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旧日余毒……归寂哨站的呓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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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弟子被冰蓝光束持续照射，护体醋元剧烈波动，脸上浮现出痛苦与迷茫交织的扭曲表情，仿佛神魂正在被强行“格式化”！
“必须立刻支援！”
瓮长老拍案而起，声音嘶哑，“铁骨他们撑不了多久！那鬼东西…太邪门了！”
曲风扬也沉声道：“此物…前所未见！其手段诡异，非是寻常邪魔！那污染…与百果仙盟的畸变如出一辙！源头就是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天衍上人身上。他是宗门内对古籍秘闻、推演天机造诣最深之人。
……
天衍上人缓缓睁开星璇眼眸，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小芳身上。
他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忧虑”，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洞悉古老秘辛的沧桑感：
“诸位…此物…若老夫所料不差…” 他指向投影中那冰冷的方尖塔，“…便是古籍残卷中，只言片语提及的…‘归寂哨站’！”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星璇眼眸中光芒流转：
“据零星记载，此乃…观测者…遗落于诸天万界的…‘耳目’与‘清道夫’！”
“其非生灵，非死物，乃冰冷的…法则造物！其核心，蕴含着观测者那…解析万物、归档信息、执行格式化清理…的终极指令！”
“此哨站，如同扎根于混沌的毒瘤，长期潜伏，低耗运行。其‘眼’（观测孔洞）时刻扫描周遭，记录一切道则波动、生命信息。其‘口’（排气孔），则持续释放‘归寂指令’（灰白数据流），污染混沌，催化畸变，清除一切不符合其预设‘秩序模板’的存在…如同…自动化的除草机！”
“百果仙盟…正是无意中采集了被其污染的能量或物质…才酿成惨祸！此非天灾，实乃…观测者遗留之‘人祸’！”
他环视众人，语气沉重：“此发现…印证了老夫长久以来的担忧！观测者虽被石祖寂灭道胎惊退，然其遗毒…远未肃清！这些‘归寂哨站’，如同潜伏在诸天阴影中的毒蛇，数量…恐怕远超我等想象！”
他目光转向小芳，带着一丝“恳切”的忧虑：“宗主，此等威胁，无形无质，防不胜防！它们如同附骨之疽，侵蚀世界根基，催化道则畸变！若不能及早发现、清除…恐将遗祸无穷！我万醯源宗…乃至整个诸天…都将永无宁日！”
他微微一顿，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欲应对此等无形之毒…非洞悉天机、预判祸福之能不可为！需建立专门的推演预警体系，穷搜诸天，方能…防患于未然！”
……
天衍上人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殿内掀起轩然大波！
守旧派（瓮长老）： “天衍长老所言甚是！此等余毒，必须清除！然…推演预警，耗费巨大，且…”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天衍，“…非核心传承，恐有泄露宗门秘辛之险！”
革新派（曲风扬）： “清除威胁，责无旁贷！但天衍长老…您这推演预警体系，由谁主导？耗费几何？又如何确保…不会成为某些人揽权的工具？” 他话语直指核心，带着对天衍野心的警惕。
天衍上人面色不变，淡然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老夫愿倾尽所学，为宗门分忧。主导之权，自当由宗主定夺。至于耗费…与宗门安危相比，何足道哉？”
争论再起。
革新派质疑天衍动机，守旧派担忧技术外泄与资源消耗。
小芳一直沉默。
她目光深邃，如同源池深处的混沌，静静地看着投影中苦苦支撑的铁骨长老，看着那冰冷的归寂哨站，看着天衍上人那“忧心忡忡”却暗藏锋芒的表演。
她心中明镜一般。天衍的野心，昭然若揭。
他想借“观测者余毒”之名，攫取宗门核心的推演预警权柄，甚至染指更深层的秘密。
然而…他关于“归寂哨站”的信息，却极可能是真的！这威胁，也确实存在！
“够了。” 小芳清冷的声音响起，瞬间压下了所有争论。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铁骨长老一行，危在旦夕。即刻派遣‘破障龙舟’，由小红分身带队，携带‘寂灭焚源符’，前往支援！目标……摧毁那座‘归寂哨站’！”
她看向天衍上人，眼神锐利如刀： “至于观测者余毒…确为心腹大患。天衍长老博闻强识，对此了解最深。”
“即日起，成立‘归寂余毒监测司’，专司搜寻、监测、评估此类威胁。”
“天衍长老，由你担任首席顾问，可挑选门人弟子加入。开放部分非核心古籍库权限予你查阅。”
“然！”
她语气陡然转厉，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天衍，“此司一切行动，需向本座及核心长老会实时报备！所有推演结果、预警信息，不得私自截留！监测司内，将由‘五行醋尊卫’（小芳亲卫）全程驻守监察！”
“天衍长老，你可明白？”
天衍上人投影微微躬身，星璇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随即被恭敬掩盖：“谨遵宗主法旨！老夫定当竭尽全力，为宗门扫清余毒，绝无二心！”
小芳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她将天衍置于明处，给予他想要的舞台和部分权限，却也套上了最严密的枷锁与无数双眼睛。
这是一场危险的利用与反制。
……
混沌坟场边缘。
就在铁骨长老等人即将支撑不住时！
轰……！！！
空间被狂暴撕裂！
一艘狰狞的、通体覆盖着暗红龙鳞符纹、船首如龙首的战舰（破障龙舟）破空而至！
船首之上，一道缩小了无数倍、却依旧散发着滔天龙威与暴戾醋火的暗红龙影（小红分身）昂首咆哮！
“吼……！肮脏的虫子！给爷死开！”
龙影张口！
一道浓缩到极致、蕴含着寂灭道胎本源气息与小红狂暴龙煞的暗红醋炎吐息，如同焚世之矛，狠狠轰向那座冰冷的归寂哨站！
轰隆隆……！！！
冰蓝光束在醋炎面前如同冰雪消融！
灰白数据流被瞬间蒸发！那些低级畸变体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为飞灰！
醋炎狠狠撞击在金属方尖塔上！
滋啦……轰！！！
绝对零度的冰冷金属，在蕴含寂灭与混沌的醋炎焚烧下，发出刺耳的扭曲呻吟！塔身上精密到极致的几何结构开始崩解、融化、气化！
……
在彻底湮灭的前一瞬，那冰冷的金属塔，所有观测孔洞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乱而刺目的红光！
一股更加庞大、混乱、却带着某种绝对指令意味的数据流，如同垂死野兽的哀嚎，疯狂扩散开来！
“警告！…核心…损毁…威胁…升级…锁定…源目标…万醯…源宗…道胎…”
“执行…最终…指令…格式化…启动…失…败…”
“数…据…归…档…传…输…通…道…断…开…”
“…寂…灭…纪…元…终…将…降…临…”
呓语戛然而止！
整座归寂哨站，在暗红醋炎的持续焚烧下，最终坍缩、扭曲，化作一团不断旋转、散发着绝对死寂与信息乱流的黑暗漩涡，最终…彻底归于虚无！
只留下原地一片被烧熔、法则结构都暂时紊乱的恐怖虚空！
……
探索舟内，铁骨长老等人劫后余生，心有余悸地看着那片毁灭后的虚空，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冰冷而疯狂的最终呓语。
议事殿内，会议结束。天衍上人投影消散，无人知晓其真身所在星盘深处，那星璇眼眸中闪烁的是忧虑，还是得计的寒光。
小芳独立殿中，望着投影中那片重归死寂的混沌坟场虚空。
“格式化…启动失败…数据归档…传输断开…”
那哨站最后的呓语，如同冰冷的毒刺，扎在她的心头。
一个哨站毁灭了。
但“归档”的数据传向何方？“启动失败”的指令又意味着什么？这遍布诸天的“余毒”…真的能被彻底清除吗？
而天衍上人…这条主动踏入笼中的毒蛇…又会何时亮出獠牙？
混沌道胎在源池中静静悬浮，寂灭的律动依旧平稳。
然而，小芳知道，平静的海面之下，名为“观测者”的阴影，以及被其唤醒的贪婪与野心，已然如同附骨之疽，悄然缠绕上了万醯源宗这艘驶向新纪元的巨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