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爱丽丝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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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只持续了一秒。
【杀了他们！】
剩下的海员瞬间炸了锅，有人抄起椅子，有人掀翻桌子，更有两个胆大的直接从腰间掏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狂风与雅各布。
可他们的手指刚要扣动扳机，却猛地僵住了。
拿枪的那只手突然传来一阵细密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同时切割。
下一秒，他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只见自己的手掌、手腕竟像被无形的利刃切成了无数块均匀的小碎肉，一块接一块地从胳膊上剥落，掉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碎肉还带着温热的血，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在眼前被肢解，直到整条手臂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从肩膀处断裂，滚烫的鲜血【唰】地喷溅出来，染红了半边地面，他们才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而林欣，早已默默收起了手中泛着冷光的「捯饬」。她甚至没挪动过脚步，仿佛方才那个在眨眼间闪至海员面前、又瞬间退回原位的身影，只是众人的错觉。
海员们这才如梦初醒——这些人哪是什么偷渡者？
分明是一群实力深不可测的狠角色！恐惧像冰水浇透了他们的脊梁，方才的嚣张荡然无存，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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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食堂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鼓掌声。
爱丽丝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洛丽塔裙摆上的蕾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脸上却没了先前的戏谑，反倒透着几分兴奋：
【好！好得很！我就欣赏这种护着自家人的狠角色！】
林欣缓缓回过头，目光淡淡扫了她一眼。
那平静如水的眼神里没有怒意，却像结了万年寒冰的深海，透着能冻裂骨头的压迫感。
爱丽丝的掌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再也不敢嘻嘻哈哈，乖乖地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你们敢动四方商行的人？！】
一个海员强撑着恐惧，色厉内荏地喊道：
【知道我们背后是谁吗？你们这是在跟整个四方商行作对！】
【四方商行？】
浮生忽然咧嘴笑了，起初只是低低的嗤笑，很快便变成了畅快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食堂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林欣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嘴角忍不住漾起一抹莞尔。
雅各布和埃里希也对视一眼，闷笑出声。
只有狂风一头雾水，抹了把脸上的酒渍，皱着眉道：
【你们笑什么？这都要打起来了啊！】
浮生收住笑，掌心轻轻一抬，一块全息令牌便在她手中缓缓浮现。
令牌通体是尊贵的赤金色，边缘雕刻着繁复的云纹，正中央两个古朴的篆字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洪四】
看清那两个字的瞬间，所有海员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汗毛根根倒竖，像是见了鬼似的。
别说他们这些在四方商行底层摸爬滚打的员工，就算是圈子外的人也知道，这枚金令牌代表着什么。
那是四方商行真正的掌控者，洪四爷亲手颁发的信物，见令牌如见四爷本人，拥有者便等同于四爷亲临。
传闻这令牌除了洪四爷的至亲，对外发放的数量不超过三枚，且绝无仿冒的可能。
眼前这个留着金色大波浪、气质慵懒的混血美女，竟是洪四爷的贵客?
先前的嚣张、愤怒、恐惧，此刻全化作了深入骨髓的绝望。
海员们【噗通噗通】地接二连三地跪了下来，额头死死抵着地面，不停磕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对、对不起！是我们有眼无珠！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啊！】
浮生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指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磕头可不够】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的血迹和碎肉：
【上次有个保安队长在我面前顶嘴，后来啊……被送去东南亚做了变性手术，现在在酒吧当陪酒女呢。】
平静的叙述里裹着刺骨的寒意，听得那些海员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快忘了，只能死死咬着牙，任由冷汗浸透后背。
【不过嘛……】
浮生话锋一转，视线落在那本破旧的菜单上，眉梢微挑：
【我今天心情本不算差，就是被这菜单搅得烦了。要是这时候能吃上一口像样的牛排，说不定就不那么气了。】
海员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扭头对着瑟瑟发抖的服务员厉声呵斥：
【还愣着干什么？！马上！立刻！把最好的牛排、最醇的酒都端上来！给几位大人赔罪！要是慢了一步，仔细你们的皮！】
服务员哪敢怠慢？
连滚带爬地往后厨跑，生怕慢了半分。
没过多久，林欣等人便被请到了那张红木餐桌旁。
洁白的餐布重新铺好，五份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端了上来——外皮焦脆，内里粉嫩，酱汁浓稠地裹在肉上；
高脚杯里倒满了琥珀色的红酒，轻轻晃动便溢出醇厚的酒香。
浮生举起酒杯，眼底漾着笑意：
【干杯。】
【干杯！】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众人不再理会周围的动静，大快朵颐起来。
牛排的鲜嫩、红酒的微醺，瞬间驱散了先前的不快。
而一旁，海员们依旧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大气不敢喘；
服务员们则保持着四十五度鞠躬的姿势，双手贴在身侧，随时等候吩咐；
爱丽丝站在角落，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连眼神都不敢乱瞟。
直到众人吃饱喝足，浮生才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海员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一边哆嗦着道谢，一边头也不回地冲出食堂，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离爱丽丝岛。
仅仅过了两个小时不到，飞行器的燃料便已加满，恐怕也是因为那块金令牌的原因。
就在众人准备登机离开时，阿塔忽然快步走了过来，将方才收取的燃料费用悉数退还给了浮生。
浮生接过退款，脸上满是疑惑：
【为什么要退还？】
这时，爱丽丝也跟了上来，脸上堆着比先前更热络的笑：
【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浮生狐疑地打量着她——此刻的爱丽丝褪去了海盗妆容的乖张，倒有几分人模狗样，实在猜不透她打的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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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浮生直截了当地问：
【想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情吗？】
爱丽丝连忙摆手，声音都拔高了八度，透着几分刻意的讨好：
【不敢不敢！怎么敢劳烦浮生大人做事呢？】
她又凑近半步，语气诚恳了些：
【我真的只是想交个朋友而已。】
不管是因为浮生是四方商行的贵客，还是方才他们为同伴挺身而出的狠劲，爱丽丝都觉得这群人值得结交。
【我就喜欢跟这种讲义气的朋友来往，更何况……还是有权有势的朋友呢。】
说着，爱丽丝在浮生的全息模块里添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令牌。
【我这破岛虽不起眼，但在太平洋浮岛联盟里还算有点薄面。这令牌比不得洪四爷的金令牌那么金贵，可亮出来，至少能让他们知道——你们是我爱丽丝的朋友，不敢随便刁难。】
浮生没多言语，点头收下了令牌。
林欣在一旁看着始终赔笑的爱丽丝，忽然开口问道：
【只是因为浮生是四方商行的贵宾，你们就要这般讨好吗？】
爱丽丝咂咂嘴，语气里多了几分实在：
【那可不是嘛！您是不知道，太平洋浮岛联盟80%的客户都跟四方商行沾着边。他们不但是我们最大的客户，更是咱们的补给靠山。要是把他们得罪了，别说做生意，整座岛的人都得喝西北风饿死！】
林欣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方才那些服务员对海员那般殷勤，原是这个缘故。
再无耽搁，林欣等人登上运输机。
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机身缓缓抬升，最终冲破爱丽丝岛上方的阴霾，再次朝着远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