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只是想苟活于世，但似乎单纯也变成了绊脚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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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就是在旁人看来嗤之以鼻摆手不屑的戏法道具，却是激活马其戈多体内灌输至今为数不多的无权柄魔能，诱导其全部汇聚于生来就被遮蔽的双眼尽情绽放的，一团如覆城浪潮般咆哮汹涌着恐怖能量的惊骇造物。
洇岚·诸象目！
前一秒还是稀松平常的真实世界，在因转瞬即逝的灼热刺痛而短暂闭眼适应，直到做好准备重新睁开之后的下一秒，所视的一切，皆产生瑰丽怪奇的虚幻影像。
就仿佛是有无数道充分但却看不见的光，照映着双眼聚焦凝视的物品，数量不一的虚影伴随着本体显现。
虽然可以形容为“影”，但马其戈多感觉更像是多位闻名遐迩的绘画艺术师各自执笔，以独到精辟的见解描绘出形神兼备，但却多姿百态的图像。
一枝精心栽种于长颈白瓷花瓶的，常见的绒云红花，在“诸象目”中，不仅清晰展示着似澄澈河流般流淌蕴藏碧绿色能量的生命脉络的透析影像；微微摇曳枝叶露出拟人化的得意笑容释放清馨花香的心意通灵；甚至还预知未来，同步播放其生命终尽，枯萎凋零落籽无息的灰败凄惨模样。
微不足道的植株尚且如此，更何况视野所及还存在着其他的人与物……噢，虽然贫乏寥落，但随遇而安悠游飘荡的灵妙光点也不能忽略。
一切都像是不经意间戴上一副特制的搞怪眼镜，无知的真实也需要笑眯起眼睛吐出舌头，凭此讨好窥破迷妄的虚伪，不过这些看似纷纭缭乱的绚烂画面，从始至终主角都是那只卡伦赠予的“普通”镯环。
一束束精神聚光灯汇集闪耀，伴随脑海中幻想“噔咚”的惊喜晃手介绍下，一片代表着希望的星空被以暴力癫狂的手法裁剪封印于其中。
只不过还不等马其戈多仔细辨别眼见的真假，此前的熟悉刺痛就再次阴险袭来。
“唔……我的眼睛……”对于超越自身认知的事物变幻所造成的崩溃冲击，无法做到完全接收消化，说不出的疲累感不知从何而来，迅速占据身体的主导权，脑海茫茫空白，显得浑噩的马其戈多无力瘫软喃喃低语。
这一次刺痛不再如同影视歌剧或童话故事那般，定格勇者拔出圣剑光耀万丈，获得欢呼与赞扬的生动画面，反倒是即将与彩色美好的世界挥手告别，迎接此后形影不离不弃的沉默黑暗，以及与生俱来的存活本能，让他挣扎着想要抬起手擦去紧闭的双眼眼角缓落的，散发香甜血腥味的“泪水”。
不过得到满意答案的卡伦，自然是早已做好处理“后遗症”的准备，抢先一步将镯环顺势环套于马其戈多的右手腕，随后掏出一条锦绣绸巾替他轻柔擦拭干净，同时引导其体内即将暴乱的魔能安定退散：“怎么了，看你的样子，是没有休息好么？嗯，要不今天就到此结束，你先回去吧。”
“呜……应该是吧。我还可以坚持的，唔……揉一揉就好了，卡伦大人请继续吧！”虽然马其戈多自认为的昂首挺胸，努力证明瘦弱身体仍留有余力的无知模样很是帅气，但如果能再抛除与玩偶小黑如出一辙的，乞怜摇尾似的“哼哼唧唧”揉眼，就更加完美了。
通过诱导令本就潜藏沉寂的魔能重新激活涌动，即便仅仅只是空白权柄，但能够承受并迈出这一步，往后也不用担心运转魔能时无法控制，以致于爆体而亡，屏蔽他人感知且起到潜移默化作用的镯环成功“赠送”，忽略每次开启的后遗症，诸象魔眼勉强算是成功烙刻，此次相见的目的已然完成。
加上其他同样存活下来的“渊魔种”，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足以敲响实施下一步伟大计划的限制之钟，就是不知道能否赶在那些穷追不舍的“审判使”察觉之前结束这漫长的准备。
肉身毁灭、赶尽杀绝……这次，新仇旧恨一起算！
主动压制心中陡然升腾的杀意，卡伦不露声色地收攥回绸巾，在缓缓睁开眼睛满是疑惑等待回应的马其戈多的目光中，冷肃地站起身，悠缓踱步至水族箱前，许久才开口：“不要勉强自己，先回去吧。等你做好充足的准备，我们自会再见的。”
“可是……好的，卡伦大人……”马其戈多原本还想要拍拍胸膛坚持己见，但随着手腕的镯环不合时宜地荧亮起微弱的紫色光芒，一种难以言说无法抗拒的尊敬服从自他的心底孳生蔓延。
仅仅是一瞬间，他就变成一名单纯虔诚的年幼信徒失去其他杂念，被剥夺情感的面容不再拥有喜怒哀乐，侥幸获得可以窥视真实世界能力的眼珠布满狂热血丝，伴随任何时候都可以献出心脏的觉悟掌护胸口致礼鞠躬。
面无表情的看着水族箱中惊吓散开却又无处可逃的鱼群，无需转身也能感应到步履蹒跚离去的小多渐渐恢复理智，卡伦运转魔能闭上眼睛，紧攥拳头计算着所剩不多的时间。
不知道那枚人类棋子的进展如何，哼，但愿能够在明面上稍微吸引各方执棋的注意吧。
呆愣感受着身后不苟言笑的合金大门重新闭合，开始如翻涌海浪般壮阔的沉睡“呼噜”声，以及一只明明才相识不久，但却能够透过独特香味轻松辨识身份的，狠揉自己脑袋的大手所传来的深切关心，马其戈多神魂激荡，冷汗如雨。
不知为何，刚刚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一具任由摆布的行尸走肉，正要不受控制地挥手与紧追慢赶气喘吁吁的微弱光芒道别，孤独踏入有来无回的虚无世界。
幸好在前脚还未彻底踏实的刹那，就被一股不可抵抗的神秘力量，哭喊着往稚嫩红润的小脸上恶狠轰击一拳，旋即拖拽牵引着回归美好现实。
这一拳很是熟悉，仿佛是他犯下无关紧要的过错时不由分说挥舞而来“鞭棍”，又似夜深人静紧咬牙关也难以承受疼痛时的额头亲吻，更如同满载而归嬉闹想要品尝廉价糖果时的指弹告诫。
唔，爸爸……妈妈，姐姐……家人？
“怎么样，你有没有好好听话，不会惹里面的大人生气了吧？”将惊喜满面吐出舌头等不及要给予挚友一个盛大“洗礼”的黑狼玩偶，轻柔地捧塞进站定不动低着头的马其戈多怀里，萨娜假装斥责的话语才说到一半，就忽然发觉眼前小可爱的状态与进入大门之前可谓是天差地别，“小多，小多……没事吧？你嘴唇和脸色怎么这么惨白，是不舒服吗？”
“我没事哦，萨娜姐姐。我们回去吧。”冷漠抬手迅敏挡住萨娜将自己的头发揉得一团糟后，还想要触抚额头的“得寸进尺”，马其戈多突然抬起头，咧嘴露出一个看似真诚，但却吓得她不由自主踉跄退后两步，最后一屁股跌倒在地的诡异微笑，随后无视警惕上前护卫的武装警卫的压迫，怀抱收回舌头同样彰显血腥利齿邪笑的黑狼玩偶，从容不迫地向前走去。
不，不对劲！是错觉吗？和前几个孩子一样，小多好像变了一个人……
萨娜神色惊恐，仅偷瞄一眼就能令人浮想联翩的标准胸脯，随着剧烈喘息而起伏不定润光外泄，她甚至忘记对马其戈多的离去做出回应，只是目光死死盯着小可爱手腕上此前没有的隐隐荧亮的镯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