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可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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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男人许久都未曾出现在它的面前。

在这空无一物的匣中世界，它于寂静之中悄然生长。日复一日，它模仿着外面那个世界，在匣子里一点点地创造出了“大地”。

当男人再次出现在它面前时，他身上的气息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身上的强大而纯粹的仙力波动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灵力的气息。

他站在那里，给它的感觉却不再像是仙人，更像它曾经送往仙界的那些人类修仙者。

他对于它所创造出的“大地”并未发表任何评价，只是取走了它的另一条腿，而后一言不发，再次消失在了它的视线中，留下它在无尽的黑暗中继续孤独地生长。

它独自在匣子里度过了漫长到无法计量的岁月，久到足够在由血肉构筑而成的“大地”之上，又添加了一座小山。

最后一次见到男人，已是很久很久之后。

那时的男人的脸上再也不是平静而麻木，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疯狂之色。

他对它说：九寰疯了。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它混沌的意识。它本能地感到熟悉，仿佛这个名字本该唤醒某些沉睡的记忆。

然而，它的灵魂已然不在，那里或许有它想不起来的记忆，那些或许刻骨铭心的联系，都随着缺失的那部分化为了永恒的空白。

如今留在这里的它只是一具自动记录所见一切的肉体。

从此之后，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彻底从它的世界里消失了。

而它在匣中不断“生长”，由血肉创造而出的大地不断增生、延展，缓慢而又执着地复现着它在外面的世界中看了无数万年的景象。

匣内的空间对它而言越来越逼仄，坚硬的金属外壳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终于，在某一天，伴随着一声微不可察的细微声响，它的一部分挤爆了这个匣子，再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当久违的日光重新映入它那已有些迟钝的感知时，它惊愕地发现，外面的世界早已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与被关进匣子之前相比，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世界依旧是那个世界，世界里所有人身上的可能性却都消失了。

这个世界中存在的每一个人的命运，本该像是一棵枝繁叶茂、根系深扎的参天大树。从“现在”这个原点出发，向前向后延伸出无数条线，每一条线上衍生出无数个分支。

但如今，所有人的生命轨迹都变成了一条既定的直线，他们只有一种过去，通向的也只有一种未来。

就在它困惑于这种剧变时，它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主角”。

那并非它自己选择的主角，而是它的创造者在创造它时，就预先为它指定的“天命之人”。

从他身上，它感受到了一种格外熟悉的气息，它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他，它要帮他飞升——

这是它被投入这个世界时就被设定好的终极目标，即便真正的它已然死去，也必须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