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种满桃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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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风筝是用旧战旗糊的,边角还留着箭洞,却被孩子们画上了眼睛和尾巴,远远看去像只斑斓的老虎。

“将军您看!” 个满脸稚气的骑兵指着天空,风筝已经飞到了云端,线轴在放牛娃手里转得飞快。周彻眯起眼,看见风筝线在阳光下闪着银光,把天空划成了无数细碎的格子,那些格子里嵌着流云、飞鸟,还有远处连绵的青山。

就在这时,前锋突然策马回来,马鞍上的铜铃叮当作响:“将军,前面发现了曹军的营寨,就在皖水转弯的地方。”

周彻站起身时,腰间的环首刀撞在柳树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看见远处的河滩上有片低矮的营帐,像群伏在地上的灰色野兽。炊烟从营帐里升起,在风里扯成细长的线,倒像是谁在天空放风筝时,不小心断了线的风筝。

“按丞相说的做。” 周彻翻身上马,衣襟上的桃花不知何时已经干透,变成了深粉色,“让弟兄们把麦饼分些给他们,就说…… 就说皖城的桃花快开了。”

队伍靠近营寨时,周彻看见寨门口站着个拄着拐杖的老兵,破甲上还留着箭簇的痕迹。那人看见他们,突然扔掉拐杖跪了下来,身后立刻跪倒片,黑压压的像片被风吹倒的芦苇。

“我们不是来打仗的。” 周彻翻身下马,把竹篮里的槐花糕递过去,“丞相说,愿意回家的,每人发三亩地,再给些种子;愿意留下的,就编入屯田的队伍,开春起和我们起种桃树。”

老兵抬起头,周彻认出他头盔下露出的白发,是建安十三年在赤壁见过的。当时这人还是个副将,站在曹操身边放风筝,手里的鲤鱼风筝飞得最高,最后变成了天上的星子。

“将军还记得建安十三年的那场火吗?” 老兵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我家小儿子就在那艘着火的船上,他最喜欢放风筝,说等天下太平了,要在自家院子里种满桃树。” 他从怀里掏出个烧焦的风筝骨架,上面还缠着几缕金线,“这是从江里捞的,我直带在身上。”

周彻的眼眶有些发热,他想起昨夜的梦,那些在月光里飘着的风筝,线轴转得飞快,把所有破碎的山河都兜了起来。他看见曹操站在云端放风筝,手里的线轴转得飞快,那些鲤鱼风筝越飞越高,最后变成了天上的星子。

“今年的桃花该开了。” 周彻把老兵扶起来,指了指皖水对岸的山坡,“那边的土地很肥沃,种桃树最好。” 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欢呼声,回头看见那个放牛娃的风筝已经飞到了营寨上空,战旗糊成的老虎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团跳动的火焰。

暮色降临时,周彻让队伍在营寨里扎营。他坐在皖水岸边,看着夕阳把水面染成片金红。老兵们正在拆营帐,准备明天随他们回皖城,有人在收拾锅碗,有人在修补破甲,还有人在沙滩上画着什么,走近了才发现是幅简陋的地图,上面标着自家的方位。

“周将军!” 陈兰派人送来的信使突然出现在渡口,手里举着盏马灯,“丞相有急信!”

周彻展开帛书时,马灯的光晕在字上跳动。丞相说,孙权派使者来了,要在皖城商议结盟的事,还带来了吴地的桑苗和稻种。末尾依旧画着个风筝,只是这次的风筝线在星空中织成张巨大的网,把所有破碎的山河都兜了起来。

夜深时,周彻躺在皖水岸边的沙地上,听着江水拍打礁石的声音。天上的星星比昨夜更密了,像撒了把碎银,把深蓝色的天幕铺得满满当当。他想起建安十三年的赤壁,江面上没有火光,只有无数风筝在月光里飘着,风筝线在星空中织成张巨大的网,把所有破碎的山河都兜了起来。

他看见曹操站在云端放风筝,手里的线轴转得飞快,那些鲤鱼风筝越飞越高,最后变成了天上的星子。他还看见孙权在江面上放着龙形风筝,刘备在蜀地的山巅上放着凤凰风筝,而丞相站在皖城的城墙上,手里的风筝线直延伸到天边,把所有的星子都串了起来,像串巨大的珠链,把整个天下都系在了起。

天快亮时,周彻被阵鸟鸣惊醒。他看见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启明星像枚磨得发亮的铜钉,把深蓝色的天幕钉得牢牢的。远处的营寨里已经升起了炊烟,老兵们正在收拾行装,准备随他们回皖城。

周彻站起身,看见那个放牛娃的风筝还挂在柳树枝上,战旗糊成的老虎在晨风中轻轻摆动。他突然想起丞相说的话,等天下太平了,要在这皖城修座观星台,让孩子们都来看星象,不用再学怎么躲流矢。

他摸了摸怀里的帛书,上面的风筝图案已经被体温焐得有些发烫。周彻知道,这场乱世或许还没到尽头,但至少此刻,他们已经把风筝线交到了对的人手里。而那些在空中飞舞的风筝,终将把所有破碎的山河都兜起来,缝合成片完整的锦绣江山。

周彻伸手去解柳枝上的风筝,指尖刚触到竹骨就顿住了。晨露顺着柳叶滚下来,在战旗糊成的虎皮上洇出深色的水痕,像极了昨夜战场上未干的血。他忽然想起那个放牛娃,傍晚时还攥着线轴在营前蹦跳,说要让老虎风筝飞到庐江去,看看被魏军占了的家还在不在。

“周队率,该拔营了。” 老兵赵伯扛着矛走过来,鬓角的白霜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顺着周彻的目光看向风筝,喉结动了动,“那娃子…… 今早清点伤员时,在河湾找到的。”

周彻的手指猛地收紧,竹骨硌得掌心生疼。他记得那孩子的风筝线是用麻线搓的,接头处缠着几圈红布条,是娘给绣的平安结。此刻那根线还缠在柳枝上,红布条被露水浸得发黑,像条凝固的血痕。

“把风筝带上。” 他低声说,声音比结了冰的河面还要硬。赵伯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转身去招呼其他兵卒。周彻小心地将风筝从柳枝上解下来,战旗的布料粗糙扎手,上面的虎纹是用炭笔涂的,此刻被风一吹,仿佛真要从布上跳下来,张开血盆大口。

队伍启程时,周彻把风筝系在了马鞍上。虎皮在马后一路颠簸,像只沉默的巨兽跟着他们前行。路过河湾时,他勒住缰绳,看见几个兵卒正用草席裹着什么,要往坑里埋。草席边角露出半截草鞋,鞋底还沾着新鲜的泥 —— 那是他昨天分给孩子的,本是要等回皖城后让鞋匠纳双新的。

“等等。” 周彻翻身下马,将风筝塞进草席里,“这样…… 他就能带着老虎飞回家了。” 埋坑的小兵红着眼眶点头,挥起铁锹时,土块落在草席上的声音格外沉闷。

赵伯牵着马站在一旁,忽然叹了口气:“建安十三年那会儿,我家小子也爱放风筝。” 他望着远处连绵的营帐,“那年赤壁火起,他非要把风筝放得比船帆还高,说要给周郎当了望哨。”

周彻摸了摸怀里的帛书,帛角的丝线勾住了衣襟。他想起昨夜梦里的星链,丞相站在皖城墙上的身影被星光镀着金边,手里的线轴转得沉稳,仿佛连风都跟着他的节奏走。那时他还不懂,为何丞相总爱在军帐里画风筝,有时是朱雀,有时是玄龟,最常画的还是那条衔着明珠的龙,龙鳞上标着各州郡的名字。

“丞相的帛书,写了什么?” 赵伯忽然问。队伍已经走远,马蹄扬起的尘土渐渐落定,露出被踩踏的青草,断茎处还在渗着汁液。

周彻把帛书掏出来时,晨光刚好穿过云层,在那些风筝图案上流动。最上面的凤凰风筝翅膀展开,羽翼间用朱砂点了无数小点,赵伯凑近了才看清,那是各州的城池。“这是……”

“丞相说,每座城都是一颗星。” 周彻的指尖划过凤凰的尾羽,那里有个小小的墨点,标注着皖城,“昨夜突围前,他把这个塞给我,说要是他没能回皖城,就让我把帛书交给参军。”

赵伯的呼吸猛地顿住。昨夜魏军偷袭西营时,丞相亲率三百甲士断后,他们突围到河湾时,还听见身后传来震天的厮杀声。他看着周彻怀里的帛书,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许昌,那时他还是个亭卒,见过曹公的铜雀台落成,万千灯火映着漳河,像撒了一河的金珠。可那些灯火再亮,也照不亮他逃荒路上冻死的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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