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智能手环（八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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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是。”渺风缓缓降落到地面，皮鞋无声地接触水泥地面，\"你的意识会...消散，就像把一杯水倒进大海。但你的身体会继续活着，只不过里面住的是温暖。\"
苏贝克转头看向柜子里的小男孩。温暖现在正用那双大眼睛望着他，嘴唇颤抖着似乎在说什么。苏贝克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天，温暖是如何把他从冰冷的湖水中拖出来的。那时的温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好。”苏贝克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我同意。”
渺风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于他的干脆。“不问问细节？不讨价还价？”
“少废话，动手吧。”苏贝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像是准备接受某种仪式，“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渺风轻笑一声，抬起修长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线。那线闪烁着暗红色的光，悬浮在两人之间。“真是感人的友情。”他讽刺地说，“不过我必须警告你，这个过程……会有点疼。”
那些交错的线痕突然扩大，将苏贝克整个笼罩其中。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从头顶贯穿到脚底，苏贝克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像一块被拧干的抹布。
柜子里的小男孩突然飘了起来，透明的身体被红光牵引着向苏贝克靠近。
随着距离的缩短，苏贝克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记忆像被风吹散的沙画，一块块消失。
大学时期的片段在眼前闪回：他看到温暖在操场上追逐小朋友，而自己根本就没在画面里。
“坚……持住……”他对自己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小男孩的身体已经贴上了苏贝克的胸膛，两种存在开始融合。
苏贝克能感觉到另一个意识正侵入自己的大脑，像墨水渗入清水。
他的视野开始分裂，时而看到杂物间的景象，时而看到一些陌生的画面——那是温暖的记忆。
在这些闪回中，苏贝克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渺风：不再是那个优雅的恶魔，而是一个浑身缠绕着黑雾的恐怖存在。他正对温暖说着什么，但声音模糊不清。
接着是一段段被痛苦填满的记忆，温暖在尖叫，在挣扎，在一点点变得透明……
“等等……”苏贝克在意识模糊中抓住了这个线索，“这不是自然现象...是你对温暖做了什么！”
渺风的笑声在杂物间回荡。“聪明啊，可惜太晚了。”
融合已经进行到不可逆转的阶段。苏贝克感觉自己的手指开始不听使唤，嘴唇蠕动着说出不属于自己的话语。他的意识被挤压到大脑的一个小角落，像被关进逐渐缩小的牢笼。
在彻底失去控制前，苏贝克用尽全力做了一件事——他看向杂物间墙上的那面破旧镜子。
镜中的影像让他毛骨悚然：他的脸正在变化，五官微妙地调整着角度，逐渐变成温暖成年后的样子。但最可怕的是那双眼睛——漆黑的，没有眼白，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这不是温暖的灵魂。
苏贝克在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尖叫，但已经没有人能听见了。他的最后一丝清醒意识捕捉到渺风对着“新生的温暖”说的话：
“完美，我的'守门人'。现在，让我们开始真正的计划吧。”
就在苏贝克的意识即将完全消散的那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突然从他灵魂深处爆发出来。
那感觉像是沉睡的火山突然苏醒，炽热的岩浆冲破了所有束缚。渺风得意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转为震惊。
“这不可能！”他后退一步，黑发无风自动，“你竟然不是普通人，你是——”
苏贝克感到自己的意识重新占据了主导，但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他的视野中，渺风周身缠绕着无数细如发丝的黑线，每根线都连接着不同的灵魂——包括那个假扮温暖的小男孩。
“我是苏贝克，”他听见自己说，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也是最后的'守门人'。”
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在空中画出比渺风更加复杂的金色符号。杂物间里突然充满了刺眼的光芒，渺风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那张俊美的脸开始扭曲变形。
“你骗了我！”渺风的声音变得嘶哑，“你根本没有失去记忆！”
苏贝克想说自己确实不知道这一切，但话语出口却变成了：“地府的大门永远不会向你敞开，渺风。”
金光中，渺风的身体开始分解，像被火焰吞噬的纸人。但在完全消失前，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游戏才刚刚开始，守门人……”
时钟上面显示的温暖影子消失的倒计时也才进行了一半，“还有整整12个小时，温暖就会真正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渺风的声音不知从何处飘来，在空荡荡的杂物间里回荡。
渺风还是那个双手抱肩的招牌动作，“真有意思，温暖跟苏贝克，这两个灵魂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甚至今天我还开了隐藏款，他不光是狐仙的报恩对象，居然还是地府守门人。”
金光散去后，杂物间恢复了平静。苏贝克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陈旧的地板上。
他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刚才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仿佛抽空了他全部的体力。
“守门人...？”苏贝克喃喃自语，这个词在他舌尖上既陌生又熟悉，像被遗忘多年的童年记忆突然浮现。
墙上的时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苏贝克抬头看去，发现钟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影子——那是温暖的轮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钟面下方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数字：11:59:32...31...30...
苏贝克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渺风！你在哪？”
没有回应。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和那不断减少的数字提醒着他时间的紧迫。
“不用找了，他暂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