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黄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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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民间传说里，有这样的故事吧？”

——霍尔莫兹德完美的龙的原型盖由玛特（Gayomart），阿赫里曼虽然为每一个善的物都创造了一个对等的恶的物，但是创造不出盖由玛特的对等物。

阿赫里曼气急败坏，借来“死”之权能将盖由玛特杀死——盖由玛特的尸体变成了黄金，龙就此诞生。

“……那个不是黄金，而是龙的血肉。纯血的龙会被称为纯粹的生命就是因为这个。简单来说——可以用这种形式创造出无数的纯血之龙。更何况她还拿着我给的神格，用这些杂兵招呼你完全足够。”

“什、”

“不过我现在并没有看人被撕碎的兴致……呵呵，永别了，我宿敌的信徒。”

他的身影仅一瞬就消失在雨中，甚至能感觉到那独特的极具标志性的魔力在朝着神殿的方向奔去。而诺轮于这般危机之下也无暇顾及这些细节。

突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双腿已经完全不听指挥，就像是木头一般僵硬。甚至、她感觉不到雨水打落在上面的冰冷触感。

“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毛骨悚然。就算是经历过四年前的灾难，也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绝望。

她急得快要发疯，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和雨水混在一起，在脸上刻下一道道的痕迹。仅仅是为了求证，她把断剑朝着大腿砍了上去：

——什么都感觉不到。

令人作呕的、触目惊心的赤红的血，犹如死神的眼眸。

……动起来，快动起来。

……求求你，快动起来。

她近乎哀求，一拳一拳地打上去。

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自己，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

德伊背着沉睡的赫麦尔，冒着雨一步一步地朝着旅馆前进。血被雨水冲刷着，在白色的衣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就算是在这般大雨之下，赫麦尔也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说实话，德伊总觉得他不需要休息；准确来说，是没见过他休息的样子——可能这次确实是累坏了吧。

黑色的巨龙和灰黑的云合为一体，现在终于能看到天空。德伊想起失踪的诺蒂罗森特，越发地担心起来：但愿她不要被巨龙伤到；最坏的情况，也要一定保住性命。

天边传来低沉的轰鸣声——那不是雷鸣的声音，而是龙的吼叫声。黑与红的魔力之刃自下而上地撕裂了巨龙的身体，殷红的血于空中坠落：

目睹了这一幕的德伊愣了几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伤到的这条龙，但是这样一来说不定能有什么办法讨伐巨龙——

然而下一秒她就后悔了：暗红的可怖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血落到地上、落到她眼前：还未等雨水把血稀释，就凝结为龙的模样，咆哮着朝着自己突进。

“——？！”

巨龙在空中挣扎，超出常识的巨大身躯摆动着，庞大的尾巴扫过天空，轰然砸向地面。土石飞溅，剧烈的震动让周围的建筑物如纸糊般倒塌，碎片四散。

德伊猛地停下脚步，整个人几乎被震得失去了平衡。巨龙尾巴砸向她所在的方向，空气中弥漫着刺耳的风声。一瞬间自己被黑暗笼罩：

从未感觉如此绝望过，如果接下这一击自己毫无疑问会被砸成肉泥。求生的本能迫使她动了起来，抓起赫麦尔的胳膊拼命地朝着附近那还没波及到的地方冲刺。

脚下的泥土震动得愈加猛烈。她的心脏一阵狂乱，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能把她的身体震碎般的巨响，仿佛整个天地都在这一刻颤抖。建筑瞬间崩塌，碎石和瓦砾飞舞，尘土弥漫。

剧烈的冲击席卷而来，她整个人被猛地掀起，像被暴风卷起的枯叶一般失去重心。此刻已经无暇顾及被一通掀飞出去、陷入沉睡的赫麦尔了。

碎片纷飞，尖锐的石块划过她的皮肤，几乎让她无法呼吸。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整个世界都被压缩成一团混乱的黑，只能听到轰鸣声和心跳的回响。

赫麦尔的身体像是布偶一般随着冲击被抛向空中，但是凄冽的龙吼震得她的手脚都无法动弹。她朝着他的方向努力地伸出手，试图做些什么——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重重砸向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她已经看不清楚赫麦尔的模样，只能隐约听到他那微弱的呼吸声。

在流血，温热的、粘稠的鲜红血液。那不是那些议员的，而是她自己的血。她低下头才反应过来——

“啊、呜啊……”

碎裂的瓦砾贯穿了她的腹部，血把白色的衣衫彻底染成刺眼的红。撕裂的痛淹没了身体，她只觉得浑身的力量迅速流失，恍若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视线渐渐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痛楚几乎让她忘记了呼吸。身体无法自控地瘫软下去，她终于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倒在了那片废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