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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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又活了”

我于暴雨中行走,伞是倒转在天空的船,柄是船在天空的浆。——律言

徐半夏恍惚的看着模糊的灯光一闪而逝,接连褪去的记忆有些混乱,一个又一个带着口罩的人露出一双眼睛,他们拨弄着徐半夏的眼皮。

他们说着英文

英文(翻译):

“他的体温已经超出正常阈值了,该死的,现在这里唯一一个进入第三阶段的实验体如果死在这里,你们fuck的准备好墓碑吧。”

“嘿!嘿!你们还等着什么,你们在准备被fuck吗?该死的。”

“四号温值依然在上升。”

“必须让他冷却下来。”

“该死,注射,把K准备好,别他妈再拿那该死的镇定剂了,你们踏马的是准备让他烧干脑子吗?”

忽然之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他能听到轮子滑动的声音。

他在移动,他看不见四周,只有黑暗一片。

徐半夏听到了脚步声,很沉重,有人在怒吼。

他听到了车喇叭的鸣笛,还是警报刺耳的鸣笛?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半夏感受到了风吹散了他的头发,如果他还有头发的话。

他是谁呢?

他不知道

是的,他不知道,哪怕上一秒他还能听到一个女人喊他半夏。

他知道那个女人不在这里,但又能看见她,这是个幻觉,徐半夏心想,他被困在了一个地方,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徐半夏死了,是的,他死了,但又活了。

这是一个哲学问题:

“你到底应该活着还是死去,只有上帝知道。”

脱离徐半夏的视角,他正静静地躺在一个舱罐内。

他的面庞上覆盖着一个透明半式的呼吸面罩,上部分透明的舱罐前面是透明的玻璃罩,后面被金属覆盖。

旁边的仪器实时显示着舱内的数据,代表着神经电子高压的数据,呈现峰波式跳动。

里面实验体的脑子一直是活跃状态,

他现在是整个实验室内最昂贵的物品,而这个实验室造价13亿美金,而在某些人的眼里徐半夏将翻三倍的价值,而那些教授眼里就是无价瑰宝,是最昂贵的艺术品。

至少在他被榨干价值前,他的腰子将是最贵的。

旁边桌子上有一份档案,不到几页的纸张里面记载着徐半夏的一生。

档案:6587(中央情报局)

编号:Z4

姓名:徐半夏

代号:1623

国籍:CZ

性别:男

年龄:24岁

出生日期:2001年6月12日,BJ晚间时间8点23分

病历:阿斯玛丽综合病(全球发病例2)

确诊时间为2016年12月11日由阿薇斯柯达医疗组织救助

实验阶段:4

实验级别:5号

徐半夏有一个爱他的母亲,但他的父亲死了,死在他出生前一天。

直到孩子出生时,他妈妈李白芝醒来还在埋怨孩子爸爸徐文明明请好假却没能来陪护。

没人告诉她,她的丈夫死了,孩子的父亲没了。

徐半夏爸爸是个孤儿,他很谨慎细微,这是徐半夏长大后妈妈告诉他的。

直到李白芝睡醒又再次询问护士她老公有没有来,这时警察进来告诉她徐文死了。

这个消息让李白芝几乎昏死,她有父母,不是徐文那样的孤儿,但有父母的家庭不一定会爱孩子。

李白芝的父母在她11岁时离了婚,他跟着父亲,因为她妈忙着改嫁,不想要她这个拖油瓶,警告她在法院上选择她爸爸。

李白芝的爸爸高中辍学,打过很多工,回来和她妈妈结婚后,开了家炒面店,挣不了什么大钱。

李白芝的爸爸离婚后,店也没开多久,就转让给别人,他丢下13岁的李白芝给她乡下的奶奶,跟别人去北上广打工,除了开始几个月还会寄钱回家,之后也就没了联系,打电话也变成了空号

她奶奶没办法只能托人去联系李白芝爸爸,刚好有一个村里的年轻人回家过年,也是在外地打工,离她爸爸打工的地方不远。

最后带来的消息是,人不在那个地方打工了。

李白芝靠着奶奶养大,成绩好,上了高中,她奶奶病了。

到医院里,医生说要准备手术,必须尽快切除病变的组织肿瘤。

即便学校的老师帮着组织筹款,钱依然不够,上大学也要钱,她家里穷,没钱。然后她瞒着奶奶退学了,去了一个工厂打工,每个月加班加点也能挣个几千块。

好不容易凑够手术费,奶奶却让她别交,奶奶说,她活不了多久了,家里穷,没钱让李白芝上大学,所以李白芝退学打工她没法拦,现在李白芝挣着钱了,别把钱用在她这个老太婆身上,太浪费了,要去继续读书。

李白芝不肯,但奶奶让她等一等,先陪陪她这个老太婆。

一直不肯让她走,李白芝也困的厉害,就趴在病床边睡了。

等到李白芝第二天醒来,奶奶已经走了,奶奶的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塑料袋

里面有812.5这是留给李白芝的钱,奶奶生病前还想着能攒够李白芝读大学的费用。

她不肯告诉李白芝,因为她知道李白芝会用在她身上。

她老了,不想成为个拖累,当她听到治疗费要过万时,她就准备好不治了。

但李白芝不肯,她退学当天老师也找过她,奶奶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家里已经没钱了,即便李白芝继续读书到时候,谁能给钱让李白芝继续读下去呢?

她心里已经没了儿子,只剩下这个孙女,奶奶无论如何也不愿成为一个累赘,让李白芝的后半生耗死在她这个老婆子身上。

既然她该死,又何必长留呢?徐半夏的妈妈失去了亲人走完她20岁的前半生,在25岁时遇见了徐文。

老天爷开了一个世纪玩笑,徐文也死了,原本李白芝28岁走过结婚生子的人生轨迹,陡然又再次坠落深渊。

李白芝的儿子徐半夏成为了她唯一的亲人。

徐文怎么死的,结案报告是醉驾死的,一个181的大男人,喝多了酒,开车出了车祸死了。

李白芝听后只是抱紧儿子,默默流泪,她颤抖着哭泣着。

徐文是他丈夫,他们一起生活了三年,他从没和她争吵过,连过红绿灯都要等的人,却做出了醉驾的举动。

警察不知道,李白芝知道,徐文从来不会喝酒,因为他酒精过敏。

孩子没了爸爸,不能再没了妈妈,她只是一个软弱的女人。

李白芝一个人将徐半夏带大,徐半夏很乖也很聪明,他写的作文获得了年级第一名,但很可惜徐半夏生病了。

13岁那年徐半夏住进了医院,不到半年的时间他的病情开始恶化,李白芝不断的转院,BJ,SH,深圳,武汉,每个大医院都去了,中医也看了。

徐半夏的病让整个家又变得一贫如洗,李白芝的头发已经开始长满白丝,徐半夏吃药打针在医院呆了两年。

他只能看书,没人和他交流,即便是医院的护士,也没法长时间和他说话。

他15岁时想到了死亡,于是写下一首诗

“沐光之下

放牧的是太阳

传过的伞架是放羊的牧节

阴暗的不是垃圾铲

而是已自我遮蔽了的心灵

我把牧节还赠于你

希望你能想起

是你

给我的阳光

这篇诗让人觉得充满希望与温柔,但写下它的少年却想到了死亡。

徐半夏当然想要放弃治疗,药太苦了啦,打针太痛了啦,病房太闷了啦,时间太长了啦。

每一个都是他的借口,一个让他心安理得死去的借口。

可他不敢,他不敢看他妈妈的眼睛,那双温柔的眼睛里盛满了悲哀。

李白芝在恳求着,一切神佛能够庇佑她那可怜的孩子。

“读了书,知晓这世上并无鬼神,但我看到病床上的她,竟生出一种长跪苦求神仙保佑的绝望。”

没来由的,徐半夏想到了这句话,只是被求庇佑的变成了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从心脏复苏,伴随着呼吸蔓延至全身各处。

堵塞了徐半夏的喉咙,他轻轻的开着玩笑道

“妈,我还好啦,没事的,我会好好吃药的。”

李白芝哄着徐半夏吃了半碗稀粥,徐半夏的胃装不下太多的食物,为了补充营养,他得多吃点,好撑过下次疗效。

家里钱不够了,房子,卖了,李白芝白天跑滴滴,晚上陪儿子,还要准备饭菜,她在医院旁边租了个单间。

天知道当儿子说出想要放弃治疗时,李白芝的心里有多么痛苦。

她仿佛看见了已经死去的奶奶,李白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此时她应该去安慰一下徐半夏,就像其他妈妈一样,在孩子受到挫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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