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鲜血吸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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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逸站在原地,听着身后的钟声敲了第三下。

他没有回头。走廊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像浸了血的棉花堵在喉咙口。张逸看着卡森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那扇门随之合拢,门缝里渗出的液体不再是黑色,而是和卡森伤口流出的血一模一样的鲜红。

应急灯彻底熄灭了。黑暗中,张逸的手指摸到口袋里最后半截荧光棒,磕亮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尾端拖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那是雷欧留下的痕迹,正一点点融入他的影子里。

“咚——”第一声钟鸣响起时,地面开始轻微震动。张逸低头,发现脚下的地砖在翻转,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管道,管道里流淌的液体发出“咕噜”声,像是有人在喉咙里滚动血液。

他想起雷欧说的“别信任何出口”,转身往反方向跑。走廊两侧的墙壁开始渗血,血珠连成线,顺着墙缝往下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那些溪流里漂浮着细碎的骨头,白森森的,像被嚼碎的指节。

第二声钟响炸开时,张逸撞见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他脸色苍白,脖颈上还留着卡森的血痕,但那双眼睛里却映出三个影子——他的,雷欧的,还有一个看不清轮廓的,正从镜子深处往外爬,指甲刮擦镜面的声音尖锐得刺耳。

“规则没说不能打碎镜子。”张逸捡起地上的一根金属管,猛地砸了过去。镜面碎裂的瞬间,无数只手从裂缝里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脚踝。那些手冰冷刺骨,指甲缝里嵌着干涸的血垢,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他拖着那些手往前冲,金属管在黑暗中挥舞,砸断的手臂掉在地上,瞬间化作一摊血水,却又在下一秒重新凝聚成手,继续追上来。

第三声钟鸣迟迟未落。张逸突然意识到,钟声的间隔在变长,就像有人在故意拖延时间,逼他在等待中崩溃。

前方出现了岔路口,左边的通道挂着块牌子,用鲜血写着“生路”,右边的牌子上是“归途”,字迹扭曲得像在尖叫。张逸选了右边——他记得卡森曾说过,这里的文字都是反的,“生”即是“死”。

通道尽头是间圆形的屋子,正中央摆着石棺,和他们进来时看到的一模一样。石棺盖敞开着,里面没有液体,只有一层厚厚的、暗红色的粉末,像凝固的血被碾成了灰。

“原来‘通行证’是这么来的。”张逸低声说。他走近石棺,指尖刚触到那些粉末,整间屋子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墙壁上的血管状纹路疯狂跳动,发出类似心脏搏动的声音。

石棺里的粉末开始沸腾,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形。那是雷欧,皮肤苍白,脖颈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他看着张逸,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你终于来了。”

张逸握紧金属管:“你不是雷欧。”

“我是,也不是。”人形笑了起来,声音却变成了卡森的,带着哭腔,“我们都在这里啊,在血里,在影子里。”它的身体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缠绕的血管,血管里流淌的液体映出张逸的脸,“你看,你也快了。”

张逸的手臂突然传来刺痛,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正在变粗,像要破体而出。他想起那些被管子吞噬的手指,想起卡森走向那只手的背影,突然明白了规则最后一条的真正意思——不是“留下喂饱它们”,而是“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第三声钟鸣终于响起,震得石棺盖“砰”地合上。

张逸被关在了石棺里。

黑暗中,他感觉到冰冷的液体包裹了全身,带着熟悉的铁锈与甜腻。有细小的管子贴上他的皮肤,刺破血管,开始吸食他的血,同时也往他身体里注入什么东西——温热的,带着雷欧和卡森的气息。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却清晰地听到了新的规则,像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当最后一个人成为侍者,游戏重新开始。”

“下一批‘客人’,会叫什么名字呢?”

石棺外,走廊里的钟声再次敲响,这次是四下。

墙壁上的血管纹路里,流淌的液体变得鲜红,像有了新的血液来源。那扇虚掩的门后,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手腕上的黑布条下,隐约能看见属于张逸的、带着旧伤的指节。钟声第四响的尾音还没散尽,石棺盖已悄然滑开。张逸站在原地,脖颈上的血痕淡成了青灰色,像一道陈旧的勒痕。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泛着透明的光泽,指尖碰到墙壁时,那些血管状的纹路竟温顺地退开半寸,像在敬畏同类。

“规则更新了。”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张逸回头,看见雷欧倚在门框上,脖颈的伤口结着暗红的痂,手里把玩着那瓶没喝完的“通行证”,液体在瓶中晃出诡异的漩涡,“现在,我们得负责‘招待’新客人。”

卡森从阴影里走出来,手腕上缠着新的黑布条,遮住了之前被管子咬出的洞。他手里捧着一叠泛黄的纸,纸上用鲜血写着新的规则,字迹和最初他们看到的如出一辙:“第一条,别让客人知道我们曾是‘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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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逸接过规则纸,指尖触到纸面的瞬间,那些血字突然活了过来,顺着他的指缝爬上手背,在皮肤下凝成细小的血管状纹路。他突然想起雷欧被吞噬的手指,想起卡森走向那只手的决绝——原来“成为侍者”不是消失,是变成规则的一部分。

走廊尽头传来陌生的脚步声,伴随着慌乱的交谈。

“这地方太邪门了,墙上的东西看着像血……”

“别瞎说,队长说跟着规则走就能出去。”

“规则第二条是什么来着?好像是不能踩地上的水洼?”

三个身影出现在拐角,手里举着手机照明,光线在黑暗中晃来晃去,照亮了他们脸上的惶恐。张逸注意到他们有三个人,比当初的四人少了一个。

雷欧冲张逸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走廊左侧的岔路——那里的地面上布满了水洼,每个水洼里都浮着一张模糊的脸,是之前没能走出去的人。“按老规矩,”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非人的沙哑,“先让他们违反一条。”

卡森突然捂住嘴,发出压抑的咳嗽声。他咳得很厉害,肩膀剧烈起伏,袖口垂下的瞬间,张逸看见他手腕的布条下渗出了血,滴在地上,立刻凝成一个小小的水洼。那个新来的、看起来最年轻的客人果然注意到了,下意识地往旁边躲,靴底却不偏不倚踩进了另一个水洼。

水洼里的脸突然睁开眼,死死抓住了客人的脚踝。那客人发出惨叫,身体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皮肤迅速变得苍白,血液正被水洼一点点吸走,顺着地面的纹路汇入墙壁的血管里。

剩下的两个客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却一头撞进了张逸怀里。张逸的手指搭上他们的肩膀,指尖的凉意让他们瞬间僵住——他们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和墙壁里渗出的一模一样。

“规则第三条,”张逸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事实,“遇到身上有血味的人,必须立刻跪下,否则会被当成‘礼礼貌的客人’。”

那两人抖得像筛糠,却迟迟不肯跪下。张逸看见他们眼里的怀疑,像极了当初的自己。

雷欧突然敲响了墙角的铜钟,第一声闷响炸开时,张逸身后的墙壁裂开一道缝,里面伸出无数只手,指甲锋利如刀。

“别不信规则啊。”卡森的声音带着笑意,他扯下手腕的布条,露出底下正在蠕动的管子,“我们当初也不信的。”

第二声钟鸣响起时,那两个客人终于跪下了,额头抵着地面,浑身抖得停不下来。张逸看着他们,突然想起雷欧最后那句话——“它们在骗我们数人数啊”。

原来人数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总有人会成为新的规则,总有人会在规则里,把自己活成当初最恐惧的样子。

第三声钟鸣落下时,张逸转身走向走廊深处。雷欧和卡森跟在他身后,他们的影子在墙壁上交融,化作一道粗壮的血管,里面流淌的血液里,映出无数张模糊的脸。

新的客人在哭,在喊,在试图记住那些写在血纸上的规则。

而他们三个,只是静静等着。等钟声再响,等下一个“雷欧”,下一个“卡森”,下一个……“张逸”。

墙壁上的纹路又开始变得鲜活,像在期待新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