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寒潭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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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之下】百里东君斜倚在石阶上，指尖敲了敲酒葫芦，看着天幕里沐春风献宝似的捧出秋露白，内心忍不住嗤笑：“秋露白？切，手下败将而已。”

王一行眯眼瞅着天幕，见沐春风搬出寒潭香仍遭冷遇，忍不住咂舌：“现在秋露白这么不行了吗？随便一个酒就比它更胜一筹？”他原以为这等名酒该是江湖饮客的心头好，却不想在那几个少年面前成了还不如“老槽烧”般的存在，倒显得沐春风像个捧着明珠却遇不上识货人的愣头青。

尹落霞轻轻晃着手中酒杯，红唇微勾：“主要是，秋露白不仅有名，还有得卖。”她指尖点了点天幕里沐春风心疼藏酒的模样，“而他拿出的寒潭香，可是南诀皇室都未必能年年喝到的珍品——有价无市的玩意儿，偏生遇上了不拿珍宝当回事的主儿。”这话里带着几分打趣，倒像是在说“锦衣夜行”的沐春风挑错了对象。

一旁的司空长风忽然朗声笑起来，目光扫过百里东君，意有所指：“不是人家品不来，是你这酒配不上！”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毕竟他们喝过酒仙酿的七盏星夜酒——是吧，百里东君？”

这话一出，周围几人都笑了起来。

百里东君被揶揄，挑眉看向司空长风：“司空长风，我看你才是被带歪的那个！”嘴上这么说，眼底却掠过一丝得意。

司空长风闻言笑得更肆意，敏捷后退半步，躲过百里东君佯装挥来的拳头，眉眼弯弯如弦月，“是啊！我是被你带歪的那个。”

二人旁若无人地拌嘴玩闹。

【天幕之上】唐莲垂眸思索片刻后娓娓道来：“风花雪月虽滋味清浅温和，却是江湖中人最常饮用的佳酿。不过饮酒亦讲究应时应景，依着不同节庆时令，茱萸酒的醇厚、长安酒的甘冽、元正酒的辛香，还有琥珀、流霞等各式美酒，皆有其独特韵味。但要论世间至味，还当属那七盏星夜酒——以北斗七星命名，风味各擅胜场又相得益彰，只可惜极为难得，唯有沾三城主的福分才能偶尔品尝。”

沐春风最初听闻唐莲如数家珍地报出诸多名酒，只道此人不过是寻常爱酒之人。可随着对方将那七盏星夜酒的名字缓缓道出，他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那是凌驾于秋露白之上的绝世佳酿，与寒潭香相比更是云泥之别。要知道，这七盏星夜酒的配方独一无二，世间唯有一人能酿。

“你竟然尝过七盏星夜酒？！”沐春风声音不自觉拔高，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司空千落眨了眨眼，神色不解：“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平日也没少喝。在我看来，远不如风花雪月顺口。这酒入口烈些，总觉得少了几分余韵。”

雷无桀眼神一亮，拍着大腿恍然道：“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可不就是那晚我们同饮的佳酿。”萧瑟倚着椅背，指尖轻轻叩击扶手，漫不经心道：“正是。”

沐春风震惊得说不出话，唐莲见状，目光温和而笃定，微微挑眉：“你似乎忘了，我的师承来历？”他唇角微扬，带着几分淡然的骄傲，“酒仙百里东君，正是我的授业恩师。”

沐春风如遭雷击，后知后觉意识到眼前这几位的来历。遥想当年，百里东君以少年之姿，携七盏星夜酒登上碉楼小筑，凭此佳酿力压秋露白，从此名震江湖。他面上笑意有些僵，连忙举起酒壶：“快尝尝这寒潭香，润润嗓子。”

萧瑟举杯轻抿，闭目回味片刻，将杯子搁回案几，神色虽淡，却也难掩对这酒的认可。

司空千落凑上前深吸一口气，不禁赞叹：“梨花香混着酒香，这味道太勾人了！”

雷无桀更是豪迈地灌下一杯，砸吧着嘴连呼：“够劲！再来一杯！”

沐春风摩挲着温润的杯壁，目光转向唐莲，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在下对酒亦是十分喜爱，此番若随唐兄回北离，不知有没有这份福气，能一品星夜酒的滋味？”

唐莲无奈地摊开双手：“实不相瞒，仅剩的一坛星夜酒早在上回聚会时被我们几个喝得底朝天。师父如今云游在外，归期未定，怕是短期内再难有口福了。”

沐春风脸上的期待瞬间化作失落，长叹一声：“如此珍品，确实可遇不可求，实在遗憾。”

【天幕之下】众人目光如炬。王一行望着天幕里沐春风试探发问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咂舌：“平时都是被人捧着的沐家三少，现在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活像个讨好长辈的小辈。”

洛水似笑非笑：“用寒潭香换七盏星夜，果然是经商世家，打的一手好算盘。只可惜这买卖，怕是要血本无归咯。”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仿佛已经预见了沐春风的失落。

尹落霞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唐莲真怪诚实的，半点不藏着掖着。”

南宫春水则抚掌大笑，眉眼弯弯：“鲁班门前弄大斧，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他指着天幕里沐春风僵在半空的酒杯，“瞧他那模样，手里的寒潭香顿时就不香了。早知道有这一出，何必急着献宝？”

就在气氛略显低落时，萧瑟突然开口打破沉默：“说起来，儒剑仙赠予你的那本酒经，难道没记载星夜酒的秘方？”

唐莲一副随性模样道：“方子是有的，但酿酒讲究心境与火候，我又不像师父那般痴迷此道。有现成的佳酿就痛饮，犯不着为了喝酒亲自动手。”

“《酒经》？！”沐春风瞬间来了精神，目光灼灼地看向唐莲，“唐兄能否行个方便，容我一睹为快？”

唐莲挑了挑眉，从怀中掏出那本《酒经》，随意地递过去：“没看出来，你对酿酒还有这份兴致。”

沐春风双手接过书册，刚翻开几页，脸色瞬间大变，呼吸也急促起来：“竟是这本！居然真的是这本！”他的目光在泛黄的纸页间急切游走，手指都微微发颤。

唐莲见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本酒经很不一般？究竟有何玄妙之处？”

“岂止不一般！这简直是无价之宝！”沐春风猛地合上书本，仿佛触到了什么烫手之物，忙不迭将书推还，“再多看一眼，我与贼子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