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灯照彻龙鸣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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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台阶蜿蜒入云，张承业仰头望着山门上斑驳的“七星“二字。三年前被移山填海之术挪来的主峰犹带新痕，裸露的岩壁上还挂着半截断裂的青铜锁链——那是前朝秦王镇压山灵时留下的囚龙索。

“此山原名正文山。“璇玑师兄拂去石阶上的松针，白玉道袍在晨雾中泛起微光，“昔年圣人观北辰而悟政道，言'为政以德，譬如北辰而众星拱之'。“他指尖掠过山壁间暗藏的星图刻痕，七枚陨铁嵌成的北斗骤然亮起紫芒。

张承业伸手欲触，却被了空师兄拦住。佛珠相撞的脆响里，灰衣僧人指向山腰翻涌的云海：“当年朝廷为避'正'字讳，硬生生剜去山魂半缕。你仔细听——“话音未落，整座山体突然震颤，似有巨龙在云雾深处发出悲鸣。

双壁授业

晨钟撞碎薄雾时，张承业正跪坐在紫檀案前。璇玑师兄展开三尺长的《清净经》，青玉镇纸压住泛黄的绢帛：“大道无形，生育天地...“话音未落，窗外竹林突然疯长，翠色竹叶竟穿透窗棂缠住经卷。

“师弟且看。“了空师兄转动佛珠，菩提子映出《心经》梵文，“观自在菩萨...“诵经声起，那些躁动的竹枝瞬间凝成冰晶。张承业盯着冰晶里游动的金纹，突然伸手在案上画出星轨般的曲线。

两位师兄对视苦笑。他们早该知道，能让琼瑶虚岸与洪山弘逸都束手无策的孩子，又岂是寻常经卷能困住的？

冬至那日，张承业第七次呕出血来。猩红溅在《南华经》的“逍遥游“三字上，竟凝成一只浴火凤凰。璇玑师兄掐诀封住他周身大穴，却发现少年灵台处悬着一枚琉璃心灯——灯芯燃着幽蓝火焰，分明是传说中先天慧心的具象。

“师弟可知何为心能？“了空师兄以佛门狮子吼震散他体内乱窜的真气，“古往今来，有人观星象而悟天机，有人听潮声而通剑意。然你心中这盏灯...“僧人指尖刚触到琉璃灯罩，整座禅房突然浮现万千星辰投影。

张承业抹去嘴角血迹，在星图间写下歪斜的字迹：“昨夜观北斗西移，见紫微垣有裂痕，可是天道残缺之兆？“

石棺沁着寒气，张承业躺进去时，棺内突然浮起三百六十五颗光点。他认出这是洪山弘逸大师坐化前刻下的周天星图，只是原本完整的星轨竟断在紫微帝星处。

混沌中传来龙吟。少年意识化作游鱼，逆着星光长河溯源而上。他看到秦王挥剑斩断百家气运，看见圣人们化作流星填补天道裂隙，最后望见自己出生那夜——本该坠落的彗星被万民愿力裹成光茧，悄然没入张家妇人的腹中。

“原来如此！“张承业在星河流转中大笑。琉璃心灯骤然爆裂，碎成漫天光雨融入经脉。棺外雷云翻涌，却见少年破棺而出，每一步都踏出金莲虚影。他伸手接住坠落的雷霆，竟将其捏作一柄星光璀璨的长剑。

山巅两位师尊望着冲天光柱，虚岸真人手中罗盘咔嗒碎裂：“慧心照彻，万法自通。这孩子...竟把龙鸣洞千年累积的地脉灵气吸尽了。“

弘逸大师转动佛珠，发现每颗菩提子都映出不同卦象：“天道五十，大衍四九。当年彗星带来的那线生机，今日方显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