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思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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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那位老父亲终究是把架子放下了，“谢谢你拯救了伊琳娜。
不仅是性命，我听其他人说过的，如果没有你的话，她估计依然是曾经那副模样。”
话说到这，其实意思也很明显了。
看着那位为自己女儿而低下头的身影，石浩灵内心的紧张也逐渐散去，一股暖意填满了他的心房。
只是。
随着紧张这份情绪的失去，也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被他记起。
“斯卡雷特先生！”他改变了称呼，随后：
“还疼吗？”伊琳娜揉着石浩灵脸上的淤青，“抱歉，我没想到我爸他……”
石浩灵打断了伊琳娜的话语：“安啦，这种小伤没唉？”
一碗鸡汤推到他的面前。
“喝。”伊琳娜言简意赅。
作为上一任，他自然是清楚这鸡汤的作用。
他在伊琳娜欣慰的眼神下接过碗，接下来，后者起身去往了下一处。
捧着碗，他看向周围。
穿着似乎是骑士打扮的人正跟伊琳娜一样，在四处分发和他手中一样的汤。
那些人有部分是之前那场战斗的伤员，但更多的，是无辜受难的普通人们。
那场战斗已经过去了一天。
但那遗留的后果，不是随时间就能简单过去的。
那次冲击，让这里的救灾部分直接瘫痪了，无数的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工作以及亲人。
他们现在只能住在帐篷中，裹着毯子，捧着那仅有的一碗汤瑟瑟发抖。
“……”
石浩灵沉默了。
我应该感到愤怒的才对……
但现在，我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莱尔摧毁了他们的生活，但他是为了所有人的生活不再会被摧毁。
抛开立场，没有人是错的，但这份痛苦不会因这样苍白的解释而消失。
悲剧。
这个词汇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不远处，有几人正在和那些难民们交流。
“谢…谢谢…”一位难民有气无力地道谢，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毯子。
而樱木绯璃子，则是沉默地注释着这一切。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了，但每一次，都令其揪心。
“石先生？”她忽然注意到了石浩灵。
后者很自然的和她打了招呼，这不是这边第一个和他对话的人了，除去伊琳娜的影响，还有不少人记得当初是他解决了这里的危机。
“您是……”绯璃子身边也有人认出来石浩灵，“啊，是您！”
“真的，太感谢了！”
石浩灵感受着自己的手被对方晃着，他同样单方面认识对方，是皇室的一员。
樱木绯璃子也走了过来，但她仍在分发着毯子。
“辛苦了。”他对着绯璃子说道。
“这也是我分内的事。”绯璃子想挤出一个笑容，但……她实在难以做到。
沉默。
而沉默下来之后，越来越多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
“为什么……”一位可怜的家伙抱紧自己，“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
“我的家……全都没有了……”一人留着止不住的泪，凝望着远方。
“爸爸……妈妈……”一位孩子紧闭着双眼，似是在做噩梦。
“……”
无数的，来自人们的悲鸣，很轻微，很细小……
却有着令人心痛响亮。
“石先生。”她突然开口，“你说为何这世上会有苦难呢？”
“……”斟酌着，石浩灵回答道，“神明的考验吧……”
“考验吗？”接话的是那位皇室人员，“神明就这么喜欢看我们受苦吗？”
“……”俩人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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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许无人回答。
这里，有人还在哀吟，有人还在哭泣，有人选择逃避，有人选择沉默。
考验平等地给予了每个人，但却从未考虑过那些失败者们该如何。
“抱歉，石先生。”樱木绯璃子擦了擦眼角，“让您见笑了……唉？”
她愣住了。一同愣住的还有旁边那位皇室人员。
在他们的视线里，石浩灵突然站了起来——
睁大了双眼！
“串起来了……如果按照这样……真的……串起来了……”
他的身体忽然开始颤抖，嘴角更是打颤，不断重复着一个词汇：“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石先生？”绯璃子上前一步，她有点被石浩灵现在的样子吓到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碰！
突然，他用头砸向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石先生？！”绯璃子和旁边的人都担忧地看了过来。
而石浩灵则是以一个古怪的姿势趴在地上：“不不不，说不定是假的呢？但是……没有别的解释了……”
“……”
他突然抬起了头，看着。
“啊……”
“难怪他会绝望了。”
同时，那位皇室人员已经开始呼唤其他人了：“你好请过来一下！这边需要……”
“不用了。”
石浩灵抬起一只手，打断了他。
“石先生？”绯璃子还是有点不放心。
石浩灵没有理她，而是爬了起来，看向了伊琳娜的方向。
此时的两人已经隔了很远了，只能隐约看到一些人在对着伊琳娜哭泣。
而她的脸上，也是悲伤的。
“需要我去通知殿下吗？”绯璃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此，石浩灵摇了摇头：“不用了……”
接着是深呼吸，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能拜托你把这个交给她吗？”
“这个？”樱木绯璃子看着石浩灵拿出了一把枪，“您不亲手交给殿下吗？”
“不了。”他摇了摇头，似乎想补充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为什么？”没来由的，樱木绯璃子这样问道。
“……”
石浩灵，停顿，随后，低沉地说道：“因为我本就不该拥有它。”
没人能理解他的意思，他们只能看着石浩灵把枪递给绯璃子，随后转身。
“您要离开了吗？”绯璃子问道。
没有回答。
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石浩灵穿过了人群，向着远方走去。
“石先生！”绯璃子叫道。
依然，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