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见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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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偏偏在这种生死关头,她会不断想起那只早已死去多年的小水母?
水流的突然变化打断了她的思绪。
怪物被麻团激怒了,它发出一阵无声的咆哮,整个地窖的水开始剧烈震荡。
南菘看见麻团被一股暗流卷向怪物的血盆大口,他的四肢徒劳地挣扎着...
没有时间多想了。
南菘咬紧牙关,双腿用力一蹬,像条鱼一样冲向那个可怖的生物。
在接近的瞬间,她鬼使神差地做了一个动作——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就像多年前她喂食桃花水母时那样。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怪物的动作突然停滞。
它那乳白色的眼睛微微转动,目光落在南菘的手掌上。
更奇怪的是,南菘感觉自己的掌心开始发热,一个模糊的粉色印记缓缓浮现——那形状,赫然是一只小水母的轮廓。
\"桃花...?\"她无声地呢喃。
怪物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庞大的身躯突然开始解体,化作无数发光的微粒消散在水中。
地窖的水位开始急速下降,天花板上那些奇怪的符号一个接一个地熄灭。
当最后一滴水从排水口消失时,南菘和麻团狼狈地跌坐在潮湿的地面上。
两人大口喘着气,却震惊地发现——他们的变异特征又回来了。
南菘的花青色触手头发无力地垂在肩头,麻团的面具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脸上。
\"刚才那是...\"麻团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南菘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个粉色水母的印记正在慢慢淡去。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我觉得...\"她轻声说,\"我们被选中不是偶然。\"
麻团沉默地看着她,戴在脑袋后面的面具的裂痕似乎比之前更多了。
远处,市政管道的铁栅栏外,隐约传来潮汐的声音——这在内陆城市简直不可思议。
但此刻,最让南菘在意的,是那种挥之不去的感觉:
桃花水母的故事,可能远没有她记忆中那么简单。
而这只早已离开的小生物,或许正以某种方式,影响着他们现在经历的一切。
远处传来浪潮般的轰鸣。
管道深处,新的黑影正在凝聚成更庞大的轮廓。
这次,隐约能看见数百个变异者身影在黑影中沉浮。
最前排那个戴破碎面具的剪影,像极了少年时的麻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只是很安静的看着。
半晌。
\"咱们两个是不是要完蛋了?\"
南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些半透明的蹼膜正在指间重新生长,皮肤下隐约有幽蓝的荧光脉动。
她抬起头,却愣住了。
麻团不知何时摘下了那副破碎的面具。水珠顺着他锋利的下颌线滑落,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颈侧,发梢竟也泛着和她头发相似的花青色微光。
他眼尾上挑的弧度比记忆中更明显了,笑起来时眯成两道狭长的缝,像极了某种慵懒的水生生物。
\"完蛋?\"
麻团甩了甩头发,水珠在管道昏黄的应急灯下划出晶亮的弧线,
\"我们不是早就完蛋了吗?从长鳃的那天起——\"
话音未落,管道深处传来冰川崩裂般的巨响。
蓝金色雾气如潮水般涌来,所过之处的金属管壁瞬间覆满霜花。
雾气中,那只由数百个变异者残影凝聚成的克系海獭终于完全显形——它足有三层楼高,前肢拍打地面时整个地下管网都在震颤,滚轮状的瞳孔里流转着极光般的光晕。
南菘的触手头发突然全部绷直:\"等等...它背上!\"
在怪物如山峦般隆起的背脊处,隐约可见数百个半透明的\"茧\"。
每个茧里都蜷缩着变异程度不同的身影,最前排那个戴破碎面具的少年剪影正在缓慢转头——当他的面孔转向光线时,南菘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十四五岁的麻团,左脸已经长出细密鳞片,右眼则完全变成了鱼类般的晶状体。
\"原来如此...\"
麻团突然轻笑出声。
他向前走去,蹼化的赤脚踩在结霜的管道上发出\"咯吱\"脆响,
\"不是我们在找答案,是答案一直在等我们。\"
怪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鸣叫,蓝金雾气突然凝聚成无数细丝。
南菘刚要冲过去拽回麻团,却发现那些雾丝温柔地缠绕在他手腕上,像在举行某种古老的加冕礼。
\"南菘,\"
麻团回头看她,未被鳞片覆盖的半张脸在雾气中近乎透明,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过什么吗?\"
记忆如潮水涌来。
南菘想起那个暴雨天,她和布洛尔本来在赶路,但因为大雨躲进了一个废弃的屋子里。
两个人本来正在聊天,但突然浑身湿透的少年推门而入,陶瓷面具上裂着蛛网般的纹路。
她说——
\"你这面具...真像我家养死的那只桃花水母。\"
当时麻团浑身一震,面具下的眼睛瞪得极大。
现在想来,或许那不是震惊,而是认出了某种命中注定的征兆。
怪物背上的少年麻团突然伸出手,与他现在的身影完美重叠。
整个地下管网开始发光,无数荧光水母从管道缝隙中涌出,组成一条通往怪物背部的光桥。
\"来吗?\"
麻团站在光桥起点,伸出的手已经完成最终变异——指尖延伸出半透明的发光触须,掌纹化作发光的海底峡谷图,
\"去找找布洛尔。\"
“我知道他在哪里了,他绝对在等咱们两个呢,祀这一招玩的真阴。
这一次说不定我还能让你见见我哥。
我知道这里是哪儿了。”
远处,克系海獭缓缓俯下身,滚轮状瞳孔里映出两个渺小身影。
它张开巨口,吐出的不是獠牙,而是由无数记忆碎片组成的星河:
童年和哥哥在水城中一起吃鱼的麻团,大山脚下在母亲温柔注视下追萤火虫发光的南菘,还有千万个平行时空中,以不同形态相遇的他们。
南菘的触手头发突然全部舒展,自发编织成新娘头纱般的形状。
她笑着握住麻团变异的手:\"反正...最差也就是变成海鲜大礼包?\"
光桥在他们脚下延伸,少年麻团的残影在前方引路。
当第一个记忆碎片穿过南菘的身体时,她终于明白桃花水母意味着什么——那根本不是宠物。
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两个得去找白谛和布洛尔了。
天知道他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