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鸡鸣犬吠，别有天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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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屠户是个性情豪迈之人。

他险死还生，醒来后先拜恩人，又抖了抖身上残余的焦壳，竟是笑说了声：“从今往后，某家也是传奇故事里的人物了。被雷劈而不死，世间能有几人？”

这般的洒脱，着实是具有极强感染力。

牧归云闻言也不由神情微动，脸上露出了极其浅淡的一丝笑意。

他认为自己是在笑，孰不知落在孙屠户眼中却只觉眼前少年面如寒冰，竟是个十分冷肃的模样。

孙屠户不觉便在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说：“不好，我这位恩人瞧来是个严肃性情，我可需收敛些，万万不能太过粗狂，叫人生厌。”

却听牧归云道：“我既不识得医术，且还身无长物，昨夜至多只是将孙叔从地上带到了火堆边，其实算不得孙叔的救命恩人。”

孙屠户连忙说：“恩人可莫要将老孙看做那等不识好歹之人，某心里头可是明镜着呢。昨夜遇鬼，若无恩人杀鬼，又一夜护持，某家莫说是今日醒转了，至如今，怕是早就尸骨无存，进了精怪的肚子咯！”

说着，他的右手却是习惯性地对着腰间一摸。

那里原本挂着他的杀猪刀，他还有个习惯性的动作，手摸腰间时大拇指高高翘起。

牧归云记得这个动作，小时候他与阿娘去孙屠户的摊位上买肉，就见孙屠户握刀时总爱将大拇指翘起。

说来也是奇怪，他刚开始连孙屠户这个人都忘了。毕竟是幼时记忆，容易忘却也是常事。

可此刻见到孙屠户将大拇指翘起来的动作，牧归云却忽然有种前尘往事尽皆清晰如昨的奇异感觉。

他不但记起了孙屠户喜欢翘起大拇指握刀的这个细节，还记起了东市菜场的喧嚣，朝食摊位的烟气，街角掉落的干菜叶，以及那一天他自己刚得了一个新做的竹蜻蜓，正满心喜悦。

牧归云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站起身，将一直被自己紧握的杀猪刀横放至胸前，推向孙屠户，道：“孙叔谢我，我也要谢孙叔这把刀。”

孙屠户哈哈一笑，手从腰间放开，转而挠向自己头发蓬乱的后脑勺，说：“自古宝刀赠英雄，这刀虽不是什么宝刀，却也是一件利器。合该由恩人这般英雄少年持有。某家拿它，又杀不得鬼，有什么用？”

牧归云便收回刀，说：“既如此，便算我借了孙叔这把刀。孙叔也不必以恩人相称，我姓牧，名叫牧归云，孙叔叫我名字就好。”

孙屠户忙拱手唤了声：“嗳，牧兄弟！”

他叫牧归云“牧兄弟”，牧归云叫他“孙叔”，当真是各叫各的，却又各有各的和谐。

孙屠户还提了一嘴：“我原是四方城人士，街坊里头也有个姓牧的人家，那家主人叫牧三合，有个孩儿咱们都叫牧小郎，倒是与你年岁一般大。”

小孩子面貌变化快，孙屠户只见过五六岁的牧归云，不知当年的牧小郎原来便是如今的牧归云。

牧归云也没有将自己来历说清楚的意思，不是刻意隐瞒，而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竟极难出口。

或许，他只是不想在这里与孙屠户一起抱头痛哭，互忆往昔。

目光向前看，庙外烈日灼灼，远处隐隐约约似乎还有鸡鸣犬吠声。

孙屠户侧耳听，有些惊喜又有些迟疑道：“牧兄弟，你听到那声音没有？咱们往声音方向走，是不是就能找到人烟和村庄？咱们有救了！”

说到这里，他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

牧归云也十分盼望能够遇到村庄，寻到食物。但他始终没有忘记化尸鬼说过的五百里冤魂地，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不对。

但枯坐庙中也不是长远计，总要先走出这座破庙，继而才能一步步走出槐安郡。

功名簿在牧归云眼前翻开，他先前修炼的收获呈现其中。

【功法：食气聚神法（下品熟练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