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角斗(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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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撕开刘蒙右肩的衣物,伤口触目惊心。
一个血洞贯穿了肩胛,边缘皮肉外翻,能清晰看到里面断裂的筋络和森白的骨头,伤口处还残留着一股霸道至极的刀气,不断破坏着周围的生机。
“是高手所为。”李幼白只看了一眼,便做出了判断。
她没有多言,立刻着手处理。
清洗、上药、正骨、缝合……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快而精准,仿佛不是在处理一道可怖的伤口,而是在修补一件精美的瓷器。
天书的力量顺着她的指尖,悄无声息地渡入刘蒙体内,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
时间一点点流逝过去,夜色渐深,营地里的哀嚎声也渐渐低了下去,不是因为伤痛缓解,而是因为太多人没能熬过去,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照亮这片修罗场时,李幼白终于处理完了刘蒙的伤口。
她站起身,身体晃了晃,一夜未眠加上内力消耗过度让她疲惫到了极点,悄悄摸出一枚补充内力的丹药吞服下去。
“屯长!”郭舟和河二赶忙上前扶住她。
“我没事。”李幼白摆了摆手,看向一直守在一旁的文定和阿泰,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
“命能保住。”
文定和阿泰闻言,脸上同时露出喜色,但李幼白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如坠冰窟。
“不过,他这只右臂,废了。”
“你说什么?!”文定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随即化为暴怒的火焰。
“我三弟的右臂废了?李白,你什么意思!”
李幼白看着他,一双好看的瞳眸平静如水:“伤口太深,刀气至刚至阳,伤及筋骨根本。我已尽力保住他的手臂,但他日后,这只手再也无法使出全力,连提重物都难。”
这是实话。
此名高手的刀气太过强悍,没有致命就已经很不错了,那一刀不仅是物理伤害,更是体内经脉层面的破坏。
即便有天书辅助也只能修复血肉,断裂的筋骨可以重续,但被刀气磨灭的经脉神髓却难以再生。
“不可能!”文定厉声嘶吼,指着李幼白的鼻子,“你在撒谎!你的医术在中州城无人不知,区区刀伤怎么可能治不好!你是故意的!你在报复!”
他的声音尖利,充满了怨毒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阿泰也愣住了,他看看昏迷不醒的三弟,又看看李幼白,眼中充满了怀疑和挣扎。
“文定!嘴巴放干净点,你他娘的血口喷人!”
河二第一个忍不住了,先前在兵营双方就有过节,箭步上来冲上来一把推开文定,“屯长为了救人一夜没合眼,自己还带着伤,你他妈有没有良心!”
“良心?”文定状若疯魔,惨笑起来,“她李白有良心吗?我告诉你,她就是故意废了我三弟!她恨我们兄弟!”
就连木锦蓉此刻也挡在李幼白身前,怒视着文定:“我们都看着屯长尽心尽力,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郭舟一言不发的在旁边看着,他向周围看了看议论纷纷的士兵,眉头紧皱,在官场摸爬过几年,文定的小心思他一眼看穿。
这家伙打算吃自己兄弟的人血馒头,想趁机立威出名,果然啊,天底下哪有什么真兄弟!
“你们?”文定扫视着郭舟和河二,“你们是她的人,当然帮她说话!我三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争吵声越来越大,将刚刚平静一些的营地搅得再次沸腾起来,李幼白只是静静地看着发狂的文定,没有辩解。
毕竟她的确是没办法保住刘蒙的胳膊,帮忙疗伤的也是她,对方一个不懂医术的门外汉怎么说都可以,反正在营地里的士兵,懂医术的也没几个。
她知道,这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她只是觉得有些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里的。
难以揣测的人心,果然比鬼还要可怕得多。
“都住口!吵什么!”一声威严的怒喝传来,钟不二沉着脸大步走来,他身后跟着几名亲兵,目光如刀,扫过争执的众人。
“军候!”文定见到钟不二,如同见到了救星,立刻上前告状,“将军,您要为我做主啊!这李白心怀叵测,借救治之名,暗下毒手,废了我三弟的胳膊!”
钟不二的目光落在李幼白身上,眼神深邃。
他听着军官的汇报,又看了看刘蒙的伤势,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文定那张因愤怒和悲痛而扭曲的脸上。
“混账东西!”钟不二忽然开口一脚踹在文定小腹上将他踢翻在地,声音冷得像块冰。
文定吃痛一愣,阿泰急忙上前挡在钟不二面前,面含愠怒。
“李屯长率部浴血奋战,救治伤员,劳苦功高,岂容你在此肆意污蔑!”
钟不二厉声呵斥,“刘蒙重伤乃战阵之事,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你若再敢在此喧哗,动摇军心,休怪我按军法从事!”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冷静冷静!”
两名亲兵立刻上前,架住还想申辩的文定,强行将他拖走,阿泰站在一旁,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处理完文定,钟不二这才转向李幼白,脸上的严厉稍稍缓和。
“李屯长,辛苦了。”
“分内之事。”李幼白淡淡回应。
钟不二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忽然道:“你随我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李幼白心中一动,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跟着钟不二来到主帐,帐内只有他们二人。
钟不二没有坐下,而是背着手,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许久才缓缓开口,“昨夜,偷袭营地的逆党,是什么人?”
“听他说话方式,应该是墨家的高手,剑术不弱,有着冰封千里之威能。”李幼白回答得干脆利落。
“墨家墨羽,墨家高手之一,所用兵百解生前铸造名剑逆水寒,绝顶的神兵利器啊。”
钟不二用的是陈述句,不过话语之中,也有对李白能挡在墨羽的进攻而感到惊讶,带着些许夸赞的味道,他已经从其他士兵的口中拼凑出了大概的经过。
“是。”
“他很强?”
“非常强。”李幼白想了想,补充道,“绝对在我之上。”
钟不二缓缓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李幼白,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我的人回报,前段时间你曾用箭射杀一名墨家弟子,可并未对其他墨家逆党进行追击,你可知道这种事若是上报,最少也会落你一个知情不报的罪过。”
他的声音很平,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为何?”
李幼白迎着他的目光,神色不变:“我的职责是留守营地,保护伤兵。贸然出击,若营地有失,责任谁负?”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钟不二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说得有理。”
他踱了两步,话锋一转,“可据我所知,墨家此番夜袭,声势浩大,主力却在山下佯攻,只派了一名顶尖高手,冒着巨大风险潜入我守备森严的营地。”
他停下脚步,与李幼白四目相对,一字一顿地问道:“他不像来偷袭的,倒像是,专门来找你的。”
“李屯长,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钟不二的眼中,怀疑的神色毫不掩饰,一枚名为怀疑的种子,在他心中已然悄然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