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0章 于伟正陷入两难,丁洪涛组织开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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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伟正书记听到汇报后大惊失色,平水河在东原一共有五道拐,因为有三道拐弯,比较急的地方都位于光明区,实际上习惯大家都称为三道拐。其中最为凶险的就是第二道拐弯的地方。拐弯的地方几乎成七八十度的直角,河水直接冲击堤岸,虽然历年来都对三道拐、五道拐的位置进行了处理,但由于长年累月的冲刷,对大堤仍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市委书记于伟正听到二道拐大堤出现了垮塌的情况之后,万分焦急,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二道拐的下面就是光明城区,于伟正赶忙乘坐着越野车,沿着堤顶的公路,匆忙的从大堤上往回赶。二道拐的位置离一道拐并不远,应该只有四五公里,也就是这样,平水河在东原市才变的更加的险峻复杂。

市委书记于伟正一边在车上让林雪打电话询问着险情,一边不停的催促司机抓紧时间开快一点。只是大哥大没什么信号。

大堤上面的路并不是硬化的公路,而就是黄泥巴路,连续几天的降雨已经让这条大堤的坡顶公路泥泞不堪,汽车轮胎不时打滑。好在于伟正乘坐的车是进口的越野汽车性能很好,再加上开车的师傅技术过硬,所以十多分钟的时间也就赶到了二道拐。

市委书记于伟正在车没有停稳的时候,就匆忙的跳下了车,赶紧疾步快走的来到了大堤垮塌处。

林雪手里拿着雨伞,在后面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于伟正的脚步。走到之后,林雪赶忙为于伟正撑起了一把伞。于伟正看着所有的干部群众、解放军战士都淋着雨作业,大家持续不断的往这个大堤上投着用编织袋包裹住的砖块和石块。

李尚武赶忙过来汇报,说道:“于书记,您看,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河水直接冲击大堤,大堤已经垮塌了两米多宽,二三十米长。现在咱们的战士和群众正在对大堤进行封堵加固,填埋碎石料和砖块……目前来看,基本上是把这个已经坍塌下去的地方给填满了。”

于伟正放眼望去,来来回回的汽车正在大堤下的防汛公路上来回奔波。光明区区长令狐云超自然是注意到了市委书记于伟正的目光放在了防汛公路上,令狐马上说道:“于书记,幸亏在这个之前,市里支持我们修了这条防汛公路,直通二道拐。不然的话,这次抢险这些货车、拖拉机、三轮车根本上不来。如果全部靠人力,肩扛背驮,效率不可能这么高。”

于伟正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但现在他所有的精力都在大堤到底还会不会出现新的险情上。

于伟正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接近下午四点三十,降雨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他马上看向市水利局局长连心,说道:“连局长,你给我说句实情,大堤还会不会出现这样垮塌的险情?”

连心知道,谁也无法保证,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说话自然要谨慎、保守一些。连心赶忙说道:“于书记,这个谁也不敢保证啊。您看,我之前预测的没错,最危险的就是这个二道拐。上游的水库应该在持续放水,现在的水量,我估计不只是黑龙滩水库在泄洪。黑龙滩水库的库容量,按照这个泄洪量,一天应该也泄得差不多了……平水河上游,大大小小的水库有十多家,说不定都在放水……”

于伟正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是各地自保的局面了,还是说道:“瑞凤同志已经给省里通过电话,乾坤副厅长也表了态,不再开闸放水了吗?”

连心局长叹了口气,说道:“哎呀,于书记,这个时候谁的保证都不好使啊……这水库的设计超过容量之后,必须要放水,不放水那就要有溃坝的风险。到时候水库保不住不说,还会有灾难性的后果……各地就算顶着压力,也要先把水放掉,保水库要紧。”

于伟正沉默了。他作为东原市委书记,只能管得了东原市这一亩三分地,就算事后要和其他地市打官司,那也是秋后算账的事。当前最要紧的是守住东原的堤防。他转而问道:“连局长,那你客观评估一下,现在二道拐这个位置,顶住的概率有多大?”

连心看着汹涌的河水,斟酌着词句:“于书记,二道拐这里,我估计……还能再扛一段时间,但关键看上游来水量和降雨持续时间。如果水量不减小,持续这样冲击,堤防被掏空的风险非常大,垮塌是迟早的事。”汇报完之后,连心补充道,“现在最大的风险是,我们不知道上游到底还有多少水要下来,这雨还要下多久。这就像……就像头顶悬着个水袋子,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破,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水。”

于伟正心里已经清楚了,在自然灾害面前,谁也无法给他一个百分之百的承诺。他需要的是基于专业判断的决策依据。他直接指向问题的核心:“连心同志,那你告诉我,抛开二道拐不谈,目前整个平水河东原段,风险最高的点是哪里?除了这里,还有哪里最可能出大事?”

连心拿起旁边一根用来测量的竹竿,指向浑浊湍急的河水,又用脚随意在地上一划,当做地图。然后上手比划着:“于书记,目前看,风险最高的有两个地方。第一个就是咱们眼前的二道拐。第二个……是黄滩乡的第五道拐。”

他详细解释道:“二道拐虽然是正面迎水,冲击力大,但它有个好处,就是离一道拐不远。河水经过一道拐那个大缓弯之后,流速和动能有所减缓。所以,虽然河水淘刷得厉害,但水流在二道拐还不是最急的。最急的地方,其实是五道拐。那是因为平水河的河水从上游临平县流过去之后,是一段长长的比较直的水道。水道越直,水的动能积蓄得就越大,到了五道拐这个弯点,冲击力和破坏力也就最强……直接拍在堤岸上。我很担心五道拐。刚才平安县防汛指挥部确实报告说五道拐附近的黄滩乡段出现了险情,他们正在组织力量加固。”

连心话锋一转,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不过,五道拐那个地方,以前钟书记和邓书记在平安县主政的时候,都下过大力气,进行过重点加固,堤坝基础相对扎实,抗冲击能力比我们这里要强一些。”他看了一眼于伟正凝重的脸色,最后还是回到了严峻的现实,“所以,综合来看,从自然水情条件讲,最恶劣、冲击力最大的是五道拐;但从堤防自身的坚固程度和我们的重视程度来讲,最薄弱的环节,恰恰是我们脚下的二道拐啊。这里的河堤大部分还是土堤,迎水面的护坡工程标准不高,资金投入也一直不足……”

听到这里,市委书记于伟正心里跟明镜似的。他非常清楚连心话里的含义。光明区是市委、市政府驻地,是东原的中心城区。也正因为如此,在潜意识里,市里和其他区县都会觉得,就算有风险,市委、市政府也一定会想尽办法,甚至不惜在其他地方泄洪,也要保障中心城区的安全。这种思维定式,导致多年来对光明区自身的堤防投入,反而比其他几个区县相对要少一些。大家都觉得这里是“必保”之地,反而在具体工程上产生了依赖心理和投入上的“灯下黑”。这几乎是光明区历任领导心照不宣的一种潜在规则和共识。毕竟,在财政资金极其紧张的年代,把大量资金投在平时看不见摸不着的防洪大堤上,远不如修路、建厂那样容易出政绩。

于伟正看着眼前刚刚被勉强堵住的坍塌处,泥土和沙袋在洪水的浸泡下显得脆弱不堪。他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但更大的忧虑随之而来。他看向满脸疲惫、浑身湿透的李尚武,说道:“尚武同志,辛苦了,组织得不错,反应很迅速。”

李尚武心有余悸地说:“于书记,差点啊!如果大堤刚才被彻底掏空,又没有咱们的解放军和武警战士第一时间顶上来,这会儿您看到的,恐怕就是一片汪洋了。”

于伟正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加强防备吧,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要组织人手,把这段堤防,包括上下游所有可能存在的薄弱点,都再仔细排查一遍,该加固的立刻加固。我刚才去看了一道拐,那里的坡度缓,风险确实没那么高,基本稳定了。看来,现在的重点和难点,还是在二道拐。”

林雪一直拿着雨伞站在于伟正侧后方,伞完全撑在于伟正头顶,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淋在雨里。于伟正交代完李尚武,扭头看到林雪的样子,心里过意不去,说道:“小林啊,你有伞为什么不给自己打?我们都淋着没事,你是女同志,不一样,要注意身体。”

林雪语气坚定地说:“于书记,您和同志们都在一线淋着雨指挥抢险,我怎么能一个人打伞?我没事。”

于伟正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便对李尚武、令狐云超和连心说道:“尚武,云超,连心,走,我们到指挥部帐篷里再简单开个会,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他知道,必须尽快对是否启动泄洪预案做出决断。

于伟正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旁边临时搭建的军用帐篷走,一边内心剧烈地斗争着。他原本觉得,自己作为市委书记,应该有足够的魄力,关键时刻大手一挥,就能下定决心挖掘东洪县马关乡段的大堤进行泄洪。牺牲一个乡镇,甚至两三个乡镇,来解除平水河对整个东原市,特别是中心城区的威胁,从“大局”上看似乎是“划算”的。但事到临头,尤其是亲眼看到抢险的艰辛,想到泄洪区成千上万群众将要失去家园,那个“挖”字,就像有千斤重,实在不忍心,也不敢轻易说出口。这个决定,不仅关系到眼前的经济损失,更关系到政治责任和无数百姓的生计。

走到军用帐篷门口,林雪快走两步,为众人掀开了厚重的防雨帘子。进到帐篷里,几个人都不自觉地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帐篷地面是泥地,随着他们进来,立刻变得泥泞不堪。帐篷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煤油灯挂在中间,随着风雨轻轻摇晃。

“林雪,天太暗了,拿几个手电过来,照着地图看。”于伟正吩咐道。

帐篷里有一张简易的方桌,桌上铺着平水河流域地图。桌子的抽屉里放着七八把老式的铁皮手电筒。林雪赶忙打开抽屉,先拿出一把递给了水利局局长连心,又拿出一把递给了光明区区委书记常明超,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把,准备帮忙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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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伟正走到桌边,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看着地图。他知道,自己作为市委班子的班长,现场的顶梁柱,越是关键时刻,越要稳住。任何慌乱和犹豫,都会迅速传导下去,影响军心士气。他的目光深沉,从地图上平水河的上游开始,一个乡镇一个县地慢慢移动,最后目光死死地盯住了下游平安县境内的黄滩乡段。

连心看着于伟正的目光长时间停留在黄滩乡的位置上,心里立刻明白了于书记的考量。挖开大堤泄洪是万不得已的下下之策,是断臂求生的无奈之举。如果……如果洪水能在光明区以外的某个“合适”的地点,比如堤防基础相对薄弱、人口相对不那么密集的地区“自然”溃堤,那么市委、市政府就不用主动做出那个艰难的泄洪决策了。虽然经济损失可能一样巨大,甚至更大,但从决策者的心理压力和事后追责的角度看,“自然溃堤”属于“天灾”,而“主动泄洪”则更容易被归结为“人祸”。这其中的微妙差别,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多年的连心自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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