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战后的安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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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的晨雾还未散尽,紫宸殿的铜钟已 “咚” 地撞响第一声。军机处首辅张尧佐捧着赵新兰的奏折,站在丹墀下的白玉阶上,袍角的金线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精明,昨夜收到八百里加急时,便知今日的朝堂注定要被狂喜淹没。

“陛下驾到 ——” 太监尖细的唱喏声刚落,张尧佐突然对阶下的传旨官使了个眼色。那使者会意,扯开嗓子便喊:“西北前线大捷 ——”

几个字像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朝堂。原本垂首肃立的文武百官猛地抬头,彼此眼中都映着难以置信的惊惶,随即是按捺不住的狂喜。

“福康公主率军击溃东齐主力,收复太原府 ——” 使者的声音穿透殿内的寂静,撞在描金的梁柱上,震得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户部尚书手里的象牙笏板 “啪嗒” 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喃喃道:“太原…… 真的收回来了?”

站在他身旁的兵部侍郎突然老泪纵横,他的长子去年战死于太原城外,此刻听闻收复的消息,竟对着西北方向深深一揖,袍角扫过地上的笏板也顾不上捡。

“还有大同府!” 使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抑制不住的亢奋,“东齐皇帝萧宗真自焚身亡,大同府全境光复 ——”

文官们虽碍于礼仪没敢喧哗,个个红光满面。吏部尚书捋着山羊胡,与身旁的礼部侍郎低声交谈,手指在朝服的玉带上来回摩挲;翰林院的编修们早已在心里草拟起贺表,“扬我国威”“再造乾坤” 之类的词句在舌尖打转,恨不得立刻铺纸研墨。

龙椅上的赵受益猛地拍了下扶手,明黄色的龙袍下摆扫过金砖,发出窸窣的声响:“快!快把奏折呈上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眼角的笑纹堆成了沟壑 —— 自东齐南下以来,西北战事耗去国库三成收入,如今大捷传来,压在心头的巨石总算是落了地。

张尧佐捧着奏折上前时,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这下可好了,太原的铁矿、大同的马场,总算能重新纳入版图!”“萧宗真自焚?真是天助我大启!”“福康公主当记首功,该封个亲王爵位才是!”

当皇帝念到 “斩将三百余员,收复城池五十二座” 时,殿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原来是早朝的消息传到了市井,百姓们自发点燃了爆竹,噼里啪啦的声响顺着窗棂钻进殿内,与百官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

户部尚书突然出列奏道:“陛下,臣请奏,拨款百万两犒赏西北将士,再在开封府设庆功宴三日,让全城百姓同庆!”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文武百官纷纷出列,紫宸殿的地砖被朝靴踩得 “咚咚” 响。张尧佐站在一旁,看着满朝文武喜不自胜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 昨夜他特意让人将消息透给几个相熟的御史,此刻朝堂上下的喜气,正好能冲淡前些日子关于军粮亏空的弹劾。

退朝的钟声响起时,官员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谈论的全是西北战事。兵部的小吏们抱着卷宗在回廊上飞奔,要将大捷的消息抄送给各地驻军;翰林院的编修们已经开始构思平定东齐的史论,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比春日的细雨还要密集。

张尧佐走出紫宸殿,望着晨光中的开封城。朱雀大街上,百姓们正围着张贴捷报的告示栏欢呼,孩童们举着小旗奔跑,卖花姑娘的篮子里插满了象征喜庆的红绸花。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仿佛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 —— 这场胜利,不仅收复了失地,更给摇摇欲坠的朝堂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远处的鼓楼传来报时的鼓声,“咚 —— 咚 ——”,每一声都像是在为这场迟到太久的胜利喝彩。张尧佐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开封府的庆功宴将连摆三日,而他这个军机处首辅,也能借着这场大捷,在朝堂上再稳坐几年。

阳光越过宫墙,照在 “正身明法” 的匾额上,金光万丈。整个开封府,都沉浸在收复失地的狂喜之中,仿佛连风里都带着欢庆的气息。

散朝后的紫宸殿偏厅,檀香在铜炉里袅袅升腾,将几位军机处大臣的影子映在屏风上,忽明忽暗。赵受益端着茶盏,指尖在温热的釉面上轻轻划着圈,目光扫过阶下的张尧佐、晏元献等人:“普通士兵的赏格好办,按旧例每人赏银三两、布两匹便是。可那些将领……” 他顿了顿,茶沫在水面晃出细碎的涟漪,“功高者如赵新兰、种师道,功次者如曹佾、高怀德,还有王守忠、李星群这些特殊人物,赏重了怕遭非议,赏轻了又寒了将士心,你们怎么看?”

张尧佐垂在袖中的手指猛地蜷缩 —— 终于轮到说赵新兰了。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赵受益茶盏里晃动的倒影,那里面藏着皇帝对长公主的疼惜,比殿角的烛火还要灼热。“陛下,福康公主此次收复两府、逼死萧宗真,功绩堪比开国元勋。” 他故意提高声音,让每个字都撞在梁柱上,“寻常金银财帛,怕是入不了公主眼。” 心底却在冷笑:这丫头手握重兵,迟迟不肯嫁人,不就是等着用婚事撬动朝堂格局?不如顺水推舟,给她个 “自由择夫” 的名头,既讨好了皇帝,又能看看她究竟要选哪路势力。

赵受益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松,滚烫的茶水溅在指腹上也浑然不觉。张尧佐这话,正好戳中他多年的心病 —— 新兰今年已快五十,她的妹妹出嫁时也不过十五六岁,每次提及婚事,这丫头总说想找一个大英雄,自己又疼爱自己这个长公主,也只能听之任之,才拖延到现在。“张爱卿这话说到朕的心坎里了。” 他望着屏风上绣的孔雀开屏图,喉间发暖,“新兰为了国事耽搁了终身大事,朕这个做父亲的,确实该给她这个体面。” 其他四位大臣纷纷点头,心里却各有盘算:晏元献想着若赵新兰选了武将世家,文官集团怕是要失势;富郑国则暗忖,这自由择夫的权力,说不定能让公主与西北军的联系更紧密。

晏元献出列时,青灰色官袍扫过金砖的声响格外清晰。他盯着地面的木纹,指尖在朝笏后微微发颤 —— 种师道在西北经营二十余年,军中半数将领都是他的旧部,再让他握着经略使的实权,迟早是个隐患。“种老将军在西北经营多年,此次协守太原、攻破大同,功不可没。” 他语气诚恳得像在念悼词,眼底却掠过一丝狠厉,“依臣之见,可封太保之职,位列三公。” 太保是虚职,明着是荣宠,实则是夺兵权的软刀子。他算准了皇帝对老臣掌兵的忌惮,也料定种师道不敢抗旨。

赵受益摩挲着茶盏的耳柄,指腹蹭过釉面上的冰裂纹。他想起上月收到的密报,说种师道的儿子在兰州府私开马场,养了三千匹战马 —— 这哪里是养马,分明是在囤兵。“晏爱卿说的是,种老将军年纪大了,也该回京享享清福。” 他的声音温和,心里却已拿定主意,“就依你所言,封太保,加食邑三千户。” 富郑国捻着胡须的手猛地一顿,他与种师道同科进士,本想为老战友说句公道话,可瞥见皇帝眼底的寒光,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 在帝王眼里,兵权永远比交情重要。

韩赣叟起身时,腰间的玉带扣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他偷瞄了眼站在对面的兵部侍郎,那人正用眼角余光剜他 —— 这些武将出身的官员,总盼着曹佾、高怀德这些小将能往上爬。“曹佾、高怀德等小将,虽在军中有些声望,终究资历尚浅。” 他慢悠悠地说,故意拖长了语调,“臣以为,官升一级或两级,再赏些田宅便足够了。” 这话像根软刺,精准地扎在文武之争的痛处。他算准了文官集团会全力支持,也料定皇帝不愿看到武将势力抬头,果然,赵受益挥了挥手:“准了。” 站在后排的兵部笔吏悄悄撇了撇嘴,在功名录上记下 “曹佾,升忠武郎” 时,笔尖几乎要戳破纸页。

轮到王守忠时,偏厅里的檀香突然呛得人喉咙发紧。司马君实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 —— 五台县的卷宗还压在他的案头,那些被屠戮的村民姓名,密密麻麻写了三页纸。若赏了王守忠,岂不是纵容虐杀百姓?可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张尧佐,那老狐狸正用手指在袖中比划 “东南” 二字,顿时明白了 —— 王守忠是皇帝的人,动他,等于打皇帝的脸。

张尧佐叹了口气,仿佛被逼到了绝境:“陛下,东南方腊叛乱未平,朝廷正打算调西北禁军南下。” 他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御前几人能听见,“这支部队刚经大战,骄兵难驯,总得有个信得过的人统领。” 话到此处,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在赵受益脸上绕了个圈,“福康公主在军中威望日隆,可她毕竟是女子…… 万一有个闪失,总得有人能制衡。” 这话像淬了毒的针,轻轻刺在皇帝最敏感的地方 —— 赵新兰的威望,让赵新兰的弟弟雍王赵昕身边聚集了一帮人。赵昕是赵新兰的亲弟弟,谁知道会不会做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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