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永恒之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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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长林救他并非自愿,但他终究是靠着长林才保全了神识。无奈之下,他只能妥协:“小子,算你救过我本尊一回,本尊不杀她便是。”
长林又道:“你不仅不能杀她,还要对她唯命是从,不许她受半点伤害!否则,你就是卑鄙无耻、忘恩负义!”
筋盘被长林念叨得心烦意乱,不耐烦说道:“本尊答应你便是!”
长林这才松了口气,而筋盘又嗤嗤笑道:“本尊在你体内待腻了,现在得出来松松筋骨,你的身体可由不得你了!”说着,他便用一道神光封住了长林的神识,长林瞬间失去知觉,这副身躯,瞬间被筋盘控制。
而小七对此一无所知,只见长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入定了似的,身上还冒着火,疑惑道:“你傻站着干嘛?我们还要去飞龙雪山呢!”
筋盘这才收了神通,身上的烈焰渐渐熄灭,恢复了常态。可没等他开口,小七竟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嗔怒道:“你刚才发什么愣?还有,身上冒火的时候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胳膊都被你烫着了,现在还疼呢!”
筋盘被揪得一愣。他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被一个女子如此对待过。更何况,眼前这女人和当初封印他的仇人月影还有些渊源。
他本想复仇,可一想到长林所说“忘恩负义”四字,又只能忍下。
小七见他不吭声,还以为是自己捏重了,惹他生气了,于是拉过长林的手臂,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歉意:“是不是捏疼你了?我帮你揉揉。”说着,便笑嘻嘻地揉了揉他的耳朵,又打趣道:“软乎乎的,也没受伤嘛。我还以为你不怕疼呢,原来这么小气。”
筋盘没料到小七会如此亲密,一时竟失了神,支支吾吾道:“你、你这……”
小七见状,还当他是在闹别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怎么了?你今天怎么回事,话都不爱说了?”
筋盘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亲昵举动,忙道:“你不是要去飞龙雪山吗?还不快走?”
小七托着下巴想了想,“去之前得先找一匹快马,咱们先去尉迟岚的军营顺一匹来!”
“马?”筋盘疑惑。
小七笑着白了他一眼:“不骑马,难道靠两条腿走路?你想累死我啊?”
筋盘轻蔑地哼了一声:“要去飞龙雪山,何须骑马?我带你去便是。”
小七诧异道:“你带我去,你又不会御剑,又没穿御灵飞甲,怎么带我去?”
筋盘冷冷道:“你伏在我背上,我带你飞!”
小七诧异道:“你什么时候学会飞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看来我还小瞧你了呢。”说着,便伸手搂住长林的脖颈,姿态亲昵地等着他带自己飞。
筋盘大惊失色,堂堂“龙尊”,岂能与凡人这般“轻薄”?
“飞啊,快带我去飞!还愣着干嘛?”小七搂着长林笑道。
这筋盘本是混沌孕育而生,最初无感无识。后来蚩尤用战死将士的冤魂,配合蚩尤骨匕为他赋予了神识,他才从深埋东海之滨的一条残脉,化作一条巨龙,拥有了智慧。
三千年来,他心中始终积着怨念,可此刻看着小七毫无防备的亲密模样,竟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念头:或许,他不该执着于毁灭宇宙。
筋盘见小七催促,当即潜运神力,二人瞬间凌空而起。速度之快,让小七都吓了一跳:“你慢点!我差点就摔下去了!”
可筋盘根本不顾她的感受,只一心往高空飞去,直到冲上云端才停下。
此时的夜空星瀚璀璨,一轮圆月悬在银河之中,光华流转,周围还萦绕着一圈彩色月晕,美得令人心醉。
小七见此美景,瞬间忘了责怪,忍不住感叹:“你看,这景色多美啊!”
“美吗?”筋盘不解地问。
“呆瓜,当然美了!”小七笑着解释,“你看这银河,自宇宙初开便开始流淌,亘古未变;天上的星星这么多,每一颗都藏着一段传说。只不过星星再耀眼,也要承受亘古的孤独——他们彼此相隔遥远,他们的主人或许永远都不能相见。就像牛郎星和织女星,只能隔着银河相望,那么孤独,那么痴情,这难道还不美吗?”
筋盘却不以为然:“若真如此,倒不如把牛郎星和织女星碾碎了揉在一起,让他们永远不分离,岂不是更好?”
小七只当他是在打趣,笑道:“你啊,真是什么都不懂。有时候得不到的,才是心中最渴望的。人若是没了对恒久美好的向往,即便享尽荣华富贵,也不过是白活一世。你看那月宫上的子夜大神,因为思念月影,受不了孤独,宁愿放弃仙位下界陪她,他们之间才是真正的爱。”
“世上本就没有‘爱’,不过是凡人的妄念罢了。”筋盘冷冷道。
小七本想生气,可转念一想,这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便认真地说:“其实我也不懂什么是爱。有人说男男女女之间的情意是爱,有人对一件小事执着偏爱也是爱……或许,爱就是一份念想、一份渴望吧?正因为想让他永远存在,才会一直延续,千载万载都不变。人族也正因为有这份感情,才会生生不息。以后你当了皇帝,更该明白这个道理,可不能再胡说八道了。”
说着,她坐在长林背上,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筋盘心中一慌,神力骤减。二人瞬间在空中失速下坠。小七大惊失色,连忙喊道:“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捏你了!”
筋盘这才稳住心神,重新控制身体在夜空中平稳飞行。
看着远处孤独闪烁的星辰,小七渐渐生出困意。她趴在长林背上,轻声说:“我累了,歇一会儿。”话音刚落,便沉沉睡了过去。
筋盘又惊又急,低声劝道:“别睡!快起来!待会儿摔下去就完了!”
谁知小七迷迷糊糊地说:“摔下去大不了一起死。”语气里竟没有半分担忧,对他毫无戒备。
此前,筋盘还一心想找她报仇,可现在他却生怕小七从背上坠下去。
筋盘暗叹,他连天庭都不放在眼里,如今怎会变得这般卑微?随着小七在背上睡得越来越沉,筋盘飞得也越来越稳。
看着夜空中自宇宙初开,就诞生的璀璨星海,渐渐地,他对小七所说的永恒之美,竟也生出了一丝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