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大黑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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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未落,白芦县县令给气笑了:“大胆!他姓李,你姓赵!你怎能管得了别个家的生意?定是坑蒙拐骗之流!来人!给我速速拿下!”

喜宝却浑不在意,她暗暗制止住了要起身的李修,“大人何必动怒?”

她语调拖长,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这长生轩嘛,东家姓赵,掌柜的姓李,有何稀奇?莫非大人平日里经手的生意,皆是自家打理,从无外人插手?”

她这话意有所指。

那些位高权重之人的产业,名契上的名字从来不是自己的,不过推一个信得过的人到幕前操持,自己在幕后执线。如此,即便风浪骤起,也能及时斩断牵连,保全自身。

当今圣上虽明令禁止皇子置办私产,可谁人不知,那些买卖不过是换了个名头,银钱最终仍如百川归海,源源不断流入了该去的地方。

有权贵打样,底下的人自然也效仿。

县令被她这话一堵,竟一时语塞,觉得似乎有几分道理,但旋即又抓住另一个漏洞:“即便如此!那你方才为何口口声声称李公子为长兄?非血亲关系,岂能随意乱认?!”

喜宝闻言冷笑一声:“自然是有的,所以才认得。”说罢便不再多言。

她这样语言留白,反而留下无限遐想空间,让席间众人惊疑不定,目光在李修与喜宝之间来回逡巡。

李修没承认,但也没否认,这样的态度,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白芦县县令一时间看着李修也有些说不出话来:“这......”

高门大户在外豢养外室,生下的孩子随母姓以避人耳目之事,早已屡见不鲜,并非什么惊天秘闻。

“教您见笑了。”李修只说了五个字,便证实了面前人的身份,也给他洁身自好数十年,目前正在波斯打拼的爹,面不改色的扣了一顶大黑锅。

他与喜宝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演的十分具体,把庶子崇拜嫡兄,但是又暗暗不甘,嫡兄疼爱庶弟,但暗含一丝落寞的态度拿捏得十分到位。

白芦县县令冷汗直冒:“哪里哪里,赵公子真是年少有为,一表人才,”他赔着笑,大手一挥:“来人,添一张桌子。”

“谢大人美意,”喜宝浑不在意地一摆手,姿态懒散地径自在李修身侧坐下,“不必麻烦。我自与兄长同席便可。”

县令见状,脸上堆满殷勤笑容,眼角余光却不时瞥向一旁不动声色的李修,语气愈发客气:“赵小公子可有什么爱用的菜式或酒水?尽管吩咐便是,我立刻让底下人送上来。”

方才险些将上官的兄弟当作骗子拿下,现在可不得紧着点儿。

那献酒的女郎收到县令暗示的眼神,迟疑着上前一步,正欲开口,却被喜宝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你就在后头侍候着吧。”

女郎闻言,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乖顺地应了声“是”,便悄然上前为喜宝添置好碗筷,又将酒杯斟满,随后便垂首敛目,安静地侍立在其座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

喜宝一落座,一股好闻的香味便瞬间侵袭了过来,李修侧目,见她正与席间众人侃侃而谈举止从容,言笑间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度,竟让人不敢因她年少而有丝毫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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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狂傲,亦不谦卑,却仿佛自带光华,将所有焦点不着痕迹地汇聚于一身。

李修回首间,才发觉不知何时雪竹也已悄然来到近处。只见他与方才那献酒的女郎一样,竟都望着喜宝痴痴出神,丝毫未察觉李修正盯着他们。

呵,好啊,真是好啊。

李修心头火起,他还活着呢,雪竹就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当着他的面一次又一次的觊觎喜宝了。

不,他死了也不行。

虽然李修也觉得此时的喜宝十分有魅力,但这不代表就能叫雪竹继续觊觎。

他眼睛闪了闪,趁周围人不注意,悄悄的摸向了席间的筷子,见雪竹还在如痴如醉的看他未婚妻,心中冷冷一笑,然后看准他脚的位置,将筷子猛然扎在了雪竹的脚上。

“嗷——!!”雪竹脚趾被扎,一声惨叫,猛地看向地面。

然而李修却早已收回手,犯罪工具早被他藏在了袖子里无人可查。

他神色淡然地执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听到雪竹那声压抑不住的痛呼,才适时地侧过脸,眉梢微挑:“怎的了?”

就连正与人交谈的喜宝也被这动静打断,转过头来,目光带着询问落在他二人之间:“?”

雪竹顿时语塞,脚上疼得钻心,但又不晓得是什么东西伤他的,碍于场合和有口难言的缘由,只能硬生生把痛呼憋回肚子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没事……方才不小心,踢到了桌脚……”

李修闻言,淡淡“嗯”了一声,便收回目光,一副全然信了的模样,唯有垂下眼帘时,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雪竹怀疑是老鼠啃他脚啃了一口,都没有怀疑到他表兄头上,他表兄风光霁月的一个人怎会用这样的手段?任谁都不会相信的。

.....

雪竹脚上吃痛,一时间也顾不得再看喜宝,只暗自龇牙咧嘴地琢磨着究竟是何物咬了自己,心思全然分散开来。

李修很满意,随即敛起神色,依旧从容端坐一旁。他不再多言,却恰到好处地借着通判的身份,于席间言谈间歇时淡淡接上几句,言辞虽简,却每每点中关节,无声地替喜宝助长着气势。

人很难拒绝财,

他此前从未亲眼见过喜宝与人谈判的模样。

都是从父亲那里听说过,什么“天纵奇才”啦,“青出于蓝”啦,小时候喜宝拿下个大单子,李实甫还会感叹“怎么不是他闺女啦”,“真是天生的商人”。

喜宝之能,毋庸置疑。

但令李修未曾料到的是,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她竟已与郑老三谈妥生意,言语机锋间,对方主动盛情相邀,请他们二人前往其私宅小住,以便“细细磋商”。

进展之速,远超预期。

李修正暗自思忖,忽觉袖口微动。一只温热的手摸进了他的袖子精准地寻到他的指尖,不由分说地滑入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喜宝看他一眼,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开心。

李修懂这种开心并不是因为与自己亲近,是因为达成了他们的目的,但还是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

理智叫他觉得此等场合,众目睽睽,绝非纵情之时。

可他却不由自主的将手慢慢收紧,与她十指交缠,将她的手指更深地嵌入自己的指间。

紧一点,再紧一点。

袖袍之下,无人得见处,两人掌心紧密相贴,温度交融,脉搏透过相贴的皮肤一下下地撞击着彼此,彼此心照不宣。

“好!今日正事便先谈至此!”白芦县县令见状红光满面,趁势举杯高声道,“本官与赵小公子真是一见如故!原本想好好招待,没想到被你郑老三抢了先。来人,奏乐!起舞!”

丝竹之声悠扬再起,舞姬们如彩蝶般翩跹而入,水袖翻飞间带起阵阵香风。

方才侍立在后那位女郎也悄然融入舞阵,绯色纱衣旋动,眼波却不自觉地一次次飘向喜宝,眸光深处交织着情愫,似期待又似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