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虚空吞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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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逸的靴底碾过最后一块碎裂的星岩，身后艾莉亚的机械义眼正闪烁着幽蓝微光，扫描着前方那片翻涌的暗紫色虚空——那就是“吞噬之域”的入口，边缘漂浮的残肢还挂着未消散的挣扎残影。卡森往掌心啐了口唾沫，将链锯剑的保险栓扣到最紧，雷欧则从背包里拽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干涸黑墨写着三条规则，边角还沾着疑似血渍的硬块。

“第一条，”雷欧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指尖划过纸面，“虚空里会听到‘同伴’的呼救，别回头，别应答——那是域主模仿的声纹。”话音刚落，虚空深处就飘来一道模糊的呼喊，像极了卡森上周失踪的堂弟，卡森的肩线瞬间绷紧，链锯剑的嗡鸣差点提前炸开，张逸伸手按在他的剑柄上，眼神示意他看第二条规则。

“第二条，域内每走三百步，必须让一人的‘活物气息’暴露一次。”艾莉亚突然开口，机械义眼定格在虚空里某团流动的黑雾上，“简单说，得有人当‘诱饵’，用体温或血液引开那些潜行的影噬虫。”没人接话，链锯剑的嗡鸣渐渐弱下去，只有虚空边缘的残肢在轻轻晃动，像是在催促他们进去。

张逸先迈步踏入虚空，靴底刚接触到那片冰冷的“地面”，周围的光线就瞬间暗下来，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还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正跟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别回头。”他低声提醒身后的三人，同时数着步数，“一百、两百……卡森，该你了。”卡森咬了咬牙，从腰间的匕首上划开掌心，鲜血滴落在虚空中，瞬间化作一道红色的光带，远处立刻传来无数细碎的爬行声，像是有东西被光带吸引了过去。

他们就这样轮换着当“诱饵”，一步步往虚空深处走，规则里没说终点在哪，只说“别被域主的‘凝视’盯上”。直到雷欧数到第三千步时，艾莉亚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她猛地指向头顶：“在上面！”张逸抬头，只见一片巨大的黑影正悬在他们上方，黑影里布满了无数细小的“眼睛”，每只眼睛里都映着他们四人的身影——那就是域主的凝视。

“第三条规则！”雷欧突然大喊，把羊皮纸举到面前，“被凝视时，必须让一人‘消失’——不是死，是暂时脱离域主的感知！”张逸没犹豫，一把将卡森推向旁边的一道光缝——那是艾莉亚刚才扫描到的“安全裂隙”，同时自己往相反方向跑，手里举着卡森刚才滴过血的匕首，“看我这里！”域主的凝视果然跟着他转过来，黑影缓缓向他压下来，周围的影噬虫也开始往他身边聚集。

就在黑影快要碰到张逸的瞬间，艾莉亚突然扣动了手腕上的发射器，一道强光射向域主的眼睛，雷欧则趁机将羊皮纸揉成一团，塞进自己的伤口里——他在堵，规则里说“活物气息”能引开虫群，那带着规则的血液，或许能暂时压制域主。果然，域主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黑影瞬间收缩了一半，张逸趁机翻身跳进旁边的另一道裂隙，和卡森汇合。

等他们四人重新聚到一起时，周围的虚空已经开始消散，远处传来域主不甘的嘶吼，那些影噬虫也跟着化作黑雾消失了。卡森看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掌心，又看了看雷欧胸口的伤口，笑了一声：“这破地方，下次再来我先把规则撕了。”张逸没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看向远处渐渐清晰的出口——那里没有残肢，只有正常的星光，“先出去再说，谁知道外面有没有新的规则在等着。”

四人并肩走向出口，没人再提刚才的惊险，只有雷欧偶尔低头摸一下胸口的伤口，羊皮纸的碎片还嵌在里面，像是在提醒他们，能活着出来，不过是刚好遵守了那三条冰冷的规则而已。出口的星光刚漫过靴底，卡森就踉跄着扶住旁边的岩壁，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他扯着嗓子骂了句：“这破裂隙差点把我骨头挤碎！”话没说完，雷欧突然捂住胸口蹲下去，嵌在伤口里的羊皮纸碎片正发烫，泛黄的纸角从血痂里露出来，上面原本模糊的字迹竟在慢慢变清晰——多了第四条规则：“离开吞噬之域者，二十四时辰内不可见‘活星’，违者将被域主标记。”

“活星是什么？”张逸立刻按住雷欧的肩膀，目光扫过周围的星域，远处几颗恒星正散发着稳定的光，艾莉亚的机械义眼瞬间切换成光谱模式，“是正在燃烧的恒星，规则意思是，我们不能靠近任何发光的星体，否则会被域主找到。”话音刚落，卡森突然指向他们身后——刚才出来的出口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紫色的雾霭，雾霭里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极了域主的眼睛。

四人不敢停留，沿着岩壁往黑暗的星域深处走，只有艾莉亚的机械义眼亮着微弱的蓝光，照亮脚下凹凸不平的岩石。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雷欧的伤口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他闷哼一声，指节攥得发白：“域主……在跟着我们。”张逸立刻停下脚步，从背包里翻出仅剩的信号弹，“艾莉亚，能定位最近的废弃空间站吗？规则没说不能躲进死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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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义眼的蓝光闪烁了三下，艾莉亚指向左前方：“八十公里外，有艘百年前的货运站，能源耗尽，没有火星辐射。”卡森立刻站直身体，链锯剑重新嗡鸣起来：“走！再慢就被那玩意儿追上了！”四人加快脚步，身后的雾霭越来越近，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股铁锈味——那是影噬虫的气味，它们已经从虚空里追了出来。

刚踏上货运站的金属甲板，雷欧就瘫倒在地，胸口的羊皮纸碎片终于烧穿了衣服，掉在地上化作灰烬。张逸蹲下来检查他的伤口，发现血已经止住，只是周围的皮肤泛着诡异的紫色：“域主的标记还在，不过暂时没追过来。”艾莉亚则在检查空间站的控制台，手指在布满灰尘的按钮上敲击：“这里的通讯器还能用，但只能接收信号，没法发送。”

突然，通讯器里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声，接着是一道沙哑的声音：“第五条规则……在废弃站里，别碰任何带‘红纹’的东西。”卡森猛地握紧链锯剑，警惕地看向四周：“谁？！”通讯器里的声音却没再回应，只剩下电流声在空旷的船舱里回荡。张逸走到通讯器旁，仔细检查线路，发现里面藏着一枚小小的芯片——上面刻着和羊皮纸一样的黑墨纹路。

“是之前来过这里的人留下的。”雷欧慢慢坐起来，指着控制台下方，“那里有红纹。”众人看过去，只见控制台的角落有一道暗红色的纹路，像血管一样蔓延到地面，纹路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舱门。卡森刚想走过去查看，就被张逸拽住：“规则说别碰，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到二十四时辰过了再说。”

可他们刚转身，身后的舱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里面涌出一股冰冷的风，风里夹杂着细碎的脚步声——和他们在吞噬虚空里听到的一模一样。艾莉亚的机械义眼瞬间警报大作，她指着舱门里面：“里面有东西……在模仿我们的脚步声。”张逸立刻将信号弹塞进卡森手里：“准备好，一旦有东西出来就点燃，规则没说不能用活物之外的光源。”

脚步声越来越近，舱门里渐渐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影子，影子的轮廓和张逸一模一样，甚至连他握刀的姿势都分毫不差。“是域主的分身！”雷欧突然大喊，“规则里没说怎么对付分身，但它肯定怕‘规则残留’——我的伤口！”张逸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扯下雷欧胸口的绷带，带血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那道影子果然顿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

卡森趁机点燃信号弹，刺眼的红光瞬间填满船舱，影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开始融化成暗紫色的雾霭。张逸抓住机会，将雷欧的伤口按向舱门上的红纹，鲜血滴在红纹上的瞬间，红纹突然亮起，整个空间站开始剧烈摇晃，通讯器里再次传来那道沙哑的声音：“最后一条规则……用域主的标记，换离开的路。”

雾霭重新聚集，这次化作了域主的半张脸，悬在船舱中央，无数眼睛死死盯着雷欧胸口的紫色标记。张逸没犹豫，将匕首抵在雷欧的伤口旁：“你要的是标记，放我们走。”域主的眼睛眨了眨，船舱侧面突然裂开一道通道，通道尽头是正常的星域，没有暗紫色的雾霭。

四人立刻冲进通道，身后传来域主不甘的嘶吼，雷欧胸口的紫色标记渐渐淡去，直到彻底消失。当他们踏上一艘路过的商船时，卡森才瘫坐在甲板上，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废弃空间站，咧嘴笑了：“这次要是再敢来这种鬼地方，我先把规则嚼了吞下去。”张逸看着手里还没熄灭的信号弹，扔进太空里，红色的光点慢慢飘远：“下次？先确保我们能活到下次再说。”商船的金属舱壁还沾着星际尘埃，卡森刚把链锯剑靠在角落，就被船长揪着衣领推到监控器前——屏幕里，他们离开的废弃空间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暗紫色的雾霭像被刺破的气球般消散，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星云。

“你们到底惹了什么东西？”船长的声音发颤，手指着监控器里的残骸，“那片区域三个月前就被列为禁区，说是有‘会追人的虚空’。”张逸没解释，只是从背包里翻出半块星岩——那是从吞噬之域入口带出来的，此刻正泛着微弱的蓝光。艾莉亚的机械义眼扫过星岩，突然发出一声轻响：“里面有残留的规则波动，和羊皮纸上的一样。”

雷欧的伤口已经结痂，他摸了摸胸口，突然皱起眉：“我好像能感觉到……那片虚空没彻底消失，只是换了个地方。”话音刚落，商船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红色的警示灯在船舱里闪烁，广播里传来船员的尖叫：“船尾！船尾有暗紫色的雾！”

四人立刻冲向船尾，只见原本空旷的太空中，正慢慢凝聚出一团暗紫色的雾霭，雾霭里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眼睛”——和域主的凝视一模一样。卡森瞬间握紧链锯剑，骂道：“这玩意儿还真阴魂不散！”张逸却盯着雾霭，突然开口：“它不是来追我们的，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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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雾霭正缓缓向商船旁边的一颗死星飘去，沿途的星际尘埃被吸进雾里，瞬间消失不见。艾莉亚的机械义眼切换成追踪模式，轻声说：“它在找新的‘宿主’，死星没有活物气息，刚好能藏起来。”雷欧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碎片——那是羊皮纸烧剩的边角，此刻正微微发烫，“规则里没说域主会迁移，看来它也怕被彻底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