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凡人篇(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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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饼～烧饼～热腾腾的烧饼～

在武德镇的一条街，小贩扛着扁担挑着两筐烧饼吆喝，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光着脚走在街上，乱糟糟的头发和发黑的手脚，顺手伸到筐里拿了半块饼。

“臭要饭的，竟敢偷东西，别跑！”小贩很快察觉到一块饼，对着跑远的乞丐大声骂道。

“真是晦气！呸……”

乞丐的手里拿着饼急匆匆的跑到桥边，狼吞虎咽的啃着那半块饼，哪怕碎屑掉到地上都把捡起来吃完，邋遢的模样让一堆人捂着鼻子，他带着自己的破碗一路乞讨，被人驱赶了很多次，有时还遭到了地头蛇的毒打，连讨来的钱都被抢走，只能偷来半块饼来充饥。

寒冬时节，天气渐凉，乞丐每天坐在街头，指望着好心的施舍，迎来的更多是白眼，即使有了几个铜板，他也没有去吃一顿饱饭，反而把自己的钱分给了其他的乞丐。身上单薄的衣物，让乞丐很难度过这个冬天，每天都是风餐露宿，饿到四肢发软，一个乞丐却总是一家一家敲门，端着破碗乞讨着食物，偶尔有些好心人会给些发臭的饭菜，这些最底层的人也如狗一样抢食。

“老三，老三，快醒醒。”同为乞丐的大叔叫醒了一旁的年轻人。

“怎么了？”

“今天有人摆桌呢，我们去讨些饭吃。”大叔推了推年轻人，见人没有反应，直接拉了起来。

“我好困的，能让我再睡会儿吗？”年轻人实在累的很，每日讨饭最勤快的就是他，对乞丐同伙最好的也是他。

这一次有好吃的，乞丐大叔自然不会忘了他，生拉硬拽的推着他从废弃的土地庙走出，大叔的名字就做阿大，两个人端着碗趁着宴席快开始的时候，跑到大户人家门前。

老三揉了揉眼，眼前写着“沈府”两字于上方牌匾，阿大不停在一边叫嚷，很快惹得管家出门驱赶了，不过他们可是有备而来。

“诶呀，我的手断了，脚也断了。”阿大被推搡的过程中，躺在了地上捂着手臂大叫，来参加宴席的宾客都看向这里，管家也不能丢了府上主人的面子，赶忙制止了手下人的殴打，老三装作嚎啕着抱着阿大也在大闹，在闹下去非得把官府的人引来。

“你们好狠啊，我哥哥的手被你们打断，我也不活了……”

“诶呦～诶呦～我要死了啊！”

两人一唱一和，动静是越闹越大，沈府的管家最后给了他们二两白银，把这两个乞丐打发走，老三和阿大自然是识趣的收下钱，哭着互相扶着对方慢慢走远，等到没人的地方后，赶紧把银子分了，二人相视一笑。

“真好骗啊，这个月不愁吃了，哈哈～”

“阿大，我们老这样干，不太好吧？”

老三心里有些担心，不过阿大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反而笑嘻嘻的走到前面，对于他们这样的乞丐，能活着见到太阳，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比起良心的不安，阿大更担心没有明天，老三跟在他的身后。

路上，老三和阿大破天荒的吃上了一碗热面，两个人吃一碗面，一人一口就算剩下点儿汤，也要打包回去给其他人尝尝。

“真香，我的肚子暖暖的，真舒服。”

“阿大，沈府今天是什么好事啊？平时应没那么大阵仗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沈家的大小姐要嫁人了，我们也沾点喜气，顺便讨些东西。”

“不过沈家大小姐，她要嫁给哪位公子哥？”

阿大突然停下脚步，挡着嘴小声的告诉了他：“是仙人，别跟人说啊。”

“仙人——”老三惊得声音大了些，然后阿大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过是怎样的仙人，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也管不着。

破庙里，乞丐们抢着那碗面汤，老三又回到自己的稻草窝睡，阿大却睡不着坐在火堆旁，不停的吐着热气烤火。

刺耳的风吹着坏掉的窗户，破庙上的瓦片早就不挡风，大门也根本没有，乞丐们都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的入睡，单靠火堆的温度也很难暖和。

其他人在深夜中睡去，老三看着敞开的大门，不停地给火堆里添柴，让这火烧的更加久些，柴火要没了又出去捡柴，今年的雪来得早了。

人们的鼾声，微弱的火光，雪花没有任何征兆的铺在地面，武德镇的每户人家都被白雪点缀，破庙的乞丐们被冻醒了，一口铁锅捧了雪烧热，煮了一锅热开的雪水，每个人喝了一碗热水，坐在火堆边围在一起，伸出手只为对抗那可怕的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