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8章 一模一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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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瞬间再次陷入一片混乱的恐慌!

张煜猛地从控制台后冲出,几步冲到安静身边,一把将她颤抖冰冷的小身体紧紧护在怀里,隔绝了周围投射过来的、混杂着惊恐、探究和幸灾乐祸的目光。

安静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口,无声的泪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襟,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投向布景板下。

两个后台的工作人员正手忙脚乱地想将蓝山扶起。

蓝山猛地挥开伸来的手,动作牵扯到伤处,痛得她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她咬着牙,用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撑着地面,艰难地、一点一点地试图自己站起来!

淬火幽蓝的眸子扫过被张煜护在怀里的安静,那眼神冰冷依旧,但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松懈?

随即,她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般扫过张煜,带着浓重的警告、疲惫和一种“看住她”的无声斥责!

然后,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她捂着扭曲的左臂,佝偻着腰,无视了试图搀扶的人,一步一步,拖着那条受伤的腿(刚才撞击时显然也伤到了),像个不屈的、伤痕累累的斗士,倔强而狼狈地、一步一步挪向后台通往外面的、那扇沉重的安全门。

每一步,都在满是油污和道具碎片的水泥地上,留下一个混合着新鲜血液和黑色油污的、粘稠的脚印。

浓烈的血腥味和机油味,如同她留下的、无声的宣言,在疯狂闪烁的灯光和惊魂未定的人声中,久久不散。

那扇沉重的安全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她蹒跚的背影,也隔绝了这个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舞台世界。

张煜紧紧抱着怀中依旧在剧烈颤抖的安静,感受着她无声的泪水和冰冷的恐惧。

口腔里残留的铁锈味混合着后台的脂粉甜腻和刺鼻的血腥,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滋味。

裤袋里,那枚黄铜小齿轮冰冷刺骨。蓝山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如同冰冷的烙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这沉重而滚烫、充满血腥、暴力、死亡威胁与无声守护的夜晚,在巨大的喧嚣与混乱中,艰难地翻过了无比凶险的一页。

然而,风暴的核心,那染血的图纸、扭曲的德文警告、玻璃态的金属碎片所指向的冰冷秘密,以及蓝山不顾一切守护的东西,才刚刚显露其冰山一角。

实习车间那巨大而沉默的轮廓,在张煜的感知中,如同深渊巨口,正无声地等待着。

……

1996年10月18日的晨光,像一块被松江深秋寒气浸透、沉重而浑浊的毛玻璃,勉强透进铁北二路。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味、煤渣跑道的微腥,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斯大林街旧名的最后一点尘埃,彻底被昨夜礼堂后台那场惊心动魄的血腥拦截碾碎、冻结。

松江机械学校的脉搏,在运动会第二日的喧嚣与文艺汇演最终彩排的倒计时中,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却暗流汹涌的搏动。

张煜推开309宿舍沉重的木门,吱呀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撕裂了某种脆弱的薄膜。

晨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斜斜的、毫无暖意的光斑,照亮空气中悬浮的、仿佛凝固的尘埃。

宿舍如同冰窖。王亮赤膊套着油亮的海魂衫背心,却没了往日的折腾劲,只是佝偻着背坐在床沿,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手指神经质地抠着裤缝上的一块油污。

冯辉蹲在角落,厚瓶底眼镜滑落鼻梁,他没有推上去,目光呆滞地盯着面前摊开的《流体力学》,书页空白处被他用铅笔无意识地画满了扭曲的、如同断裂连杆般的线条。

王岩的宝贝足球孤零零地滚在墙角,他本人则抱着膝盖蜷缩在上铺,下巴抵着膝盖,眼神涣散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脸上是劫后余生般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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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东的搪瓷盆被倒扣着塞在床底最深处,他蒙着被子,只露出一撮炸毛的板寸,身体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微微颤抖,仿佛昨夜那断裂的合金钢连杆就悬在他头顶。

任斌依旧坐在床沿,用那块洗得发白起毛的旧绒布擦拭着全家福相框。

动作比以往更加用力,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得近乎凝固,如同深海寒冰。

角落里,罐头台灯的光晕微弱。

何木的刻刀和黄杨木野蔷薇半成品被一块深蓝色的粗布仔细盖住,如同掩埋一段不愿面对的梦魇。

雁洋的凤凰205相机连带着背包一起塞进了柜子最底层,仿佛记录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安静。”靠窗上铺传来温阳冷硬如万年玄冰的低喝。他已换上浆洗笔挺的蓝布工装,袖口一丝不苟挽到肘部。

他背对着众人,面朝墙壁,如同一尊冰冷的墓碑。

枕边,那枚黄铜水平仪反射着死寂的光泽。

黄铜烛台底座上,“±0.00”刻痕旁,橘黄糖纸、深酒红蕾丝碎片、那片沾着油污的深蓝棉布碎片,以及那片印着模糊小熊图案、边缘沾着暗红污渍的透明糖衣,构成一幅在晨光下无声散发着浓重血腥与不祥气息的静物画。

而在那片小熊糖衣旁边,赫然多了一小块极其微小的、沾着新鲜机油和暗红血渍的、深蓝色工装布碎片!

如同一个冰冷的句点,钉在了这幅混乱的画卷上。

“操场集合。运动会流程,照常。”温阳的声音比昨夜更加冰冷、简短,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出,带着不容置疑的、近乎残酷的威压。

“昨夜后台事故,机械故障,意外。受伤人员已送医。禁言。违者,严惩。”最后两个字,如同淬毒的匕首,在死寂的宿舍里留下冰冷的寒芒,也彻底为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死亡拦截盖上了官方的、冰冷的盖子。

无人应答。

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任斌擦拭相框时布料与玻璃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

张煜拿起运动外套,后背仿佛还残留着昨夜安静冰冷泪水浸透的触感、控制台震动的余波,以及蓝山那双淬火幽蓝、充满警告与复杂情绪的眸子烙印般的注视。

口腔里的铁锈味浓重得令人窒息。

裤袋里,安静的白手帕、黄莺的钢管和蔷薇果,如同冰冷的刑具,而那片温润的黄铜小齿轮,此刻也沉重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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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的景象,如同一场盛大而虚伪的葬礼。

巨大的红色横幅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无力地飘荡。

煤渣跑道被打扫得异常干净,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刺鼻,试图彻底掩盖昨夜后台的血腥。

然而,那无形的低气压却比昨日更加沉重。

运动项目在进行,加油助威声稀稀拉拉,带着敷衍和心不在焉。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礼堂的方向,窃窃私语声如同阴冷的潮水,在人群中涌动。

“听说了吗?后台那根连杆……有手腕那么粗!是合金钢的!”

“蓝山……用一根木头柱子……硬生生给抽飞了?”

“她胳膊都断了!吐了血!硬是自己走出去的……”

“保卫处说是意外?谁信啊!那女人……”

“嘘!小声!温阎王说了……”

议论声被无形的恐惧掐断。

张煜站在铅球投掷区旁,作为裁判助理记录着数据。

陈琛的身影依旧如同那道清冽的风景线,矗立在投掷圈旁。蓝布工装一尘不染,颈侧的朱砂痣在灰白天光下红得惊心。

她一丝不苟地监督着场地测量,动作精准稳定,如同设定好的精密程序。

白玉兰的冷香,顽强地穿透消毒水的刺鼻和赛场的沉闷,带来一丝令人心悸的凉意。

张煜的目光落在陈琛沉静的侧脸上,看着她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以及握着记录板、食指指腹边缘那道细微划痕的右手。

昨夜蓝山那如同黑色闪电般、野蛮而精准的死亡拦截,陈琛此刻这份近乎冷酷的平静,形成了荒诞而令人窒息的对比。

那染血的深蓝色文件夹、扭曲的德文警告、玻璃态的金属碎片所指向的冰冷秘密,像一块巨大的寒冰,沉沉地压在心头。

“编号A-107,试投成绩,11.82米。”陈琛清冷的声音清晰地报出数据,毫无波澜。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阵风冲到了投掷区边缘,是黄莺。

她穿着明黄色的田径背心短裤,蜜色的肌肤上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汗珠,但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飞扬,只有凝重和一丝焦虑。

饱满的胸脯起伏着,眼神锐利地扫过张煜和陈琛。

“班长!陈秘书长!”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急促,“安静!安静不见了!”

张煜心头猛地一沉,如同被重锤击中:“什么?”

“早操点名就没见人!宿舍也没回!她同寝的说她昨晚回来就蒙着被子哭,天没亮就抱着她那个机器猫包出去了,说是……说是要去医院看蓝山!”

黄莺语速飞快,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后怕,“可我问过校医院了!蓝山根本没在那里!保卫处的人守着呢!她一个傻丫头能去哪儿?这都一上午了!”

她饱满的胸脯因为焦急而剧烈起伏,“我找遍了操场、食堂、图书馆……都没人影!她……她会不会……”

黄莺没说完的话像冰锥刺入张煜的心脏。

安静那惨白的小脸、空洞的眼神、无声汹涌的泪水,以及昨夜她死死抱住自己时那冰冷的颤抖……她去找蓝山了?

那个如同受伤凶兽、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人?

而蓝山,昨夜重伤之后,如同孤狼般独自离去,她会在哪里?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张煜!他猛地看向陈琛。

陈琛的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投掷圈内,仿佛黄莺带来的紧急消息只是背景噪音。

她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毫无波澜:“落点标记偏移。重新测量。”仿佛安静这个人的消失,与她毫无关系。白玉兰的冷香依旧稳定而清冽。

“陈琛!”黄莺急了,声音拔高,“安静可能出事了!她……”

“运动员行为失当,按流程报辅导员处理。”陈琛的声音打断了黄莺,冰冷而公式化,如同宣读规章制度。

她甚至没有看黄莺一眼,目光专注地落在测量员重新放置的标记点上。

黄莺被噎得说不出话,看看陈琛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又看看张煜瞬间煞白的脸色,狠狠一跺脚:“妈的!官僚!张煜!我们分头找!我去实习车间那边看看!你去礼堂和宿舍区再找找!操场这边交给别人!”她火红的身影像一阵风般冲了出去,留下灼热的焦虑气息。

张煜的心沉到了谷底。

陈琛的态度像一盆冰水浇下,但他没有时间愤怒。

安静失踪了!

那个胆小、脆弱、却固执地关心着他、昨夜差点被砸死的小丫头,带着满心的恐惧和对蓝山的愧疚(?),消失在了这危机四伏的校园里!

“陈秘书长,”张煜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和急切,“我……”

“铅球决赛选手检录开始。记录员,就位。”陈琛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冰冷的指令。

她终于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张煜,镜片后的眸光沉静如水,不起一丝涟漪。“擅离职守,记过处理。”

那眼神,平静得近乎残忍。

张煜看着陈琛颈侧那粒红得惊心的朱砂痣,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他明白了。

在陈琛精密、有序、冰冷的世界里,此刻最重要的,是这场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不容有失的铅球决赛流程。

安静的个人安危,甚至生死,都只是需要“按流程报辅导员处理”的干扰项。

她的世界,由冰冷的规则和绝对的秩序构成,没有恐惧,没有担忧,更没有……人情。

张煜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深深地看了陈琛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愤怒,有难以置信,更有一种冰冷的疏离。

然后,他猛地转身,不再看那沉静如冰的侧脸和红得刺目的朱砂痣,大步流星地冲出了投掷区!

将陈琛那公式化的冰冷和铅球决赛的喧嚣,彻底抛在身后。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在混乱的赛场人群中穿行。

目光疯狂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相似的身影。

操场、食堂、图书馆、教学楼……他找遍了所有安静可能出现的地方。

汗水浸湿了后背,口腔里的铁锈味更加浓重。

每一次询问,得到的都是茫然的摇头。安静像一滴水,彻底消失在了松江机械学校这片巨大的、充满漩涡的钢铁森林里。

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越缠越紧。蓝山重伤后可能的藏身之处?

实习车间?

那个如同她巢穴般的地方?

但保卫处的人肯定盯着!

校外?

她带着那么重的伤,能去哪里?

还有朱莓!

那个如同瓷娃娃般的少女,自从运动会开幕日清晨惊恐地塞给他那包染血的图纸后,也如同人间蒸发!

蓝山昨夜不顾性命救下安静,是否与朱莓有关?

安静去找蓝山,会不会反而将自己送入了更危险的境地?

无数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翻腾。

张煜的脚步不知不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走向了那片笼罩在巨大阴影和血腥传闻中的区域——实习车间西侧,那片被黄色警戒带封锁、覆盖着厚厚石灰粉的操场角落。

午后的阳光惨淡无力。

警戒带在风中无力地飘动,像招魂的幡。

石灰粉覆盖下的深褐色污渍,如同大地无法愈合的丑陋伤疤。

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泥土的微腥,令人作呕。

张煜站在警戒线外,目光死死盯着那片被掩盖的痕迹。

昨夜蓝山淬火幽蓝的、充满暴戾的眸子,她缠着血绷带的右手,她强行将朱莓拖走时那粗暴而绝望的背影……以及安静那惨白无助的小脸……交替闪现。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如同幼兽悲鸣般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地,从实习车间西侧围墙外、那片废弃的、长满半人高枯黄蒿草的荒地深处传来!

是朱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