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论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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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约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自宁凡左侧现身。

宁凡目光轻移，打量过去。

此人来自紫湖峰，名紫无忌。

紫湖峰，紫府圣地三大主脉之一，传闻其主峰中央的幽谷深处，有着一片广袤无垠的紫湖。历代紫湖峰弟子在渡劫之时，皆需以湖中灵水洗礼全身。

有传言，那是大帝心怀悲戚而落下的一滴眼泪。

紫府圣地有着规定，公开向圣子发起的挑战，只要缘由合乎情理，便不可拒绝。

每位弟子，一年都有一次挑战机会。

正因如此，即便宁凡想要避战，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几场。

仅仅是最近一年，他的前身便已在五场比试中铩羽而归，其中一场便是落败于眼前的男子。

“无忌兄这是何意？此次前来论道盛会，我本就存了退位让贤之心。有道是，能者居之方为正理。待论道正式开启之后，若败于某位师兄师弟，我自当主动让出圣子之位，绝无半分留恋。”

宁凡面上不见丝毫愠怒之色，反而是露出和善笑容，语气平和。

紫无忌见未能激起对方的怒火，顿觉索然无味，随意敷衍两句场面话后，便不再言语，只是心中暗自纳罕：

“这家伙先前明明道心偏激、一点就着，怎么今日像是豁达了许多？难不成是破罐子破摔了？”

……

“下面，请圣子殿下与圣女殿下论道，为我们今日之盛事拉开序幕。”

一位长老神色平静，淡淡宣布道，其目光投向宁凡所在之处。

他心中略感失望，对宁凡印象更差。

这圣子着实缺乏担当气魄。

实力低微也罢，怎么连落座都不合乎礼仪，全然不顾圣子之尊荣。

依惯例而论，论道之时，圣子理应坐于圣女身畔。

二者携手并肩，共撑这论道之盛会门面。

宁凡神色泰然自若，腾空而起，步伐轻盈，径直来到紫霞仙子对面。

近观紫霞仙子，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亲近之感。

不愧是先天道胎，魅力天成，令人心驰神往，难以自拔。

两人相对而坐，紫霞仙子像是画中走出的女子，身姿袅袅，衣袂飘飘，淡雅恬静，缓缓开口。

“诸般劫数乱仙途，天地不仁修者苦。道阻且长心若炬，争得长生破穹庐。”

“今日，群贤毕至，共赴盛举。我紫府圣地……”

其声空灵婉转，与大道神韵契合，仿若天成，宣告了此次论道盛事正式开始。

一旁，紫虚峰的数位长老眼眸之中笑意满盈，几欲溢出。

“不愧是我紫府圣地当代圣女，此等风姿，尽显少年圣贤帝者之态，我紫虚峰一脉有她，未来宰执圣地指日可待。”一位长老捋着胡须，满脸自豪地说道。

“以紫霞之天赋，莫说十年，用不了多久便将成为东荒年轻一辈第一人，那姬家、姜家所谓的神王体，也要被镇压。”一名老妪附和。

紫府圣地因出过一位女性大圣，女弟子数量颇为可观，相较男弟子还略胜一筹。

但圣地之中，却没有女弟子敢对圣女之位有染指的想法。

究其缘由，实在是差距太大，令人望而却步。

“圣子，请赐教。”

“昔日曾有古之贤者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敢问，何为道？”紫霞仙子朱唇轻启。

宁凡心中暗自诧异，未曾料到她竟会问出如此问题。

什么是道？

即便是那功参造化的大帝亲临，恐怕也难以将其阐释详尽，言说透彻。

见宁凡一时陷入沉默，周遭众人开始窃窃私语，小声议论。

“若是无见解，还是莫要留在此处徒留笑柄，尽早退下为好。”

此时，宁凡似是有所感悟，缓缓开口：

“道本玄虚蕴万灵，阴阳造化始初形。乾坤浩渺循其轨，心悟神机自可铭。”

紫霞仙子美目轻眨，继而追问：“何为始？”

宁凡沉吟片刻后，答道：“举头三尺无神明，掌心三寸是人间。”

紫霞仙子再问：“何为道心？”

“朝闻道，夕死可矣。”

……

有两人珠玉在前，弟子们纷纷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或论修仙之道，或谈天地法理，或觥筹交错。

但是更多的人神色古怪，满心狐疑，不明所以。

这二人究竟在说什么？皆是些云里雾里的话？

实际上，宁凡不过是在应急之下，胡乱借用“前人的智慧”用来应付。

最起码，那些话听来极为霸气、洒脱不羁，反正就是不明觉厉。

他暗自腹诽：不愧是先天道胎所提出的问题。

紫霞仙子不再言语，安然闭目，不知是否在思索方才的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