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幕间·甘露－鸩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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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呜~（嚼嚼），脑子要燃烧起来了……”头顶冰袋，鼻子也塞住的白羽靠在床头上，瓮声瓮气的对着芙芙感叹道。“感觉我的大脑从来没有这么活跃过。

简直像是要掀开头盖骨，然后蹦出来跳一曲踢踏舞一样闹腾。

芙芙，我真的不能自己吃吗？”

“你现在的手还能拿的住碗吗？不舒服就别逞强了。

……起码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这样我能稍微安心一点点。”芙芙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可情绪却十分低迷。

这一天大起大落的情绪起伏，对于芙芙来说是一种负担。自思维逻辑开始运转以来，从未感受过的疲惫感，从核心…

不，是从‘灵魂’深处涌现出来。

【感情是滋养新生的甘露，亦是催生疯狂的鸩毒。】

这条信息是那个不停修改她的记忆的存在留下的。

就在芙芙自检时，毫不掩饰的浮现在她的记忆数据库中。

是挑衅，也是嘲讽她的弱小。可同样这句话也解开了芙芙一直以来的疑惑。

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本体程序中有其他意识的存在，毕竟自己身体的异常当然是自己最清楚。

记忆数据可以篡改，可被额外消耗系统能量和空白的时间，都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据了。

更何况她的宿主真的很不会说谎。

但是抓不住，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除了再次意识到自己有多弱小无能。

在拥有反击能力前，耐心积蓄力量，维持现状粉饰太平，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才能守住最重要的人。

于是芙芙配合着白羽，玩着‘你猜我知不知道’的把戏，直到今天终于得到了最重要的答案。

原来是【感情】啊。

遨游星海，漫步时空的【系统一族】，最大的生存能量来源，同时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芙芙无意识的搅动着碗里的食物，得到了答案后重新阅读诞生以来的运行记录，她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幸运，又有多愚蠢。

『难怪小白一直以来总是心事重重，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难怪那个【祂】要削弱我和小白之间的联系。

压在小白身上，让他逼迫自己，一刻不肯放松的拼命奔跑的原因……全都是因为我。』

「可不能这样想啊~」白羽的声音在芙芙的心中响起。那是极其久违的，毫无隔阂的情感共鸣。

「在【新·艾利都】生活本就不易。

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也不想在朋友需要帮助的时候无能为力，这才最主要的原因。」带着病态潮红的少年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上，嘴角勾起的弧度一如既往的温柔。

『……链接，恢复了？』芙芙下意识捂着心脏的位置。『好温暖……，小白的情绪又可以清楚感知到了。』

「……果然，芙芙一直都是知道的对吧？」白羽睁开眼睛，起身向前将芙芙抱住，抚摸着她的头发。

白羽没有道歉，因为这件事不是说几句‘对不起’就可以过去了的。

芙芙也不可能说出原谅的话，因为这也不是白羽的错。

想要保护彼此的心意，为了对方所以咽下委屈，因为相信，所以选择等待，选择忍耐。

可真的很累啊。

“小白，‘长大’和‘活着’都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呢~”芙芙靠在白羽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淡淡的说道：“人类有一句话叫‘无知者，无畏’。我以前不懂，明明「未知」才最恐怖的。

但我现在明白了：对世界未知，也代表着对自己没有清楚的认知，同样也就不会去质疑自己。

就好像我以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没用……呜！痛~”

狠狠给了芙芙一个爆栗的白羽，淡定的无视芙芙控诉的目光，一边搓着她的头一边说道：“学会思考‘自己和世界的关系’是小朋友长大的必经阶段，身为监护人，我感到很欣慰。

但否认贬低自己就算了，毕竟是某些‘大人’，不要脸的以大欺小。这该羞愧是对方才对。

我们芙芙只不过是个运行时间都不到六年，就算用人类的生长时间计算，都也只是个该上幼儿园的小宝宝。

芙芙已经做到足够好了。

让小孩子提前结束该无忧无虑的‘童年’，是【家长】做到不够好。”

“唔——！！

别搓了！！我这是人的脑袋，不是毛巾，也不是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