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镖行桂州府第1集:门下不同姓人人皆同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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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听了,这才放心的拾过碗筷坐在圆桌前吃了起来,他边吃边观察着婉儿,似乎还是存在着惧怕的心理。婉儿想了想,想要将他们的距离再度拉近,温柔的问道:“孩子,为娘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娘吗?”
“我知道你不是我娘,我娘已经死了。”
男孩回了这么一句,接着又将面汤喝了个精光,捉紧衣袖擦了擦桌面,拿起碗筷就收拾起来。
婉儿急忙劝道:“孩子,不用收拾了,我知道你很懂事,也很有悟性,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现在只想听听你讲讲自己的名字,然后告诉我往后我俩之间该怎般的称呼?也好唤你来吃我煮的面汤。”
范义犹豫了起来,瞅着这坐在身前的妇人确实同自己的母亲不一样,虽然现在慈眉善目,温情相投,可怕以后会不会再次遇到曾经的糟粕,怎么说她还是外人,甚至不是自己的亲娘。婉儿瞅着他不言不语,安慰道:“孩子,我煮的面汤是不是很好吃,那我明天、后天、以后都可以煮给你吃,但你要怎么称呼我呢?我们两人总不能没有一个称谓吧,那要是再碰了面多别扭。”
男孩抓了抓脑瓜子,说道:“父亲在路上给我说过,新家里只有一个女人,让我见了你唤作伯母。”
“孩子,你已经喊了我伯母,那我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义母,会同你娘一般的照顾你。”
婉儿说了,男孩却如惊兔一般,噌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又似轱辘一转,忽地躲到了圆桌子之下,惊愕的喊道:“我不要她照顾,我不要那狠心的娘。”
婉儿蹲下身,唤道:“孩子,不要怕,你快出来,伯母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伸手便去拉他,却不小心捉到了他的小臂,还没使劲拉,范义就疼得大叫了起来:“你说你不伤害我的,原来也同她一般的狠心。”
婉儿急忙松开了五指,立起身来退到一旁,释道:“孩子,伯母并不知道你手臂上有伤,快出来让我看看是怎般了?”
不一会儿,范义才慢慢地从圆桌另一边爬了出来,婉儿坐了回去,面对着圆桌另一端的他安慰道:“孩子,刚才伯母言辞并不过激,只是没有想到你母亲会给你造成了这般的伤害,我不是她,你要相信伯母,快过来坐下,拾起衣袖让伯母看看是怎般伤了?”
范义瞅着圆桌那边的妇人,在她的面上无任何的欺瞒,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态,便点了点头走过去坐到了她的身前。
婉儿轻轻抬起他的手臂,缓缓卷起已经沾满了血渍的袖管,那心间便咯噔了一下,只见他手臂肌肤已经撕裂,形成横条竖条的交叉创伤,有的创伤已经结了疤,可有的创伤深至皮肉,早就冒了浓浆。
婉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间,着实气愤,忍不住问道:“孩子,这道道伤痕是怎般一回事?”
范义道:“正是那天父亲同坏人扭打时,我去保护父亲,让娘用金钗刺伤的。”
婉儿听罢,不由得心中义愤填膺,人说虎毒不食子,可没想到世间真有这么歹毒的人存在,也没想到这八九岁模样的男孩子,竟然会有这般的勇气,他的成熟与懂事正是他母亲的歹毒及江湖的现实所催生。
婉儿道:“孩子,你不要动,伯母这就给你处理创伤,我知道你是名勇敢的男子汉。”
稍许,范义看着她取来一副红漆木箱,又挨着自己坐了下来,瞅着已经打开的木箱,里面竟是一只只的小瓷瓶、小刀具以及卷卷纱布。看着她拿起了一柄弯头小刀,也就惊慌了起来,急忙缩回了胳膊,问道:“伯母,你这是要对我做什么?”
婉儿看出了他的诧异与惊恐,便放下刀子,释道:“孩子,你不知道这创伤生了浓水也是皮肉溃烂,若还是这般下去,没人给你处理,那这条手臂也就废了,还要找人使锯子连同骨肉都要锯掉。”
范义一听,打了个寒战,稳了稳身子,又抬起胳膊来,说道:“伯母,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不想成为残废,你就给我处理吧。”
婉儿点了点头,取出一支红色瓷瓶拔掉了木塞,沿胳膊上泼洒,瞬间那白色的浓浆便从创伤处脱落。范义瞅着,又见她取出一支白色的瓷瓶拔掉了木塞,却是倒将出一些灰色的药粉捏在手心中,攥成拳从那小指的缝隙处慢慢地将药粉洒在了创口上。
“啊”范义叫了一声,原是那炙烈的刺痛袭来,疼得他又要将胳膊缩回,却被她轻轻地拿住。她急忙嘬起双唇呼呼吹息,股股轻柔的气息从她的口中吹出,即时伤口不再疼痛,只感清凉入心。瞅着她是那么的温情,便说道:“伯母,你不是我那个狠心的娘。”
婉儿不作声,又取出纱布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腕包扎了起来,拾取小弯刀划断系紧,这才嘱咐道:“孩子,伯母这次与你处理了创伤,但三日后还得同样的方式处理,需要换药去污,这才得好。今夜,你就在我的房间里休息,好好的躺一躺,待我收拾大房后,你们父子再住进去。”
“伯母,我知道了,可这是什么药?现在已经不疼不痒了,你是神医吗?”
范义问道,婉儿微微一笑,说道:“傻孩子,伯母那是什么神医,是这药神奇罢了。这药啊是伯母从大理带来的,俗称白药,专治这外伤内伤的。”
“伯母,大理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里美丽吗?”
“那里有苍山雪洱海月,上关风下关花,也有那长着长长鼻子的大笨象,还有那一展长尾,如似开了花儿、展了屏风的大鸟、孔雀,还有你在中原没见过的东西可多了,那里的女孩们头戴花冠,腰围花裙,脚踩花鞋,哪里都是花的海洋。”
婉儿说了,范义闭起双目好似在遐想一般,他的脸颊之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不一会儿,双眼睁开,张口说道:“伯母,父亲早就给孩儿取了名字,唤作义儿。”
婉儿闻之,回道:“义儿,往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长风镖局就是你的家,我们虽不同姓,但我们皆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