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唾弃所有人（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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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溜子眼中的光耀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模糊，冷漠，畏惧，仇恨。

这种感觉伴随着自己一生，怎么也甩不掉。

以至于别人无意间提起“光耀”这两个字，他都会莫名烦躁。

溜子那天回去后，做着无休止的噩梦。

他半夜经常被惊醒，摔着身边所有可摔的东西。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

溜子通红着眼，把恰巧进来给他盖被子的妈妈吓了一跳。

“都是因为你，你离我远点。”溜子推开妈妈，眼泪沾湿了被子。

妈妈哭了，开始讲自己有多不容易。她没有问溜子怎么了，她只哭着闹着，说连儿子都不理解她，她想马上去死。

哭完后妈妈又发狠地瞪着溜子，说她死之前一定会带上溜子。

溜子不闹了，他把眼泪擦干，僵硬地躺会自己的床上。

“乖，以后别让我操心了。妈妈每天很累了，你懂点事。”

“好。”

溜子机械地回答。

妈妈走后，屋里又恢复一片寂静。黑乎乎的房子里，没有一点光。

溜子去拉开窗帘，终于有月光透过玻璃照射了进来，月光惨白惨白的，和溜子的脸色一样。

溜子重新回到床上，蜷缩成一团，楞楞地看着这道光。

他觉得自己全身都是臭味，都很脏。

可是裹在被子里的时候，他却又觉得自己十分干净，每一寸皮肤都很干净。

实在是太困了，溜子迷迷糊糊睡着了。

后半夜依旧是噩梦，不过他已习惯面对噩梦了，他甚至在和鬼说话。

“带走我吧。”溜子对鬼有气无力说道。

又是新的一天，溜子又得回到那个另他害怕的学校里。妈妈不给他请假，班主任也不会允许他在快要考试的时候掉链子。

溜子对欺负已经麻木了，别人在揍他的时候他只希望快点结束，其他什么想法也没了。

这天放学，一只小猫路过。溜子原本想摸摸它，不料小猫却炸起了毛，用爪子抓伤了溜子。

血的颜色刺痛了溜子，他突然和疯了一样掐住了猫，瞪着通红的眼不松手。

猫眼眶欲裂，拼命挣扎着，蹬着自己那两只小腿。

一辆车从溜子身边驶过，车里的人按了一下喇叭。

“疯子吧，小心撞死你。”车里的人咒骂道。

溜子松开了手，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无神。

他时常幻想自己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被人嫌弃的傻子正在遭受这一切。包括别人骂他神经病，疯子，他都在欺骗自己这人骂的只是和溜子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人罢了。

“对不起对不起。”溜子习惯性的道歉，他骨子里的软弱是变不了的。

溜子很喜欢猫，至少在他的记忆中，他以前只要看到小猫就会蹲下来，买火腿肠去喂它们吃。可如今溜子再看到猫，却只有惧怕憎恶。因为在这种小东西的眼睛里，溜子看到了野生动物最原始的戒备。

这种冷冽逼视的目光，彻底把溜子潜藏在心里的自卑，放得无限大。

溜子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办。学校那个地狱般的地方，他实在不想再去。但是如果不去，妈妈就会骂他，老师也会找他，所有人最后都会逼着把他押回那个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