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一语叫破逆行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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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照疑惑道:“不是说那个时代没有男女大防了吗?”

崔尧回想起姥爷那该死的富二代身份,对自己屌丝的出身略有几分愤懑,遂违心的说道:“你理解错了,只是婚姻比此时开明,男女大防还是要的!”

“it's a pity!!!”武照恍然大悟道。

这次轮到崔尧震惊了,只见他瞪大双眼,低声喊道:“你说啥?”

“我说太遗憾了,怎么?你听不懂?姐姐就说这这文字推敲出来总归是不妥,不曾想你都听不懂,看来还是弄错了。”

崔尧剑指如刀,好像精分了一般:“你倒是没有说错,某家也能听懂这句话,可某家不明白的就是,你凭啥会说这鸟语?谁教你的?莫非你也是个偷渡客?”

武照捂嘴笑道:“怎可能?妾身……姐姐若是如你一般,又怎会困在皇宫,甘做这金丝雀呢?”

崔尧平复了心情,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信息,陡然想起这婆娘总是对自己有意无意的亲近……

莫非不是无端发浪?而是另有所图?

“姐姐还是说个清楚吧,莫要让弟弟瞎猜。”

“好吧。”

武照端坐在榻上,眼中流露出回忆的神色。

“该从哪说起呢?姐姐十几岁时就被兄长卖做商人妇,可叹姐姐那位夫婿虽说是个顶好的人,可惜先天不幸,大抵算是个天阉吧。”

崔尧摇头:“你这说的也太说来话长了,这些事某家也曾听闻过,可以略过。”

武照白了崔尧一眼,心道此人也是个不解风情的,忒会煞风景。

于是没有搭理,自顾自的说道:“姐姐原是恨我娘的那两个畜生的,可自打嫁人之后,恨意却渐渐淡了。

或许弟弟会说姐姐是个没出息的,可姐姐自有自己的是非观。

我那夫君虽说身有残缺,可性子却是天下一等一好的。

彼时,婆家有人嫌弃夫君耗费家财,却娶了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呵呵,对此冷语不断。

可夫君从来都是护持在姐姐左右,从来没让姐姐受过任何冷眼。

姐姐知道,夫君也是在成亲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毛病,对于此事,他并没有迁怒于人,反而对我深怀愧疚。

姐姐那时才得知,这世界上还有这等良善的男人!我怜惜他,却从不觉得他可怜,反倒比起我那两位兄长,让姐姐第一次得到了这世间真正该有的情感。

后来……我那良善的夫君终归是福气太薄,也或许他也想早早投胎,好重新做人,于是不过是一场风寒,就草草离世。

姐姐不怪他,想必他有他的苦楚,离了这无趣的世界,反倒对他是种解脱。

自他走后,姐姐又一次感受到了世间的恶意,可姐姐不怕!见识了真正的温柔之后,些许冷语,不过是窗外风霜罢了,算得个甚?

再后来,你就知道了,姐姐稀里糊涂的就被送到了宫里。

初时,姐姐也只以为是我那婆家与官府勾结,把姐姐充作了某个权贵的禁脔,好霸占我夫君的财产。

可后来当我意识到究竟是谁把姐姐弄到此地之后,我反倒疑惑了。

这位大唐的九五至尊为何如此不讲究?你若要收纳天下美色,有的是哭着喊着要进宫的,何必费劲手段大费周章的安排我这一介残花败柳?

你知道我是笃信神佛的,因此我对宿命之说从来没有抵御,或许姐姐我当真是个贵人转世?”

崔尧不知不觉听了进去,对于武照这段心路历程啧啧称奇,心道怪不得这娘们从来不见暴烈,原来心中当真还藏着小确幸,这或许就是某位不着调的岳父的无心之举了。

“姐姐原本对着那人虚与委蛇,可不曾这厮虽说不知为何,对我提防颇深,可在骨子里却也是个温柔的人哩……”

崔尧暗戳戳想道:这世间除了他的亲生弟弟李泰,那厮对谁都挺温柔的,你指定理解错了。

“后来,我才慢慢摸清了他的性子,这厮就是个滥好人罢了,一面强逼着自己学着些帝王心术,可种种与他相性不合的权术却又让他痛苦不已。

弟弟莫笑,你可知多少次,他曾经故作深沉的布下一条条粗陋可笑的计谋,可又触及某些违心的东西,反而辗转难眠,如今想来,既可笑,又有几分可爱。”

崔尧摸着鼻子说道:“他背后捅刀子的事,我能记一辈子。”

武照辩解道:“若你真的殁了,他也就顺水推舟由着底下人做去了,他不是个会拒绝人的人,对你如此,对旁人自然也是如此!

因为他至少能明白哪些人当真是为他所思虑的,不说私心多少,至少没有害他的心思,这点分辨他还是有的。”

“他就是耳根子软,十足昏君一个。”

“姐姐也知道,可你扪心自问,当你登门闹事的时候,有哪个君王能容的你那般胡闹?数遍史书,也可说亘古未有吧?”

“那是他心虚!”

“真正的帝王,何曾有这种无用的情愫?”

崔尧摊摊手:“好吧,我承认,我之所以没翻脸,也是因为他这棉花性子,属实让人上不了头。就好像一拳怼在那厮脸上,那厮只会不服气的说,你没吃饭吗?我都没有疼死!遇上这么个货,谁还能和他当真不成。”

武照笑道:“就是这般,姐姐也没有遇见过这种人哩,姐姐以前也曾想过,既然混入了深宫,若不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功业,属实太可惜了。

可一来姐姐亦是身有残缺,二来这厮绵软的性子又属实让人狠不下心……

当真是欺负了他,都怕他哭着上不来气,简直太可恼了。”

崔尧想想自身的势力,又想想对面这位应有的丰功伟绩,不得不承认傻逼有傻福。

“可是,你还是没说,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某家的来处的?”

崔尧思忖过来,连忙找回话题,他妈的,这楼都快让这娘们歪到不知何处了。

武照笑道:“你师父有记录东西的习惯。”

“我知道。”

“你师父还有焚烧手稿的习惯。”

“所以呢?”

“据我所知,你师父眼神不太好。”

崔尧愈发感觉不妙,他大致知道了毛病出在哪里。

“在那暗室之中,有个火盆中间是镂空的,木炭都是堆叠在四周,而在中间的却是一道气室。”

“所以?”

“我在那暗室中住了一年,无聊之后,曾将整个偌大的暗室收拾了一遍,在某个早已堵死的气室里面,姐姐可是掏出了比妾身还高的手札呢。”

崔尧心中的大石落地,心道好人谁他妈写日记啊,写给谁看呢?呸,老天劈你未必是因为你是偷渡客,或许当真是看不得贱人。

“那你说的鸟语呢?”

“哦,有好多对照文件,行数相等,连那些奇怪的句读都一般无二,你说文字不同,可句式都一样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姐姐认为或许是一种暗语吧?因此那种奇怪的暗语,妾身经过一年时间的对照研读,算是弄明白了大半。”

崔尧沉默不语,心底却有一丝悲凉。

“弟弟为何不说话?”

“莫吵,我感觉我像个蠢货。不对!读音呢?你作何解释?”

“因为还有先皇得手札啊,先皇手札中亦有两种文字对照,可读音却是用反切法标注出来的,二人还用这暗语传过书信哩,你要不要看看?妾身这里存着不少哩。”

“不要不要,我奉劝你,这种鸟语少看少说,某家看见就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