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这只是开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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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生不是预演，一切不会那么简单——疾病带走了阿宝的剑与未来。
封闭的窗将两人的世界阻断。
即使他无数次推开那扇窗，可帘幕后，回应他最多的是阿宝无力与痛苦的声音。
“落，有个声音…”
“阿宝，没有声音，你累了吗？”
“它说，只要我听话…长生——”
声音渐渐消失，阿宝仿佛忘记了说的话，一如既往地让他小点声，爷爷还在，和他聊着天，听他讲述「云骑」小队辉煌的传奇，听他讲着岚哥的事迹。
现在回想，帘幕后的阿宝一直在挣扎。
他为什么这么笨，如果他能早点发现，告诉岚哥。
如果…
“从阿宝的身体滚出去。”，落挥着剑，却被阿宝轻松握住，滔天的火焰向外扩散，却并未伤害到落。
“奇怪…难道说。”，延年正欲上前，他打算就此收掉岁阳。
开什么玩笑，在必要牺牲的情况下，犹豫，就会一起死，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落——第五十九次，我不会输的。”
“岚哥说…赢的那个会先成为云骑，是我…落。”
青色的火焰散去，阿宝的一只眼恢复成黑色，隐约透着挣扎，疯狂夺回自己的理智，从地上捡起另一把逐月。
没等落开口，风先一步被劈成两截，阿宝手腕一沉，“锵”的一声，火花四溅，震退落，剑尖从落的面门掠过，削断一缕鬓发。
落咬牙反击，想着从岚学来的招式，而岚又是从延年那里学来。
“阿宝，我不会输。”
“…所以，但现在不是比试——”，落话音未落，阿宝一剑刺穿了他的肩膀，鲜血顺着逐月的剑锋落下。
“如果你输了，落，你会死在这…拿起剑，以一名「预备云骑」的身份和我战斗。”
“我现在是你的敌人——”
阿宝没有犹豫，剑锋自上而下，一声锐啸，让落败退。
落唇咬出血，不停地后退。
“不反击，你死后，死去的就会是你身后的人，你的朋友，你的姐姐，孤儿院的老师。”
“即使如此，你也无动于衷吗？”
阿宝呵斥，眸中燃着两粒幽绿的磷火，血珠沿刃口滚成一条极细的红线，滴在草叶上，肘尖下沉，脊背弓如残月，他快要撑不住了——他的存在只会给岚拖后腿。
眼底闪过决心，阿宝故意露出漏洞，毫不犹豫地施展火焰朝岚和延年攻击。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
风动，落终是握紧了剑，地上划出一道沟，狠狠地刺向阿宝的心脏。
一滴一滴的血顺着剑锋…流淌，刺激着落的神经，让落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剑在颤动，不知是他的手，还是阿宝的身体。
阿宝倒在了落的怀里，意识渐渐消散，“你赢了…落。”
迷糊中，他看不清落的眼眸，只感觉对方的身体在颤抖。
“…开心一点——这次不是平局。”
“我是…以一名「预备云骑」的身份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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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哥…我输了，我也能和落…一起成为…正式的云骑吗？”
阿宝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他本来是可以进入贵族的冷冻舱，但是他怕下一次醒来，他的亲人，他的朋友都逝去——他怕醒来是一个人的世界。
那里太冷了…充满着不确定。
或许直到仙舟的灭亡，也未追寻到药师的踪迹，仙舟岱舆殉爆，所有人全部死亡，一瞬间。
在床上度过漫长的时光，至少落会陪他说话…可是爷爷的反复劝诫、哀求让他动摇，就是这份动摇，让潜藏的岁阳附身，以此侵占他的意志。
岁阳为他制造幻象，在他的耳边低语…只要听话，他想要的一切都会实现。
他挣扎，他知道——这是仙舟的祸患。
他无法说出口，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甚至就连他的挣扎也成为岁阳美味的食粮。
现在…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延年蹲下，手覆盖在阿宝的身上，将岁阳吸收，望着那柄剑，沉默许久。
这是诅咒吗？
“阿宝，你是云骑的一员。”，岚低声道。
听到这句话，阿宝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眸，最后留下一句。
“云骑…阿宝，最后，向将军…报到。”
……
安葬完阿宝后，岚去找寻妙公的下落，发现妙公已经躺进冷冻舱中。
是的，在劝说阿宝无果后，妙公独自一人进入了冷冻舱，等待丰饶奇迹降临，醒来便享有永生，将阿宝的后事交由其他人。
明明仙舟正面临着危机，却选择了沉睡。
贵族豪华的房间中，妙公的桌上放着一封信，来自朱明。
【岁阳，喜情绪丰富之人，若情绪稳定、坚定，或有很小的几率挣脱。】
【建议贵族与重要能人全部进入冷冻舱，以此规避岁阳侵蚀风险。】
【——朱明。】
贵族进入冷冻舱，群龙无首，岚放下信，看向窗外，风起云涌。
天变了，就像被一只巨手猛地拽下帷幕，真正的决战即将来临，让人心情沉重。
士兵们看着岚的背影…
此刻，他们是仙舟最后的防线。
……
阿宝的墓前，夕阳沉进荒草尽头，这是一块好墓，用的都是上等的材料，残光斜照，落入遮挡的树叶中，让墓一半阴影，一半光。
落抱着逐月，沉默不语。
身后传来脚步声，延年走到旁边。
“云哥，对不起…”
“我当时挡在了你面前…如果没有意外，我们都会死。”，落低着头，声音沉重。
延年淡淡开口。
“不会，有我在，最差只有阿宝会死。”
落抬眸，眼眶泛红，还是没忍住流鼻涕，“可是…”
“没有可是。”
“没有——”，延年垂眸，掩盖住眼底的阴霾，拍了怕落的肩，“走吧…”
“这只是…开始而已。”
“你以后会习惯的，如果你还是一名云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