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真灵战真灵(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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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他立刻将魂识凝作一束,如利刃般穿透层层火雨寒雾,直刺夏炽阵最深处的阵眼:“小白!你若听得见,听我一句劝——若我实在冲不进去救你,你便立刻自戕!绝不能让这金乌千年守护落得圆满,宁可玉石俱焚,也别便宜了这助纣为虐的家伙!”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不仅炸懵了半空的金乌,连土灵息壤的意念都颤了颤:“你疯了?那小白蟒是破局关键,它可是我们的最后一张牌,怎可……”
“不破不立!”熊烈打断土灵的话,掌心死死按在发烫的界壁上,“它最在意的就是小白蟒,唯有掐断它的执念,才能乱它心神!”
果然,半空的金乌瞬间炸了毛。它周身的阳焱猛地暴涨数倍,竟将周遭的空气都烧得扭曲起来,原本扑向界壁的火羽骤然转向,尽数朝着阵眼方向回卷——它竟真的信了熊烈的话,怕小白蟒真的自戕,要先回去守住阵眼!
“就是现在!”土灵立刻反应过来,拼着魂体灼烧的剧痛,骤然催动残余的全部魂力。土黄色的界壁猛地开裂,却不是崩塌,而是从中翻涌出无数带着寒雾的土刺,如同一片骤然拔地而起的尖峰林,朝着金乌转身的背影狠狠刺去!
金乌此刻满心都是阵眼的小白蟒,根本没料到息壤会突然反击。尖锐的土刺带着寒冰真灵的余韵,瞬间刺破它紊乱的焰浪,狠狠扎进它金红色的魂体——“嗷!”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响彻阵中,金乌的魂体竟被数根尖刺洞穿,阳焱如泄了气的火球般急速黯淡,连飞行的姿态都变得摇摇欲坠。
“趁它病要它命!土灵,助我!”熊烈眼中翻涌着孤注一掷的狠光,猛地双臂合实——本该同左臂般燃起异象的右臂,此刻却空空如也,唯有左臂萦绕着夕阳熔金般的红芒,在半空泛着微弱的光。
他低头盯着毫无反应的右臂,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股尴尬混杂着无力涌上心头。方才借寒冰真灵退敌的底气荡然无存,他望向身旁巍峨矗立的土黄息壤,眼底满是焦灼的颓丧。
似是心有灵犀,息壤骤然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震得周遭散落的土粒都簌簌发抖:“让开!我倒要再试一次,就不信你还能藏一辈子!”话音未落,熊烈脚下的土坡突然疯长,如同一道骤然隆起的拱桥,将他猛地向上托举——借着这股磅礴的推力,沙土本应直扑天空中受伤的金乌,可息壤却化作漫天土黄砂砾,绕开熊烈的左臂,如同一群饥饿的蜂群,再次悍然冲向他毫无动静的右臂!
“呃啊——!”砂砾刚触碰到右臂肌肤,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便顺着血脉直冲识海,熊烈瞬间弓起身子,痛苦地闷哼出声。不过数刻,豆大的汗珠已顺着他的额角滚落,浸湿了肩头的衣襟。识海中,沉寂许久的佛骨舍利骤然亮起暖金佛光,鬼尊幽廷翻涌着森白冥气,东海沧溟则漾起碧蓝水纹,三股力量瞬间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屏障,死死护住他摇摇欲坠的识海。
息壤的砂砾仍在疯狂往右臂肌理里钻,熊烈能清晰感受到那股蛮横的穿透力,耳边却陡然响起土灵带着怒意的传音:“你吞噬了我本体三分之一的本源,如今倒缩在他体内装死?不想让我拼着魂飞魄散也宰了他,就给我滚出来帮他!”
“噗——”一口带着腥甜的绿色血液从熊烈嘴角溢出,滴落在脚下的土坡上,瞬间被灼热的地面蒸成一缕青烟。他混沌的识海深处,那团始终隐匿的绿光团终于再次躁动,与此同时,心脉间那株沉寂的绿芽竟疯了般抽枝长叶,藤蔓顺着血管蔓延,一边与侵入体内的土灵砂砾激烈对抗,一边隐隐透出贪婪的意味,竟想再次吞噬息壤的本源!
“还不此时动手,更待何时!”土灵的怒吼穿透剧痛传来,如同一记惊雷炸醒了濒临昏厥的熊烈。他猛地咬紧牙关,用尽全身仅存的魂力,死死攥住右臂——体内那股疯长的绿意,竟真的在他的牵引下,裹挟着刚被息壤逼出的三分之一土灵本源,朝着右臂掌心汇聚!
刹那间,熊烈左臂的金红之光愈发炽盛,如同一团燃烧的落日;右臂掌心则缓缓亮起微光,绿意中掺着土黄的纹路,像是枯木逢春时缠绕的新泥。两道截然不同的光芒在他周身交织,他仰头对着半空受伤盘旋的金乌,声嘶力竭地暴喝:“‘枯荣刀’——给我出来!”
“嗡——!”一声低沉的嗡鸣从他右臂掌心炸开,绿光与土黄之光骤然交融,化作一柄尺许长的弯刀虚影——刀身一半是墨绿如翡翠的莹润光泽,仿佛裹着千年腐殖土的生机;另一半则是土黄如老玉的厚重纹理,透着息壤沉淀万古的沉稳。刀刃边缘却泛着既非金红也非绿黄的冷光,刚一现世,周遭的空气便似被抽走了生机,连远处金乌身上摇曳的阳焱,都骤然黯淡了一瞬。
半空的金乌本就被土刺洞破焰羽,此刻见熊烈竟唤出这般诡异的刀影,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仍强撑着狂怒唳鸣:“装神弄鬼的把戏!就算你唤出什么破烂刀,今日也难逃一死!”说着,它振翅抖落漫天火羽,火羽在空中凝聚成一柄燃烧的火矛,带着焚天热浪,直刺熊烈心口。
“来得好!”熊烈眼中精光暴涨,左臂金红之光猛地向前一推,竟硬生生将火矛的轨迹偏移半寸,同时右臂紧握枯荣刀虚影,借着息壤再次托举的力道,纵身跃向金乌,“今日便用你的阳焱,试试我这枯荣刀的厉害!”
‘枯荣刀’甫一触碰到金乌的火羽,刀刃上的墨绿光华便骤然暴涨,如同一丛挣脱了束缚的幽冥藤蔓,顺着火羽疯狂攀援——那些本该焚裂金石的阳焱,竟在藤蔓缠上的瞬间褪去狂躁,化作缕缕金红丝缕,被绿意贪婪地吮吸殆尽。而刀身另一半的土黄纹路,此刻如活过来般流转,散发出沉沉的万古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死死镇压着金乌魂体的每一次颤动,任凭它如何挣扎,魂体都像被钉在半空,连煽动羽翼的力道都弱了三分。
“不!我的力量!”金乌尖唳着,却眼睁睁看着魂体中的阳焱顺着枯荣刀的牵引,源源不断涌入熊烈体内——那绿光不仅在吸,更在“炼”,阳焱入体竟未灼伤熊烈分毫,反被绿意与土黄之力揉碎,化作滋养枯荣刀的能量,让刀身的冷光愈发森寒。熊烈左臂金红之光暴涨如烈日,化作一道赤金色锁链,缠上金乌的羽翼,每一次拉扯都带着撕裂魂体的剧痛;右臂枯荣刀则如死神的镰刀,一刀接一刀劈砍在金乌早已被土刺洞穿的伤口上——刀刃过处,魂体竟如风化的岩石般簌簌剥落,阳焱散作漫天火星,伴随着金乌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夏炽阵中回荡。
“我的千年守护……怎能败于你们之手!”金乌的魂体在枯荣刀的侵蚀下愈发透明,原本炽烈的金红色渐渐淡成薄纱,它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扭头望向阵眼,眼中翻涌着绝望与不甘,那里藏着它守了千年的执念。可不等它再看第二眼,熊烈猛地将枯荣刀刺入它魂体核心,刀刃瞬间爆发出璀璨的绿黄双色光焰,如同一朵绽放的死亡之花,从内部将金乌的魂体彻底撕碎!
“唳——!”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悲鸣划破天际,金乌的魂体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金红色的光点,如一场绚烂却绝望的烟火,缓缓消散在灼热的空气里。就在光点散尽的刹那,枯荣刀突然嗡鸣震颤,刀身绿光一闪,竟将那些即将消散的光点强行吸摄了大半,化作一缕极淡的金红纹路,烙印在刀背之上,随后刀影才渐渐黯淡,缩回熊烈右臂之中。
随着金乌分身湮灭,夏炽阵的阵眼突然发出“咔嚓”的巨响,整座大阵剧烈震颤,原本赤红的阵壁如龟裂的蛋壳般层层剥落,阵眼处的空间轰然崩塌,一股裹挟着草木清香的清凉晚风从阵外涌入,瞬间驱散了弥漫千年的灼热,连地面的焦土都泛起了一丝湿润的气息。熊烈只觉浑身力气被抽干,握着渐隐刀影的右臂微微颤抖,从半空直直坠落——就在他即将砸向地面时,下方的息壤突然化作一张柔软的土毯,稳稳将他接住,托着他落在一片刚恢复湿润的草地上。
他瘫坐在土毯上,大口喘着气,嘴角溢出的绿色血迹顺着下巴滴落,落在草地上竟让枯草瞬间抽出了嫩芽。右臂的绿光与土黄之光渐渐褪去,心脉间的绿芽恢复沉寂,唯有识海中的佛骨舍利散发着温润的金光,如春雨般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缓解着深入骨髓的疲惫。
“总算……成了。”土灵息壤虚弱的意念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却又藏着一丝隐忧,“虽……虽只是金乌的一具分身,能破它也已是侥幸。那绿芽果然是当日吞我本源的孽障,今日倒借它与枯荣刀之力,报了半分旧怨。”
熊烈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望着右臂上残留的淡淡绿痕,苦笑着摇头:“这枯荣刀倒是个惊喜,连金乌的魂体都能吞……只是下次能不能唤出来,还真不好说。”他顿了顿,突然皱起眉,“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这不是金乌实体?那它的真身……”
话音未落,夏炽阵深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道如同洪钟般的怒喝,震得整个阵中残存的空气都在颤抖:“倒是小瞧了你们这些宵小!伤我一具分身,便以为胜券在握?”随着声音响起,阵眼崩塌的方向突然燃起熊熊烈火,火光中缓缓浮现出一道比之前分身庞大十倍的金乌虚影——这虚影周身阳焱如岩浆般流淌,每一根羽毛都似由纯金铸就,一双燃烧的眼瞳如两轮真正的烈日,死死锁定着熊烈,“我真身早归阵中,此刻就在那小白蟒身边!想救它?尽管来阵心较量!若不敢,便等着看它被我的阳焱,烧成一抔灰烬!”
话音落下,阵心方向突然传来小白蟒惊恐的嘶鸣,紧接着,一股远比之前分身狂暴百倍的热浪席卷而来,刚恢复清凉的空气瞬间再次灼热,地面的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连息壤化作的土毯都开始泛起焦痕。熊烈猛地站起身,眼中刚褪去的狠光再次燃起,右臂虽无刀影,却隐隐传来枯荣刀的嗡鸣,似在回应着阵心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