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冰火奏章 刘庄解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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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泣血，将洛阳宫阙染作赤金。朱雀檐角在暮色中投下利爪般的暗影，御书房雕花棂格将斜晖割裂成片片金鳞，斑驳摇曳于邓禺疾行的玄色袍裾之上。

"陛下！"锦靴踏碎一地金砖，邓禺挟风入殿。案头龙纹香炉青烟骤散，刘庄霍然抬首，指间奏章与建盏相击清鸣。天子眼中精芒如电，劈开满室暮气，龙目瞬间迸发出灼灼精光。

见邓禺到来，他动作干脆利落地霍然合拢案头文书，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急忙将御案上的两卷奏章重重放下。

御案左右，真是冰火两重天，左卷是左冯诩朱中迟，吕觊参劾长安京兆尹林风的《长安治乱疏》朱批未干，墨字间浮动着兰台水榭的脂粉香——相思百合的罗裙色、王嬷嬷的银镯纹历历在目；

右册则是司隶校尉衙门呈上的《京兆清廉录》新墨犹润，陈员外画押处一点朱砂艳如心头血，田亩图册间银钱数目纤毫毕现。

金樽内的龙井茶水轻轻荡漾，泛起细微涟漪。

蔡公公小心翼翼地捧着建盏上前，还未等他行完礼，刘庄已按住腰间龙纹宝剑，放声大笑：

“子墨贤侄当真了得，一招请君入瓮，竟将死局生生弈出活路！”

他伸手翻开弹劾奏章，指尖点在“烟花之地流连忘返”处，冷笑道：

“邓公且看，朱中迟所呈证词，”

刘庄指尖碾过奏章上"醉卧花丛"四字，冷笑如三九朔风：

"连美人裙裾的苏绣纹样都记得这般真切，林卿当真是鞠躬尽瘁。"

待蔡公公把上好的茶水端上来，刘庄迫不及待地开口，笑声中满是赞赏与快意。

邓禺双手接过茶盏，感受着盏壁的温热，指着保状上密密麻麻的手印道，忽然仰头大笑：

“陛下，那小子这请君入瓮之计当真是妙到巅毫！就像他诗中写的‘山穷水尽疑无路’——”

话音未落，刘庄已击案接道：

“柳暗花明又一村！”

君臣二人的笑声撞在御书房蟠龙柱上，惊起梁间沉睡的燕雀。

“陛下明察秋毫！更妙的是这《京兆清廉录》，明明证明了司隶校尉刘睦是如此看重京兆尹林大人的清廉和能力，——这记耳光打得妙极。鲂司空和郭司徒两位那大人，怕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刘庄龙袍轻轻晃动，指尖有节奏地轻叩案上奏章：

“好久未见此等快意！明日朝会，便让这些吠日之犬，尝尝朕的‘雷霆手段’！必须大杀四方！哈哈哈。”

说罢，他拿起朱中迟、吕凯的奏章，声音洪亮地念道：

“长安京兆尹林枫，两天两夜逍遥烟花之地，于京兆衙门政事不顾，荒淫无度，有辱官体……”

念完后突然将奏章甩在地上，惊得蔡公公手中茶盏险些跌落。

刘庄又拿起司隶衙门的奏章，语气一转，朗声道：

“司隶校尉到任以来，长安京兆尹林枫推行新政雷厉风行，几天之内便协助司隶衙门收回长安王田上万亩，粮价平抑两成；清查王田之时，更不畏豪强，敢作敢为。其人清正廉洁，积极投身于司隶校尉刘睦的改革发展之中……”

他展开附带的田亩图册，指着上面用朱砂圈出的陈员外之地，“这里有陈员外的划押签字和详细的补偿金额数额。他们诬陷子墨贤侄强占王田的说法真是颠倒黑白，信口雌黄。”

“这真是冰火两重天啊！哈哈哈。”

邓禺笑言。

刘庄也抚掌大笑，眼中满是笑意。

邓禺见刘庄如此轻松幽默，接着笑道：

“幸好这小子见机得快，反应速度惊人，不然的话，只有灰溜溜地滚回来！哈哈哈。”

两人的笑声再次响起，蔡公公在一旁笑得满脸皱纹都挤成了一团，像老树的年轮般深刻。

蔡公公笑着说道：

“邓公，陛下昨晚上一夜都没有合眼，都是这小王爷害的，我当时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哈哈哈！”

刘庄脸色瞬间一沉，眼中恨意涌现，冷冷道：

“这帮被人养着的狗东西，对我贤侄露出的一点破绽，就像是一群疯狗见到了骨头，竟然搞出了那么大的阵仗，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郭丹那家伙，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在对付子墨贤侄这件事上他们倒是精诚团结啊！”

刘庄目露凶光，狠声道：

“好，子墨贤侄不是把刀子已经递上来了吗？明天那几个喊得最凶，跳得最高的通通拿下，以解我心头之恨！”

邓禺大笑补充道：

“鲂司空，郭司徒等一干朝臣可能想不到，闹得惊天动地的司隶校尉刘睦无视朝廷律法，无理抓了长安京兆尹的闹剧就这样收场？闹了这么大的乌龙。

那京兆尹林枫并没有在司隶衙门黑木门的大牢，而是在兰台水榭头牌美人的温柔乡里逍遥快活吧！哈哈哈，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刘庄满脸兴奋，正欲说话，邓禺话锋一转，神色肃然道：

“陛下，苏叶在信中提到的陈元，我已经查清，正是鲂司空府上的幕僚之一。”

刘庄眼神一冷，沉声道：

“如此看来，这大汉三公之一的鲂昱大司空早就是九幽会在朝中的依仗。林枫是鲂昱一手扶持提拔起来的人，他和九幽会串通一气也是必然结果。”

他展开一卷泛黄的舆图，指着秦岭山脉某处，“此处矿脉本应年产百吨晶石，可近几年进贡朝廷的不足三成——余下的全都成了九幽会九幽玄帝的能量来源。”

他顿了顿，满脸杀气地继续说道：

“幸好有叶公和道公坐镇，要不然子墨贤侄真是凶多吉少，这九幽会的武道实力非常的强大，势力范围也越来越广，手段更是高明和毒辣，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彻底铲除。先帝留下的底牌，我看可以出牌了。”

邓禺一听，脸色瞬间大变，急忙跪倒在地，声音急切地说道：

“陛下不可，当年昆阳之战时，先帝也是在最后关头才启动此上古奇阵而扭转乾坤，这可是以帝王寿元为引，折了先帝十年阳寿啊！如今陛下若动用此术，可要翻倍损失阳寿二十年啊！陛下！”

他一边说，一边不断地祈求刘庄，额头几乎要贴到地面，同时从怀中掏出先帝遗诏副本，“这上面清楚记载，此阵每用一次，需以龙血为祭，天子寿数……”

刘庄见邓禺如此激烈，立即上前，双手用力扶起邓禺，口中感动地言道：

“邓公你听我把话说完之后，再来定夺吧？快快请起。”

待邓禺落座，刘庄展开钦天监密奏，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星象异变：

“邓公，这一百多年来，九幽会就一直在复活上古邪神蚩尤。

据清天鉴昨日禀报，‘蚩尤之旗，类彗而后曲，象旗。’这凶星现于紫微垣，九幽会的‘铜头铁额’，怕是已出世，见则是凶神征伐四方预兆，昨天已经在天空中显出旗星光亮之征兆。”

窗外暮云翻涌，恍若上古魔神即将挣破天幕。

邓禺听了，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接言道：

“难道九幽会复活蚩尤难道已经快要成功了？如果成功，传说蚩尤手下那九九八十一将，兽身人面，铜头铁额，能吃沙石，个个本领非凡。

若蚩尤真灵解封归位，其八十一将踏碎山河天下皆不是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