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夜，很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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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一直在担心他们的进展，但许梨没敢跟她说实话，只是说，是在约会。
不是故意隐瞒，是没把握。
阮季康的性子太软，之前连亲吻都要对着镜子偷偷练上好久，还总把“怕吓到你”挂在心上，谁知道会不会在最后一刻临阵脱逃。
这么没有把握的事，她并不想提前宣之于口。
直到阮季康拿着房卡回来，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却抬着眼认真地说，“开了七天，住得久点，方便。”
许梨才忽然明白，这个连句暧昧话都接不住的男生，这次是真的攒足了勇气。
她跟着阮季康进了房间，却莫名地紧张起来。
许梨终究是未经世事的姑娘，平日里和阮季康相处，她确实总爱故意逗他，看着他被调侃得耳尖发红，说不出话，便觉得掌控感十足。
但那些“主动”多半是嘴上的热闹，说白了就是口嗨。
哪怕她足够正视自己的欲望，哪怕这件事是她先提起来的。
可当她真的站在酒店房间里，目光扫过那张大床的瞬间，先前的伶牙俐齿就像被抽走了似的。
人在一尴尬的时候总会很忙，距离她最近的可移动物体，就是酒店自带的浅杏色棉麻窗帘，洗得有些褪色，许梨顺手就给拉上了。
……
好像更暧昧了……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浴室漏出的一点暖黄灯光，把阮季康的影子投在墙上，带着几分局促的僵直。
他坐在床沿的姿势很规矩，双手放在膝上，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布料纹理。
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以前她逗他，他就这么攥着衣角，耳尖红得能滴出血。
看到这里，许梨突然不紧张了，只剩心里那藏不住的期待，在随着耳尖的温度一起往上冒。
她笑了笑，刚走近在阮季康身边坐下，便见他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睫毛轻颤，眼神慌乱，却还是偏向头直直地看向她。
“冷战的时候……我没想过不理你。”阮季康的声音哑得发紧，说完就攥紧了手。
像是怕她不信，他赶紧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个叠得整齐的小本子，那是他平时记兼职排班的笔记本，边角都磨得起了毛。
他把本子轻轻推到她面前，整个耳廓已经烧得通红，“我不会说……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对，就想着记下来。”
许梨翻开本子，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她喜欢的温度】，【别太急】，【记得问疼不疼】……
字迹潦草，有些地方还被划掉重写，能看出写的时候有多犹豫。
许梨又往后翻了两页，上面还有几行更浅的字迹，是【怎么哄她不生气】，【亲吻的技巧】，旁边画着小小的问号，又被圈了起来。
她没忍住弯了弯嘴角，指尖碰了碰那行【怎么哄她】，抬头就撞进阮季康紧张的眼神里。
呆呆的木头终于开窍了，许梨眼里的戏谑明显到快要溢出来。
阮季康像是被烫到似的想把本子收回去，脸也更红了，“我知道很笨，但我真的在学，你别不理……”
话没说完，许梨便凑过去，轻轻吻在了他泛红的脸颊，眉眼，鼻梁……
最后是嘴唇。
这次的亲吻不再像上次那样强硬，阮季康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学着记忆里练习过的弧度，微微倾身，用掌心托住许梨的后颈，力度轻得像托着易碎的瓷。
舌尖碰到她时，他浑身都绷紧了，脸红得快要埋进她颈窝，可动作没停。
阮季康笨拙地调整着节奏，记得许梨上次在他吻得太急时轻轻推过他，这次便放缓了速度，连喘息都放得很轻，怕吓到她。
两人吻得难分难解时，许梨忽然想起什么，气息不稳地推了推他的胸口，“等……等一下，你带那个了吗？”
话刚出口，她自己也红了脸，别开眼不敢看他。
阮季康愣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像是怕她失望似的，立刻掀开枕头，慌里慌张地去摸他刚刚趁许梨拉窗帘时悄悄放过去的那个小盒子。
手指打滑好几次才捏住盒子，拆开时力道没控制好，几枚“小雨伞”从盒里滚出来，散落在米白色床单上，像落了几颗不听话的小珠子。
他的脸瞬间红透到耳后，手足无措地想去捡。
许梨却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按住他的手，“先别管了。”
阮季康僵在原地，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才慢慢放松下来，只是拿起一枚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动作轻柔地为她做好准备。
当他终于动起来，生疏感还是藏不住，腰腹的发力带着点僵硬的磕绊，可每一下都透着小心翼翼的校准。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脸上，混着他压抑的闷哼。
阮季康的眼尾红得厉害，不是情动的艳色，是羞的，连看许梨的眼神都带着点无措，却会在她指尖划过他脊背时，下意识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稳。
“这里……可以吗？”阮季康哑着嗓子问，不断地顺着许梨的反应调整角度。
他不会说缠绵的情话，甚至连表达在意都只会重复，“疼不疼”，“累不累”。
可红透的脸颊、眼底的专注、随她轻哼而放缓的动作，都在替他诉说——他把所有的在意，都攒进了这些生涩却认真的细节里。
夜色翻了个面，浴室的暖光灭了又亮。
这四天里，阮季康没让许梨的脚沾过地。
她渴了，他就撑着胳膊起身，摸索着拿过床头的温水，用指腹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她唇边。
水流不小心沾湿她的嘴角，他替她擦掉时，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慌忙收回手。
虽然耳尖依旧烧得发烫，但他却顺着那滴水珠，用指腹慢慢滑到她的下巴，轻轻捏住，眼底竟浮起一丝与平日木讷截然不同的侵略性。
许梨饿了，他就摸过手机，熟门熟路点开许梨最爱的那家外卖，备注里写着【少辣、多放醋】，都是她只提过一次他便记住的喜好。
中途许梨累得眼皮发沉，声音软绵地说，“歇会儿。”
阮季康哪怕呼吸还很急促，也会立刻停下，认真清理，再用被子裹紧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
等许梨睡够了醒过来，刚眨眨眼，就能看见阮季康红着脸凑过来，眼神里带着未褪的渴望，低声问：“现在……可以了吗？”
如此反复。
许梨忍不住抱怨，“开过荤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不知节制。”
虽然话里带着嗔怪，但她心里却清楚，阮季康从不会在她累极了时不止不休地讨要，他只会等她缓过来，才敢表露自己的需求。
偶尔她精神好些，故意逗他：“这么能忍？”
他就会把脸埋在她颈窝，闷闷道：“怕你累。”
然后一脸笃定，她休息好了，可以继续了。
每次结束，阮季康都会抱着许梨去洗澡。
热水顺着两人的肌肤往下流，他用温热的毛巾仔细擦着她的胳膊和腿，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易碎的宝贝。
洗好再把她抱回床上，盖好被子才去收拾浴室，还有地上散落的“小雨伞”。
他会将它们仔细叠好塞进袋里，生怕第二天被她看见这窘迫的痕迹。
第四天清晨，许梨是被窗外的雪光晃醒的。
阮季康还没醒，眉头微蹙，眼尾的红血丝比她还重，却把她圈在怀里，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
她动了动，他立刻醒了，眼神还有点迷蒙，看清是她，耳尖先红了，却没松开手，只是哑着嗓子问，“饿了吗？我去买你喜欢的豆浆。”
许梨拽住他的手腕，拉他重新躺下。
窗帘被拉开一道缝，细雪落在窗台上，映得他脸红得更明显。
阮季康僵着身体任许梨靠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声音比窗外的雪还轻，“以后……我慢慢学，你别生气了。”
许梨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软得像雪后的阳光，“好。”
此后，阮季康还是那个连句调侃都受不住的男生，却愿意为了许梨，把所有的羞涩都酿成藏在呼吸、体温与动作里的爱，没有娴熟的技巧，却比任何情话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