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步-闪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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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索菲娅带着泠回到村子的时候，全村的人们都惊叹于祖玛保佑，索菲娅毫发无伤的从森林深处回来。在此之前已经出动了村子里近三分之一的劳动力去搜寻她。

老师紧紧地抱住索菲娅，叮嘱她下一次一定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同时用眼神打量起眼前的少年来。

泠的模样像是十五六岁的男孩，但是要更加瘦弱；过长的白发已经盖住了整个后背。脸上黑色丝绸般材质的眼罩遮住了额头和眼睛，只露出鼻子和薄薄的嘴唇，眼罩上有羽翼状的黄金装饰，镶嵌着暗红色的宝石，靠近额头的两边有羽毛装饰被微风吹的微微颤动，就像是真正的羽毛般。

当泠从水池中走出时，这件装饰就飞了过来，蒙住了他的脸。而且眼罩就像生长在他的脸上一般，紧紧贴合住了皮肤，但这似乎并不影响泠的视力。

他有些木讷，任由人们东拉西扯，表现的无比顺从。村民们给他披上一件破旧而又宽大的衣衫，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他的身体。

“心跳平稳而有节奏，唯一的问题就是声音不像心跳，而像金属的工具敲打在水晶矿上时会发出的清脆响声。”医生摘下听诊器，开玩笑般地说：“如果他是水晶妖精，那他的身体就非常健康。”

人们问过他一些问题，比如“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什么种族？”“你饿了吗？渴不渴？”。但泠一直一言不发，所有人都曾一度认为这个孩子是聋子或者哑巴。直到泠在独自一人时，人们听到他用空灵温柔的音色在小声地说一种流利却没有人能听懂的语言，而当人们再问起时，他却无论如何不肯再说了。

人们无法判断他的种族，他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普通的人类孩子，但又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没有人愿意收养这个奇怪的孩子，只好将他交给老师。

当老师领着泠回家时，泠在她的身后说了一句“齐尼。”老师愣了一下，转过身蹲下来盯着他的脸说：“齐尼？”泠点了点头，指着老师又重新说了一遍：“齐尼。”随后，他又指了指自己：“泠”。

以后的九年里，泠与老师和索菲娅生活在一起，他剪去长发，穿上正常孩子的衣裳，只是脸上的眼罩老师用了很多种方式仍无法摘下，所以他真正的容貌一直只有索菲娅见过。他逐渐学会与人交流，但大部分时间仍沉默寡言。他不爱进食，连水都不愿喝，晚上并不睡觉。他喜欢注视，观察人们的行动，但他从不参与其中。

索菲娅逐渐长大，成长为了一个漂亮的齐尼族少女，而泠的身体几乎没有变化，还是原来的模样。老师曾一度翻阅古籍，搜查资料彻夜不眠，但还是无法判断出他的种族。泠的身世扑朔迷离，而他自己本人又失忆，想不起有用的信息，老师也无可奈何。

除了身体，身体内对应的魔力也是判断种族的一种方式。老师对他进行过测试，发现他几乎没有魔力，而且身体太过于羸弱，以至于最基础的魔法训练都不能承受。与之相反的索菲娅已经能够感知空气中淡淡的魔力，魔法学习速度也进展飞快。

马上就要到达一年一度的成人典礼，到达十八岁的少男少女们在成人盛典后便被认作成年，是可以独自生活，参加狩猎，学习魔法的年龄了。索菲娅也要参与今年的成人典礼，作为齐尼族，魔法测试肯定是重头戏。

魔法测试由老师主持，使用测试水晶来判断魔力的种类和等级，魔力种类分别为基础的木，火，土，水，风和稀有的冰，雷和魔族特有的暗魔法，在水晶上对应着绿，红，黄，蓝，青，深蓝，紫色和黑色。魔力越强越浓郁，水晶内的光芒就会越亮。

并不是对应的魔力种类只能学习一种魔法，比如亲和木魔法的人仍可以学习其他种类魔法，只是学习更加适合自己的魔法会更加方便，更何况除了长生种族，很多人终其一生也难以真正掌握一种魔法，魔法学习仍需要时间，而更重要的，是天赋。

首先测试的是乌帕族的孩子，他们靠身体的强健生存，与生俱来的强大肉体协助他们狩猎和劳作。他们并不需要魔法，来测试只是走个流程，许多乌帕族一生都不会接触魔法，他们族群中也鲜有魔法师出现，更多的则是学习了木魔法的治愈师来治愈因狩猎而受伤的身体。

当那几个乌帕族少年轮流将手放在水晶上时，水晶发出微弱的绿色或者黄色光芒，他们几乎没有魔力，但对此他们并不在意，仍说说笑笑着离开。随后的人们里，有一些人的水晶内光很亮，还有一位少女甚至出现了紫色的光芒，但当老师询问他们有没有学习魔法的兴趣时，他们却笑着委婉地拒绝了。

“我们的寿命太短，魔法是深奥且晦涩的东西，不是我们可以研究的。”

是啊，他们学习了魔法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不过是想要一个平静安稳的生活。魔法或许强大，但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何必浪费自己的生命来研究没有必要的东西呢。

老师叹了口气，看来今年又收不到学生了，她已经好些年没有收到过学生了。她最初来到村子里向人们传授魔法的时候，人们以热情接待了她。这个村子内的村民大多都是乌帕族或者人类，魔法化程度很低，村子里甚至没有一位真正的魔法老师。

所以她留了下来。最初也有一些人跟她学习魔法，但很快就都放弃了。魔法需要日积月累，而人们大多没有这种耐心。

索菲娅上场了，她是今年最有希望的学生。当她将手放在水晶上时，水晶立刻发出强烈的红色光芒，光芒抖动喷薄而出，就像是真正的火焰，围观的人们无不发出“啧啧”地赞叹声。

老师皱了皱眉，她知道索菲娅的魔法天赋很高，但她更希望索菲娅擅长的是更加温和的木魔法或者水魔法。在所有基础魔法中，火最具有侵略性和进攻性，是最适合战斗的魔法类型，但是...

测试很快就结束了，老师想将那块水晶收起来留到明年使用时。但她看见了不远处躲在狭窄暗处，偷偷观看人们庆祝的泠。

泠还戴着眼罩，无法判断他的目光在看向哪里。老师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发现是老师后，便站了起来。

“不去找他们玩吗？”老师问。泠摇了摇头，他几乎每年都会来参与典礼，但性格孤僻的他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观看。

他喜欢欢乐的喧嚣，尽管那并不属于自己。

不知为何，老师突然想要泠触碰一下那块测试水晶，就算光芒微乎其微，但最起码能知道泠体内的魔力种类。

“泠，帮老师把那块水晶搬到仓库好吗？”

泠没有拒绝，他走到那块水晶前，双手用力托起，老师则在一旁细细的观察，发现水晶没有发出任何的光芒。

“真是奇怪。”老师心想，她只见过一些专心炼体的武僧有意的将体内的魔法排除在外，但除此之外，体内一点魔力都没有的人，她还没有见过。

走进仓库后，泠小心地将那块水晶放在了箱子上。老师摸了摸泠的头，从怀里掏出一根糖棍，但被泠拒绝了。

老师望着泠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关上了仓库的大门。但当她回头时，却发现测试水晶散发着微弱的白色光芒。刚刚在室外，阳光太过强烈，没有注意到水晶中细微的光芒，而仓库内比较昏暗，这才让老师发现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