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寒冬雨夜,镌刻留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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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桶桶滚烫金汁,倾泻而下。

城内也开始抛射巨石。

伴随着的,是城下声声惨叫。

一时间。

贼寇死伤惨重。

但孙恩信众悍不畏死,登云梯、投石车、攻城车,齐上阵。

“孙仙师,情况不太妙,句章城好像早有防范。”

一名信徒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跑到孙恩面前,大喊。

孙恩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恶狠狠道:“怎么回事!城内的人呢?!”

“不清楚,已派人摸去暗道通知了!”信徒一脸惶恐,生怕孙恩暴起将他砍了。

“报!仙师,派去暗道的人,皆有去无回,恐官军在暗道对面守株待兔!”又有信徒来报。

孙恩闻讯大怒,由暗道进去的一千余人,是此次攻城的致胜关键。

他之所以分兵四路,是想着分散句章城中兵力。

埋伏于城内的人,趁乱不管打开哪个方向的城门,他的人都能第一时间进入。

如此,句章城便破。

而现在,不但城中埋伏的人杳无音讯,就连句章城防也早有准备。

箭矢、金汁、巨石异常足备。

徐道覆听到后,喝问:“其他两路呢?卢循领的水军如何?!”

他急切想知道,其他几路情况。

但句章城巨大,城围足足八里,单边亦有两里,其他方向的军情暂未传至。

徐道覆没得到回复,立即对孙恩建议:“灵秀,如今官军有备,我方计谋被破,不若引兵退去,保存实力!”

盛怒的孙恩,断然否决:“不行!至少要等其他三方情况传来。”

随后,他大喝道:“现在听我号令,继续全力攻城!”

贼寇骨干闻讯而动,开始传令各处。

顿时,防守东面的城防,压力陡增。

城墙上。

蒯恩手持宽背大砍刀,一刀将一名先登的贼寇,枭首。

血溅了他一脸。

但他根本顾不上擦拭,因为旁边还有数个贼寇已然冒头。

“唰唰!”又是两刀。

两名敌寇俯首。

没人能承受住他一刀,挨上便是断臂、破颅。

“报!蒯将军,敌军主力忽然猛攻,城防快支撑不住!”一名营长急报。

蒯恩顺手又砍杀一人后,喝道:“马上去向谢长史禀报!”

营长领命来找谢混。

谢混和刘穆之一直在东面坐镇,知晓这面是敌军主力。

刘穆之拱手献策:“主上,情况危急,宜命西北分兵支援,并令城外部众突袭!”

谢混也顾不得那么多,果断命人前往到彦之、桓宝那里,传令他们分兵过来。

同时,让人点燃篝火!

“大哥!主上发信号了!”

一直藏于城外林中的檀道济,看到城墙上的火光,急忙告知檀韶。

“众将士听令,随我杀寇!”

一声大喝,檀韶、檀道济、檀祗三兄弟立即率兵杀出。

犹如一把尖刀,直插孙恩兵众后方。

军队后方、侧面为死亡区,没有哪支军队在被绕后时,还能不溃。

孙恩组织的贼寇只是寻常庶民,一群乌合之众,并且此时夜黑雨稀,在听到后方呼啸的喊杀声时,这些人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直接溃散。

似瘟疫扩散一般,连带着进攻西、北两面的贼寇,也溃逃而去。

“退了!贼寇退了!”

“贼寇退了!”

“我们胜了!”

士卒们狂喊,发泄心中喜悦。

此时,恰好到彦之、桓宝赶到。

谢混当即分别下令:“穆之,你带人清理漏网之鱼。到彦之、桓将军,随我出城追击!”

不过,他有意控制追击速度,这个时间点可不能把孙恩给逮了。

待追出里许,便立即转道,支援南面。

南面渎垒。

防守在这里的袁崧,一直谨记谢混命令,只用箭攻。

只要卢循船只靠近垒边,想登岸,便是一轮强势箭射。

若发现敌人攻势凶猛,便辅以弩箭。

因此,卢循一直被压制在姚江上。

待谢混率军赶到时,卢循意识到其他路已败,便命人驱船逃离。

袁崧想请领水军追击,被谢混以“寒冬雨夜,谨防敌军设伏”驳回。

...

翌日,云收雨霁。

句章城外,到处是贼寇死尸。

至于城墙上的尸体,已被士卒抛下城去。

“主上,此次守城共歼敌七千余人,我方伤亡三百余人。俘虏一千余人。”刘穆之兴奋地向谢混汇报此次战果。

这是大胜。

当然,这些贼寇都是愚民,未经过正规训练,加上句章城准备充足,有此战绩很正常。

“着令,立即挖坑掩埋尸体,俘虏押去服徭役。抚慰伤残,犒赏三军,并于郡府门前立碑,亡者,镌刻留名!”

随着谢混这声令下,众将士哗然。

甚至刘穆之也不禁心颤。

立碑镌刻留名!

这是多大的荣耀。

只是一场寻常城防战,就能得官方认可,名流千古,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一刻,在一众将士眼中,谢混发着光!

很快。

当日下午,一座巨石丰碑便立于郡府前。

一众百姓聚集围观。

忽然,一名年轻女子扑到石碑前,嚎啕大哭:“王郎!王郎,你看到了吗,长史大人为你立碑了!”

一老妇,泪眼婆娑抚摸着一个名字:“我儿啊!你怎么忍心丢下为娘!”

又有孩童哭泣:“爹,爹!你去哪里了,我好想您!”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伏于碑前痛哭。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

见到这一幕,蒯恩、到彦之、檀氏兄弟,面有戚色。

已为人父的刘穆之,眼角有些湿润,他喃喃自语:“公子真有大德也。若有朝一日,我也会如此悲痛欲绝吧。”

不远处,桓宝与袁崧并肩站立。

良久后,袁崧忽然叹了口气,心生感慨:“咱们这个长史,有些特别啊。”

他想起不久前,谢混曾专程找过他,要求为难民搭建窝棚。

如今又为阵亡士卒立碑。

在这大晋诸多士族中,他不要说见,连听都没听说过。

桓宝沉默片刻,微微颔首。

尽管他因亲信被革职下狱,对谢混有所不满,但同为军中人,谢混善待士卒的做法,还是赢得了他的敬意。

当然,有些东西,并不会因为尊敬而收敛。

“袁大人,如今贼退,我想...你我二人需合作一番。”

“哦?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