然休整旬月之后,若伪唐果犯河东诸郡、陕虢,我将亲率汝等前往迎击,至时,你还怕没有立功的机会么?或是你担心我会吝於赏赐?”末一句,却是在开玩笑了。
王须达被李善道说中了心事,黑脸上微微一红,却又因李善道这番推心置腹、重视旧情的话,让他心中感动,便退开两步,俯身下拜,口中说道:“臣愚钝,只念着眼前之功,忘了大局!大王待臣恩厚如山,臣纵肝脑涂地,难报万一!唯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岂敢吝惜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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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道扶他起来,笑道:“我不需你效死。大业成后,愿与你共享富贵。”解下随身的一枚玉佩,赐给了他,又亲自送他至帐门外,目视其离去,方才折返。
案上放着徐兰的家书、魏征的最新奏疏,以及刘黑闼、秦敬嗣分别於昨夜、今晨送达的最新急报。这些,他都尚未回复。现既然已决定暂不攻洛,便可着手回复这些文书了。
却李善道回复住诸书信、奏章、急报不提。
……
只说王须达刚走出中军大帐的警戒区域,一人正在等他,可不就是陈敬儿。
见到王须达出来,陈敬儿迎上,笑道:“大王将贤兄独留,必是有体己话与贤兄说吧?大王待贤兄之厚爱,非我等可比。”
王须达脸色又黑将下来,勉强说道:“和大王对陈公你的厚爱,俺不敢比。此番平灭李密,公攻开封、守雍丘、继拔开封、莆田,与大王会师管城,为城东数万强兵方面之将,陷孟让营,阵斩孟让、擒杀魏校尉以上将校四十余,何等大功!料还贵乡之后,大王论功行赏之际,郡公之爵、实封之邑、上柱国之拜,千金之赏、美婢之赐,都少不了陈公你!
话里的不快与嫉妒,溢於言表。
陈敬儿不以为意,又呲牙一笑,露出白牙。此处离中军大帐未远,二人皆甲胄在身,佩带兵刃,不宜久留。他亲热地挽住王须达手臂,推着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却是放低了声音,说道:“贤兄,俺这点功劳,算得什么?俺现有一桩泼天大功,愿献与贤兄。不知贤兄可愿闻乎?”
“什么大功?”
陈敬儿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凑近了王须达的耳边,细细地说了几句。
王须达闻之,猛然头转过来,差点撞上陈敬儿。
早是从黑着的脸,变成怎么自己没想到的懊悔和恍然大悟的惊喜。
他原以为自己错过了消灭李密的大功,没想到,更大的机会,在这儿等着他。他劈手抓住陈敬儿,急促地问道:“贤弟,你所言极是!俺怎没想到?但此大事,具体怎么办,你意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