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战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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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范府各处渐次点起了灯笼,暖黄的光晕驱散了春夜的微寒。

晚膳过后,下人撤去了杯盘,奉上清茶,厅堂里便只剩下自家人。

范建端坐主位,捧着茶杯,目光看似落在袅袅升腾的热气上,实则眼角的余光扫过了厅内众人。

柳姨娘坐在他下首,手里捻着手帕,眼神却时不时飘向自己的儿子范思辙,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与探究。

罗彬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捧着若若特意给他泡的、加了宁神草药的特制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着,眼神在范思辙那明显坐立不安的身上打转,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这傻小子,脸上就写着“心虚”俩字,都不用审,全招了。

若若坐在罗彬身边,一双妙目在弟弟脸上转了转,又看看哥哥,最后抿嘴一笑,率先打破了这略带沉闷的安静。

她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和一丝明显的揶揄:

“思辙,听说……你最近常往那天裳间跑?跟那位唱曲的桑文姑娘,似乎很是熟稔了?快跟姐姐说说,是怎么回事呀?”

她语气里充满了期待,仿佛在听一个有趣的故事。

“唰”地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范思辙身上。

范建依旧面无表情,但端着茶杯的手似乎顿了顿;

柳姨娘捻手帕的动作停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

罗彬则好整以暇地又喝了口茶,摆明了看戏的姿态。

范思辙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尤其是父母和兄长那看似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注视,让他感觉浑身像爬满了蚂蚁,哪哪儿都不自在。

他下意识地抓了抓后脑勺,脸上涨得通红,急忙摆手,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没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姐!爹,娘,哥!我跟桑文姐姐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半点龌龊心思!天地可鉴!”

他这急于撇清的样子,反倒更显得欲盖弥彰。

柳姨娘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嗔怪:

“你这孩子,嚷嚷什么?好好说便是。”

范思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解释:

“是、是这样的。我不是管着食为仙嘛!我就觉着吧,咱家食为仙光有美食,虽然生意也很好,但总觉得……少了点啥。”

他试图比划着,寻找合适的词语,

“对,少了点雅趣!光吃饭,多单调啊!我就想着,能不能请个唱曲的、弹琴的大家,在店里表演表演,提升一下格调!”

他越说越顺,仿佛找到了正当理由,腰板都挺直了些:

“我打听来打听去,都说天裳间的桑文姑娘名气大,唱曲儿是一绝!我就去了,想请她来咱们食为仙。结果……人家说天裳间的东家对她有恩,她不能离开天裳间,直接就回绝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沮丧地耷拉下脑袋。

“没办法,人家不来,我只能放弃这个念头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脸上又露出些光彩,

“我倒是真喜欢上听曲儿了!桑文姑娘唱的是真好!所以我就经常往天裳间跑,就当是……是考察学习!”

他偷偷抬眼看了看父亲和哥哥的脸色,见他们没什么表示,才继续道:

“后来接触了几次,我发现……发现桑文姐姐不光曲儿唱得好,她对经商之道,也很有想法,很有天赋!天裳间的一些经营策略,听说都有她的主意在里面。我就想着,这样的人才,不能来食为仙坐镇太可惜了!就算她不来,多接触接触,聊聊经营之道,对我管理食为仙也有帮助啊!说不定以后……以后有机会能把她挖过来,当咱们食为仙分店的掌柜呢!”

范思辙说得一脸正经,眼神清澈,充满了对人才的珍惜和对商业版图拓展的憧憬。

他觉得自己这番解释合情合理,动机纯正,完全是为了范家的生意着想。

然而,他一口一个“桑文姐姐”,叫得那叫一个自然亲切,听得柳姨娘和范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范建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但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柳姨娘则是眼睛微微一亮,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那眼神里,分明透出了几分“我家傻小子终于开窍了?”的期待。

罗彬将父母这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差点笑出声。

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落在范思辙身上,似笑非笑地开口,语气拖得长长的:

“哦——?为了生意?为了人才?思辙啊……”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弟弟那茫然又带着点紧张的脸,

“你这左一个‘桑文姐姐’,右一个‘桑文姐姐’,叫得挺顺口啊?这都叫上姐姐了?”

范思辙被问得一懵,眨了眨眼睛,一脸理所当然,甚至还带着点不解地看着罗彬:

“啊?她……她确实比我大两岁啊,叫姐姐……没什么不对吧?哥,难道要叫姑娘?那多生分啊!以后还怎么谈合作?”

他这理直气壮又带着点委屈的反问,让一旁的若若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又赶紧用手帕掩住嘴。

柳姨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连范建的嘴角似乎都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罗彬扶额,没救了,这傻孩子根本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可能是“郎无意”,但架不住听者有心,尤其是自家爹娘,怕是已经脑补出一整出“富家公子与才艺佳人”的话本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范建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目光落在范思辙身上:

“你既说她有经商之才,可知其具体来历?家中还有何人?为何会在天裳间献艺?”

这话问到了关键处。

范思辙张了张嘴,他对桑文的了解大多停留在表面,只知道她曲唱得好,人很温柔,对经营有些见解,更深的身世背景,他还真没细问过,一时语塞。

罗彬见状,知道该自己出场了。他接过话头,语气随意,却带着鉴查院一处主办应有的精准:

“爹,关于这位桑文姑娘,一处这边倒是有些记录。”

他稍微坐直了些,回忆着看过的卷宗,缓缓道:

“桑文,祖籍江南,本是书香门第,后家道中落,父母双亡,辗转来到京都。因其音律天赋被天裳间前任东家,也就是现在这位东家的父亲收留,悉心培养。她确实是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在天裳间地位超然,颇受尊重。其人性情看似柔弱,实则内里刚强,且如思辙所说,于经营之道确有独到之处,天裳间能有今日声名,她功不可没。”

他言简意赅地将桑文的背景交代清楚,重点突出了“清倌人”和“才华”两点。

范建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只说了五个字:

“是清倌人便好。”

这话听起来简单,但在座的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范建身为户部侍郎,司南伯,并非那等迂腐刻板之人。

他年轻时深受叶轻眉那股不拘一格、重视才能的风气影响,对于女子的出身和职业,并不像某些卫道士那般抱有根深蒂固的偏见。

他更看重的,是品性、是能力。

桑文虽是乐籍,但身家清白,有真才实学,这就足够了。

他这话,几乎是默认了范思辙与桑文交往的正当性,甚至隐隐透出一丝“若真有其才,招揽亦无不可”的意味。

范思辙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父亲这话的深意,只是听到哥哥证实了桑文是“清倌人”,且才华横溢,立刻高兴起来,连连点头:

“对对对!桑文姐姐很厉害的!”

柳姨娘此刻已是眉开眼笑,她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转而温声道:

“既然这位桑文姑娘如此出色,思辙又这般推崇……老爷,妾身明日也想去那天裳间坐坐,听听曲儿,顺便……瞧瞧这位桑文姑娘。”

她这话说得含蓄,但那“瞧瞧”二字,已然带上了未来婆婆相看儿媳般的意味。

范思辙一听母亲也要去,更是兴奋,完全没体会到母亲话语里的深层含义,只顾着推销他心目中的“人才”:

“娘!您去听听就知道了!桑文姐姐唱得可好了!那曲调,那词儿,绝了!您肯定喜欢!”

厅堂里,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范建稳坐如山,默认了柳姨娘的打算;柳姨娘满怀期待,开始琢磨明日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若若掩嘴轻笑,看着懵懂的弟弟,觉得有趣极了;而罗彬,则重新靠回椅背,端起那杯药茶,看着兴高采烈的范思辙,心中暗笑。

范思辙这小子,目前看来确实是对桑文的商业才华更感兴趣,他自己恐怕都没意识到那份特殊的亲近感意味着什么。

不过,感情这种事,往往旁观者清。

傻小子开窍晚点也好,省得早早陷入情网耽误正事。

不过桑文此女,倒是个有意思的,若真能成为弟媳,对思辙的未来或许是个助力。

夜渐深,范府的这场“家庭审问”在范思辙的懵懂和众人的各怀心思中落下帷幕。

一条新的、带着些许雅乐声与商业气息的情感线,似乎就在这融融的灯火下,悄然埋下了种子。

只是这种子何时发芽,那懵懂的少年何时才能看清自己的心意,便是后话了。

时光荏苒,距离范府那场关于范思辙的“家庭会议”已过去半月有余。

柳姨娘果然亲自去了一趟天裳间,名义上是听曲,实则是相看桑文。

回来后,她对那位清丽婉约、谈吐不俗的姑娘赞不绝口,拉着范思辙说了好些“再接再厉”、“多与人家走动学习”的话,直把范思辙说得云里雾里,但见母亲对桑文并无轻视之意,反而颇为欣赏,他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只觉得浑身轻松,往来天裳间更加理直气壮了。

这边范思辙的“人才引进计划”进行得懵懵懂懂,那边罗彬的搬家事宜却已尘埃落定。

他没耽搁几天,便从范府搬了出来,住进了二皇子赠送的那座带湖宅院。

他给这处新居起了个颇为雅致的名字——墨香居,倒不是附庸风雅,纯粹是觉得这地方清静,适合他偶尔翻翻这个世界的医书毒经,写点不想给人看的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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