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灵殿初临礼意浓,仙缘启处暖寒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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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小心翼翼随着陈清风步入洞开的院门才发现,这偌大的院落里除了老旧木门发出的“嘎吱”声竟再无一丝声响,一座古色古香的三足双耳青铜鼎高近一丈,横亘在空空荡荡的院落之中,厚厚的香灰几乎铺到了鼎沿,一支石伢子手腕粗细的巨香插在其中,如今还剩下大半。

“此乃点头香,一支足以燃上一天,每日卯时替换,拜的是先祖保佑,道法悠长,不用三跪九叩,诚心稽首即可。”说完认认真真朝着那大鼎躬身拜了三拜。

石伢子他们依样画葫芦拜了拜,才随着陈清风绕过香炉来到了挂着“开阳殿”匾额的正殿门前。

匾额、屋檐一如大门般破旧,可匾额正中刚劲有力的“开阳殿”三个金漆大字却是熠熠生辉直比那新做的还要光亮一些,就仿佛真有一团阳光盈蕴其中,令人心生澎湃恢宏之感。

石伢子正疑惑的时候陈清风却是仰起头脸带敬意地说道,“此乃祖师手书,历经千年其中灵力磅礴依旧,任风雨捶打、时光流转不褪。”

“祖师手书?!”

石伢子他们一听之下又赶紧躬身拜了三拜。

跨过门槛便是正殿,甫一进殿,一股森冷寒气扑面而来,刚刚才暖过身子的石伢子浑身一个激灵,抬起头便看到一座宽近十丈的石雕坐像。

坐像做工精巧气象恢宏,就连衣物下摆的皱褶都是惟妙惟肖清晰自然。

只是大殿中央,三道密密麻麻书写着无数蚂蚁大小文字的长练符布横贯大殿东西由外向里依次挂起,将坐像胸腹以上挡了个严严实实,让石伢子他们一时见不到石像真容。

一张铺着青色绢布的长桌就摆在像前,桌上是三叠素制的点心瓜果,一个蒲团清落落地摆在桌前的地上,左右是两排一尺高的长烛,摇曳吞吐的火舌总算是将幽暗森冷的大殿照出几分人气。

地上是三尺见方的方格青砖,也不知传承了多少年岁月,却不见有碎裂破损,反倒是光滑溜溜几乎能照出人影。

谁也想不到这开阳殿里竟是如此的简陋,可偏偏这空荡荡的大殿之内却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威严让石伢子他们犹如被猎鹰盯上的山兔胆战心惊。

离石像越近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短短八丈的距离,原本踩着碎步的石伢子竟不由自主地将一双布鞋轻轻地落下复又悄悄抬起,不敢弄出一丝多余的声响,徐望峰他们几个同样如此,缩手缩脚不敢大意,连卢明月从队尾超至队首也不曾注意。

可即便这样四人在来到蒲团前的时候依旧被李进脚底摩擦青砖发出的一声“喀哧”吓了一大跳!

原来李进一路走来都是捏着石伢子衣角,只因这地砖委实太过光滑,脚下一时不察竟是摔了个狗吃屎,连带着石伢子也是脚下几步踉跄。

“你~~”

看着一路浑浑噩噩的李进倒在地上后惊骇欲绝的模样,徐望峰几乎就要咒骂出声。

别人不知道这种大阀高门的规矩,他徐望峰还能不知道?这大殿明显是开阳峰第一等庄严肃穆的所在,没看见那案桌、符布俱是锃亮如新、纤毫毕现么?

在徐府,一个丫鬟若是在祠堂祖祭时浊气下扬,放出个屁来,也不用如何的惊世骇俗,只要是“噗”地一声轻响,哪怕并无什么异味,一样要将她拖出去杖责一十!

就算是师兄弟,这开阳峰上亦比世俗上多出了几分天道仙君的冷漠无情!

四个娃娃谁曾忘了卢明月那柄“静音”寒光亮彻息坪的历历在目。

死他一个李进不足惜,若是连累自己被大师兄厌恶反感岂不是无妄之灾!

早在徐府中就被徐望峰一箭吓破了胆的李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盯着吓傻了,傻愣愣地团坐在地上,石伢子正想要拉他起来,却不妨李进“啊”地一声惊叫,竟是摸着自己的右脚站也站不起来。

“呱噪!”

无甚感情的两个字让原本就冷清的大殿更添一份寒意,说话的人是卢明月,此刻他早已绕到了横幅下,正跪坐在蒲团上毕恭毕敬地三跪九叩,显然是觉得李进闹出的动静不合时宜。

李进似乎这才从迷梦中苏醒过来,额头淌起热汗,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疼的,惊恐的目光直直地这石伢子这里投来,石伢子心中急迫,这等冲撞之事可大可小,“师兄~~”

他正转过头去想着如何开口向陈清风求情,却是陈师兄摆了摆手先一步蹲下身子卷起了李进的裤腿。

石伢子四人俱是一惊,孰料耳边却传来陈清风特有的温和话语,

“没伤到筋骨,却是无妨。”

李进拿着泪眼一瞧,只见自己脚踝处红彤彤一片,犹如生出了个小馒头般高高鼓起,若是在酒楼帮闲时这摩擦剐碰分属平常,拿药酒大力将淤血揉散了,躺上一晚便已无事,可现在却是开阳正殿,李进虽是苦哈哈出身忍得了寻常病痛,可站不起来又顶什么用去?况且拜见师尊就在眼前,若是让石伢子搀了到时候一瘸一拐的模样,岂不是一见面就在师尊心中留下了恶感?

李进胡思乱想之下,眼眶里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哭甚么?今天是尔等大喜的日子,摆出这猫尿横流的模样,岂不羞羞?”陈清风腆着一张大圆脸,先说了一通市井粗言,继而伸出一根肥厚的食指,笑嘻嘻地刮了刮李进的鼻子。

可怜李进一路上担惊受怕不知凡几,又被卢明月这样的“真仙”冷言冷语无数,被陈清风这亲昵之举一触,竟是鼻根酸涩难耐,那两行清泪终于再也按耐不住飞流直下起来。

只是此刻却不同息坪之上,他一边压抑哭音擦拭着泪水一边咧嘴轻笑,只是不敢出声恐又惹来嫌恶。

“脚伤虽小,治起来却是痛彻心扉,可忍得痛么?”见他笑出来了,陈清风便复又低头望向那红肿之处,正言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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