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山中无雨，人却有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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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小先生，河边的炉子已经建好六座，剩下的炉子和水车也都在赶工，估摸着再有五六天就能完工。”紧走两步，曹庆跟了上来。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许山海突然停下脚步，紧跟在身后的曹庆差点撞了上来。

只见不远处，土路的两边堆满了黑乎乎如石块般的东西，那些东西说是石块吧，边角却很圆润，不像石块般有棱有角，上面还布满了一个一个的小孔。

“那些是什么？挖出来的矿石？”许山海伸手一指，扭头问道。

“哦，你说那些啊！”顺着许山海手指的方向，曹庆笑了起来。

“那是炼废的毛铁，需要回炉重炼。只不过眼下还腾不出炉子，所以先堆着，待以后有空再说。”曹庆简单的解释道。

“意思是那么多都还能用？”看着路两边十多丈，堆起来差不多有一人高的废料，许山海不放心的问道。

“能用，能用！这些只是在炼的时候炉膛温度不够，所以杂质太多，锻打的时候会不停地掉渣。如果这些拿去打铁坊，陈小五会骂娘！”曹庆乐呵呵的解释道。

“其实，也是陈小五他们懒惯了，就这些看着像废料的毛铁，如果运出去卖给外面的打铁铺，他们会抢破头！”曹庆语气中颇有几分得意。

事实上，曹庆还真不能怪陈小五，毕竟是打制兵刃，事关国兴军弟兄的性命，任何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做法，最终都要付出鲜血为代价。

至于，曹庆说卖给外面的打铁铺，那倒也没错。那些民间的打铁铺，主要都是打制一些农具或是家中用到的菜刀之类的东西，对于铁料的要求自然没有那么高。

“嗯，能回炉重炼就行，不能浪费！”有了曹庆的解释，许山海点着头，放下心来。

“现在新炉子还没完全建好，所以，这些就先堆着，待以后再说。再说了，我听说，咱们不是把周边好几个窑口都买下来了吗？不缺这点。”曹庆大咧咧的说道。

话到嘴边，许山海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毕竟身后还跟着曹庆的好几个跟班，有些话，许山海觉得另外找机会单独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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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峰垌，堂屋

该说的都说完了，屋子里的众人早已散去。现在偌大的堂屋中，除了韦阿清、韦阿洪、韦阿昌，就剩下几个在一旁伺候的女奴。

“阿洪，我想这几日下山一趟。”本来跟着众人一起离开的韦阿昌，走到门口又折返了回来。

“好端端的你下山干嘛？”韦阿洪问道。

“早上刀九嘴里一直在念叨，之前守寨子时，很多弟兄受了伤，师公根本救不过来。我拿一些山货，去跟何大夫换一些汉人的好药回来。”想到刀九忍不住偷偷抹眼泪的模样，韦阿昌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

韦阿洪没搭话，而是看向半倚着墙角的韦阿清，眼中询问之色。毕竟守寨子，到底什么情景，韦阿清最清楚。

在得到了韦阿清肯定的眼神之后，韦阿洪又思索一番，这才开口：“你去吧！”

“我们渡过了最难的日子，这次本该我亲自下山一趟，去见见何大哥、小先生，顺带带些东西好好感谢他们。”韦阿洪像是跟韦阿昌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但是，现在刚收了两个垌子，我怕我一走会出乱子。其次，眼看着快冬天了，我也要准备跟菱女的亲事。最后还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那就是去见土司！”说着说着，韦阿洪自己都觉得头大。

他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火烧眉毛般的急，每一件事都是需要他才能做的事。忽视任何一个，酿成的后果都是眼下韦阿洪承受不了的。

其实，前面两件事还好办，真正令韦阿洪头疼的是该如何去面见土司？

要知道，三十六垌平日里与别的土司的人不时的发生冲突，这还好处理，反正土司间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也轮不到垌主们去操心。

而三十六垌之间，如果有矛盾有冲突，不管怎么打，怎么闹，土司一般也不会搭理，任由双方自行解决。除非是出现灭族、吞并之事，那么土司肯定要出面干涉。这就是为什么，韦阿洪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土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