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轮回篇(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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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迷茫，看着面前满脸泪痕的师妹，心中的恻隐之心动了，无缘眼见计谋得逞，起身又一次抱住了他，搂住了他的脖子。

“师兄……我们回家吧。”

“嗯。”

无缘和无尘走到魔宫的深处，突破一片结界后，一座破旧的道观出现身前，他们推开了熟悉的大门，见到的是他们从小生活的家，他们的衣服变成了道袍，两个道士打扫着院中的枯黄落叶，在祖师爷的石像前烧香祭拜，坐在蒲团上诵读着道经，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可惜假的东西再真，也终究是假的，无尘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恨，也没有了爱，更没有了曾经的人性，无缘却还是从前那般活泼机灵，不断拉着他一起重复曾经的事。

“师兄，是真心留在我身边的吗？”

“是，我不会说谎，尤其是现在的我，再也说不了谎了。”

“师兄，我死在你面前时，是你带着我回家，如今我带你回家。”

“我不明白，师妹明明可以抹去记忆，为什么还要继续轮回，我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无缘和无尘坐在院子里的老树下，看着人间的日出日落，秋冬四季，在道观里度过了许多年，外面的一切都打扰不了他们。

天庭和魔界打了几年的战争，无缘的身影出现在魔族大军阵前，无尘作为金仙站到了她的对立面，仙兵长矛举阵，天仙们乘着七彩云朵位于仙军上方，他们照着原本的历史发生战争，天庭和魔界这场大战旷日持久，打了整整千年，最终以无尘仙人斩杀这一代魔尊无缘结束。

天庭班师，册封众仙，魔界大伤，从此彻底关闭界门，魔族不再踏入三界，无尘仙人闭上了眼睛，他独自在冥界忘川河寻找自己的记忆。

千年万年，无缘的执念被他击碎，无尘有愧于她，散去了修为，游荡于地府群鬼生灵间，他的无执让他为了无缘走遍忘川，脚下是透明清澈的河水，逆流而上被一次次冲断双腿，刚找到一点记忆碎片，便被河流冲走，希望得到又失去，如同人生的苦辣。

他逆着河流往上，水淹没至胸口，双手不停在河水中打捞，承载记忆的小鱼却从手掌穿过，连碎片都抓不住。

“上仙来此，是为了挚爱吗？”

一位丑陋的老婆婆，端着一碗水站在岸边，忘川河的尽头已经到了，她是地府的主人孟婆，无尘听了她的话，俯下身看向水中的倒影，他已经看不清自己的脸。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在等着我，我要找到她。”

举起已经成了白骨的双手，无尘的内心充满了痛苦，记忆如同蚂蚁叮咬他的头，快要撑爆了他的神魂，孟婆露出一抹笑容，轻轻一吹出现小舟，漂到了他的身边，载着这个迷失方向的灵魂走到彼岸。

“这是忘魂汤，上仙若要寻找消失的爱人，便进入来世的此岸，有缘人都会在那儿一聚。”

“我知道了，多谢！”

无尘仙人从孟婆手中接过忘魂汤，毫不迟疑的喝下，脚下的草地被点亮，红色的忘川花一朵朵绽放，如火焰灼烧着草原，一片红色的花海迎接他的新生。

“师兄，快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一个六岁的少年被一枕头拍醒，他有些懒惰的睁开眼，看着面前的紫衣道袍小女孩，无奈的说：“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起来了，师父已经在外面等我们了，今天能下山去玩了，快点啊！”无尘被硬拉着走出房间，眼睛都还没睁开，面前这个只比她小一岁的女孩是他的师妹无缘，摇摇晃晃的来到门口。

他们齐声喊道：“师父早安……”

元一真人一手牵着一个，师徒三人就这样走过千尺的石阶，一大步一小步，慢慢吞吞的下山，路过山下的村子对村民们问好，走向远方的山路，一路上的无尘都是没精打采，反观无缘却是兴致盎然，跑得飞快。

“师父……师兄……跟上我。”

“她今天是怎么了，力气用不完吗？师父。”无尘气喘吁吁的看向元一真人，师父却是淡然一笑走上前，留下一脸错愕的他，背着包袱慢慢走在后面，不停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