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 注意安全,活着回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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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和心腹叽里呱啦地聊了一会儿,话头一搭一搭地抛出去再接回来。

直升机的桨叶在头顶翻滚,厚重的空气被一层层切开,

像被巨大的刀片反复划过,轰鸣声像潮水一层一层地压下来,

从机顶压到地板,从耳廓压到胸腔,连牙根都震得发酸。

机舱随之细微颤动,铆钉和金属缝隙里渗出轻不可闻的嗡鸣,

座椅靠背的骨架也在皮面下微微弹动,安全带扣在腹前不时一颤,仿佛在提醒人身处高空。

先生那身白色西装,纤尘不染,布料像被晨霜熨过,

笔挺的肩线在座椅靠背上投下一道清晰的影子,

边缘像刀切般利落,随着机体轻微的晃动在皮革上来回移动半分。

雪白袖口露出一截银色袖扣,袖口的折线利落,布面微微泛着光泽。

那枚袖扣上打磨得极净,边缘圆润,表面有细小却均匀的拉丝纹,像一枚缩小的镜面,映出舱内斑驳的光影,跟着手腕的轻微动作,光影在上面像水纹一样滑过。

淡淡的金属光在仪表盘的冷光里忽明忽暗。

仪表盘上绿色、蓝色、琥珀色的指示灯按自己的节律亮灭,

电子屏幕吐出冷白的数字。

高度表的指针稳稳爬行,姿态指示器的蓝与褐在半圆里分界清晰,偶尔有细微的抖动,像心跳不经意漏了一拍。

那一道银色的反光,就在这片机械的冷光之间若隐若现。

他侧身靠着舷窗,肩胛骨顺着座椅线条贴合着,窗外风流贴着玻璃划过去,

带起薄薄的一层白雾,手指背在窗沿映出淡淡的倒影。

指腹轻点着腿侧,指尖整洁,甲缘修得圆润,

指骨在皮肤下起伏,轻点出的节奏与旋翼的频率若有若无地呼应。

舷窗外,一层云像被撕开的棉絮从视线边缘划过,

下方偶尔露出一角城市的几何切片。

心腹一身黑色正装,布料吸光,领结束得极紧,硬挺的领口擦着颈侧,留下一道不易察觉的红印。

脊背绷直,像插了一根看不见的细钢条,肩胛微微向后收,整个人像被线拽得笔直。

降噪耳麦牢牢扣在耳上,耳罩的海绵密实,边缘贴合得严丝合缝,

固定杆从颞侧掠过,话筒在唇边停住,呼出的热气偶尔在麦头的海绵上擦出一丝轻柔的雾感。

说话时下颌线收紧,腮侧肌肉有节律地起落,喉结滑动,语速不快,

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发动机的律动起落,像是被这台机器的心跳牵着走。

两人隔着机舱里的风噪和震动,像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厚墙,

通过耳麦连线把每一句话都压低了再压低,字音被压缩成冷静的颗粒,顺着电流在耳朵里轻轻炸开。

他看着先生,思路像是从西北风里刮过一圈再落回原点,层层叠叠,像一面薄薄的纱遮住了关键的那一下。

他不是没见过复杂的局,但先生的安排总会多一步、再多半步。

每一个细节都像提前被推算过,目的明晰,过程却遮掩在淡淡的雾气里,只能隐约捕捉到脉络。

他用指尖点了点耳麦下缘,侧身避开窗外白闪的光线,压低声音接连问了两句。

频道那端,先生短促答了一声“嗯”,停顿后便没再多说。

空气在对话尾音中稍有凝滞,他指关节稍微收紧,却只是顺势调整了坐姿,将一丝困惑生生压制回去。

但是听吩咐办事就好,别的枝节没必要理会。

只要按部就班,余下的无关痛痒的问题都可以被筛掉。

这种方式,他一直适应。

他做事把控节奏,智慧留给该出主意的人,那些转折、隐藏的玄机也自知无需插手,全权交由先生处理。

心腹动作利落,摁住笔记本边缘,将其合上发出清脆轻响,对着频道简洁地回应:“明白。”

下一刻,他手已探向腰侧,从包里取出平板终端。

白炽灯影下屏幕泛着柔亮反光,他调出加密频道,将刚汇总到的关键词分门别类打包并依次发送下达。

直升机划破夜空,掠过片片低矮丘陵。

气流轻颤,机身略偏,他随手按稳了座椅靠背。

目光平静地落在傍暗的舷窗外,神情保持着惯有的克制。

一个小时后,天幕颜色较起飞时微深,薄云缓慢拖行于高处。

云带被风切割得错落有致,窗玻璃上映着细碎光斑。

地面疏散的灯火悄然浮现,如零星碎金嵌进乌黑的土地。

机舱内,灯光已调暗,控制面板上的指针稳定滑动,仪器轻微的运作声被机舱封闭空间吸收。时针推移,气流流转无声。

心腹接到新消息。

耳麦里传来一声短信提示,紧接着胸前口袋微振。

他指腹停了一瞬,迅速低头一划,点亮了屏幕。

界面里的加密窗口弹出,淡色文字清晰跃入视野。

“去接司郁的人没接到,直接走吗还是?”

频道里,队友的声音再次传来,夹杂着野外风声和间歇性电流噪音,在耳麦中显得干涩断续,仿佛从远处传来。

一切和先生预计一致,本是沿预订路线迎人,到达目标点时却扑空。

先生早有计较。“去找司郁的踪迹,送她回去,保证她的安全。”

他转头朝舱内另一侧,白色西装在昏黄灯下极为鲜明,

身形坐得端正,说话速度既不急骤、亦不拖沓,每个字都有分量。

打开平板,他手指触在屏幕上稳定下压,调出地理图,再将重点区域多次缩放。

指节敲击几次,将注意力定格在各条岔路线上。

“她不会走直线。留意这些分道,盯紧她躲避路线习惯。”

命令下达,对方立刻根据车辙痕迹勾勒出可行路径,车头悄然调整。

夜里风穿林而过,吹动草间沙沙作响。

汽车的引擎声没多久就融进了沉静的黑夜。

先生交待后,唇角微敛,那笑意淡得连动作都难察觉。

只有眼尾处残留浅浅暖色,被冷光映衬出来时极难觉察。

他扣紧安全带,有意扫了两眼窗外夜色,地貌模糊不清。

嗓音平稳持重,却带着滴水不漏的锐利:

“我就知道她不会老实等着,但是这地方离亚利地区近啊,不跟着我的人走,多不安全。”

心腹轻微偏过头,食指并拢贴住耳廓,把耳麦压牢了些。

回话时嗓音低缓,冷静中带着敬意:

“咱们确定要降落在亚利地区吗。亚利地形复杂,风口多,易藏人。机组已经按您刚才的标注走低空巡弋,备用降落点开了三个,您要不要把高度再压一米?”

先生眼睫垂了垂,指腹在腿侧又细细点了一下,动作稳定而不显急促,仿佛在直升机微妙的颠簸中暗自计算什么:

“压,别到树梢的波动层。把应答机切换到备用呼号,灯带调暗,咱们看一眼就走。”

舱壁上映着淡淡光斑。心腹“明白”,手腕翻起,指尖快步掠过平板屏幕。

设置确认后,他视线从虚影跃回先生身上,又反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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