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壁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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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布拉肯喊过我的名字，你该听到了。】
【嗯，听到了。】
林欣颔首，语气平和：【你叫住我，是有话要讲？】
【没别的，就一个建议。】
琼斯的指尖在吧台上轻轻敲了敲，节奏平稳。
【给你们的帮派取个名字。】
他顿了顿，补充道：
【一个能让人记住的名字，比「反抗军」，「兄弟帮」之类的空泛称呼管用——当地人听到名字，能想起你们是「打破压迫的人」，才会更愿意跟着来。】
这话一出，雅各布先凑了过来，挠着头笑：
【嘿，这主意不错！我刚才还琢磨呢，总不能一直叫【咱们】【咱们】的，传出去多没劲儿！】
【嘿嘿，我觉得叫「反抗军」挺好！直白！一听就知道是跟军方对着干的！】
狂风晃着双马尾，嗓门亮堂，眼里满是雀跃。
埃里希推了推眼镜，皱着眉反驳：
【太生硬了，容易让普通老百姓觉得咱们只是好斗，反而不敢靠近。得有点温度，又能体现咱们的目的。】
浮生站在旁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轻声补充：
【还要好记，方便那些散在各处的人传话——毕竟咱们接下来要靠口口相传聚人，不然就叫「自定义名称」吧。】
【自定义名称是什么鬼名字啊？】
狂风忍不住吐槽道。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雅各布坚持要【够狠】的名字，狂风一会儿觉得「光之子」好听，一会儿又被埃里希的「破压团」说服，讨论得热闹，却没个定论。
林欣没插嘴，指尖轻轻抵着下巴，目光落在酒馆墙上那些被酒渍浸得发暗的涂鸦——画着被铁链捆住的人，抬头望着一道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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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讨论瞬间安静下来：
【叫「破壁者」吧。】
【破壁者？】
雅各布愣了愣，重复了一遍。
【啥意思？】
【当地军方的压迫，像一面厚实的墙，把老百姓困在里面，看不见光。】
林欣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语气坚定：【咱们要做的，就是打破这面墙，把光带进去。「破壁者」，既说清了咱们的事，也能让那些想摆脱困境的人，看到点盼头。】
埃里希眼睛亮了，推了推眼镜：
【好名字！有力量，又有意义，传出去大家一听就知道咱们是为了什么——比【反军盟】或【破压团】都精准。】
【我同意！】
狂风举着拳头，双马尾晃得欢快：
【「破壁者」！听着就超酷！以后别人问我是哪个帮派的，我就说我是破壁者的人！】
雅各布摸了摸下巴，琢磨了几秒，咧嘴笑了：
【行！就这个！比我想的那些靠谱多了！】
浮生也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认同：
【好记，也有分量。】
林欣看向吧台后的琼斯，发现他不知何时又拿起了杯子，却没擦，只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着。
听到【破壁者】三个字时，他的眼皮微不可察地抬了一下，快得像错觉，随即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淡淡说了句：
【比刚才那些强。】
林欣弯了弯嘴角，没再多说。
她转身看向同伴，语气轻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既然名字定了，那接下来就按原计划来——让囚徒们带着「破壁者」的名字去传话，咱们也该离开这里，找个更安全的地方等着他们汇合。】
几人应声点头，狂风已经率先走到门口，回头催着：
【快走快走！我都等不及想知道，会有多少人来加入咱们破壁者了！】
林欣最后看了眼琼斯，他已经重新开始擦杯子，动作平稳如初，仿佛刚才那场关于【名字】的讨论，不过是他调酒间隙的一段无关插曲。
林欣踩着翻倒的实木桌腿，轻轻一跃便站在了桌面中央——碎木屑顺着她的鞋边缘滑落，发出细微的声响，却瞬间压过了酒馆里的低语。
她抬手往下按了按，台下三十多名囚徒立刻安静下来，原本交握的手不自觉攥紧，眼里映着头顶的暖光，满是期待；
二楼栏杆边的十几名老百姓也停下了私语，有人端着酒杯的手悬在半空，目光齐刷刷落在这个刚打赢布拉肯的女人身上。
【各位！】
林欣的声音不算特别洪亮，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一开口就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刚才在这酒馆里，咱们打赢了海妖帮，不是为了抢一块地盘，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夏威夷的天，不该只由军方和帮派说了算！】
她的目光扫过台下囚徒们粗糙的手掌、破旧的衣裤，又抬眼望向二楼那些面带风霜的老百姓，语气里满是共情：
【你们中有人在监狱里受够了打骂，有人在街上被军靴踩过手背，有人看着家人因为交不出【保护费】被拖走……这日子，你们还想过多久？】
台下有人狠狠攥紧了拳头，低声骂了句【狗娘养的军方】；二楼有个穿围裙的女人红了眼眶，悄悄抹了把眼泪——那是她丈夫上个月刚被军方以【通匪】的名义抓走，至今没消息。
林欣攥紧拳头，声音陡然拔高，像一道惊雷炸在酒馆里：
【我给咱们的组织取了个名字，叫「破壁者」！这「壁」，是军方圈地的铁丝网，是帮派收保护费的狠规矩，是压得咱们喘不过气的所有不公！咱们要做的，就是打破这堵壁，让每一个肯干活、想好好活的人，都能抬起头走路，都能护住自己的家人！】
【至于规矩——】
她话锋一转，语气沉稳却带着温度：
【第一，咱们不欺负老百姓，谁要是敢拿群众一分钱、抢群众一口粮，不用军方动手，咱们先废了他！
第二，进来就是兄弟，不管你以前是囚徒还是小贩，只要肯为「破壁」出力，有饭一起吃，有难一起扛！
第三，咱们的目标从来不是当新的帮派，是让夏威夷的每一寸地方，都没有压迫，都能看见光！】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里满是滚烫的信念。
台下的囚徒们先是愣了两秒，随即有人猛地举起拳头，嘶吼着：
【破壁者！打破这堵壁！】
紧接着，更多人跟着喊起来，声音一层叠一层，震得酒馆的窗户都微微发颤。
二楼的老百姓再也坐不住了，那个穿围裙的女人率先鼓起掌，手掌拍得通红；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举着拐杖，对着楼下喊：
【姑娘！我儿子以前是修船的，要是你们缺人，我让他来跟着干！】
还有几个年轻小伙趴在栏杆上，兴奋地喊：
【算我一个！我早就看那些当兵的不顺眼了！】
欢呼声里，林欣从桌子上跳下来，看着围过来的人群，眼里也泛起了微光。
而吧台后，琼斯不知何时停下了擦杯子的手，手里还握着那块白布。
他看着眼前沸腾的场景，嘴角竟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不是敷衍的笑，是从眼底透出的、带着点暖意的松动。
他抬手，轻轻拍了两下，掌声不大，却清晰地落在喧闹里。
林欣恰好回头，撞见琼斯的笑容，愣了一瞬，随即也弯了弯嘴角。
她知道，【破壁者】这三个字，不止烙印在了囚徒和老百姓心里，也悄悄落在了这个始终冷淡的调酒师心里。
而这场始于椰风酒馆的反抗，从这一刻起，才算真正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