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百草堂之益智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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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智仁:百草堂的暖脾护肾记
岭南的秋不似北方那般凛冽,却总裹着股浸骨的湿冷,像块拧不干的棉布贴在人身上。清晨的雾还没散透,百草堂的木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掌柜王宁刚把案上的《本草纲目》翻开,就见镇东的李大娘抱着孙儿闯了进来,孩子的衣襟前湿了一大片,还挂着亮晶晶的涎水,顺着下巴滴在李大娘的青布围裙上。
“王掌柜,您快瞧瞧!”李大娘的声音带着哭腔,把孙儿往案前凑了凑,“这孩子前儿个起就总流口水,换三件衣裳都不够,夜里还蹬被子,我给他熬了姜糖水也不管用,去对面济世堂抓了两副药,喝了反倒更严重了!”
王宁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不烫,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眼底没有红血丝,再按了按孩子的小肚子,孩子也没哭闹。他抬眼时,目光扫过孩子嘴角挂着的涎水,又瞥见李大娘那双布满裂口的手——这几日镇上不少人来药铺买冻疮膏,湿冷的天气本就容易伤脾,孩子脾阳不足,自然收不住涎水。
正思忖着,药铺的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拄着拐杖的张老汉,身后跟着他儿子。张老汉走得急,裤脚沾了泥,一进门就扶着门框喘气,脸憋得通红:“王掌柜,我这老毛病又犯了,这几天夜里总得起来四五次,刚躺下又想上茅房,整宿整宿睡不好,白天头晕得连锄头都举不动了。”
王宁让张老汉坐下,给他把了脉,指尖下的脉象沉而无力,是肾虚不固的征兆。他还没开口,就见教书先生郑钦文捂着肚子走进来,脸色蜡黄,平日里总梳得整齐的发髻也散了几缕,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王兄,我这肚子疼了三天了,吃什么都吐,夜里疼得睡不着,孙掌柜说我是吃坏了东西,给我开了泻火药,可越吃越冷,连笔都握不住了。”
短短一个时辰,三位患者,症状看似不同,却都绕着“寒”字打转——孩童流涎是脾寒,老汉尿频是肾虚,郑钦文腹冷是脾阳不振。王宁皱着眉,指尖在案上的药罐沿轻轻敲着,目光扫过身后的药柜,最上层放益智仁的格子已经空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干瘪的果实躺在角落。
“张阳,”王宁朝里间喊了一声,药师张阳立刻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沾着淡淡的药香,指节处有几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去年切药时不小心被铡刀划到的。“咱们的益智仁还剩多少?”
张阳走到药柜前,打开格子看了看,又用手拨了拨里面的果实,摇摇头:“掌柜的,就剩不到一两了,上个月钱老板送的那批货,前阵子给李阿婆治遗尿用了不少,这几天天儿冷,来抓益智仁的人也多,没剩多少了。”
王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益智仁性温味辛,归脾肾经,正是治这几类病症的对症药,可眼下药材短缺,总不能让百姓们等着。他转头看向妻子张娜,她正蹲在灶边煎药,蓝布围裙上别着个绣着甘草图案的布包,那是他们成亲时王宁亲手绣的,说是能保她在药铺里不受药气侵体。
“娜娘,你先在铺里照看患者,安抚好大家,我去后山采些益智仁回来。”王宁说着,伸手从墙上取下挂着的竹编药篓,又把案上的小锄头和油纸包塞进篓里——油纸包里是晒干的艾草,万一在山里遇到蛇虫,还能用来驱避。
“后山的雾还没散,路滑得很,要不要等雾散了再去?”张娜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向王宁,眼里满是担忧。她知道王宁的左腿去年采药时摔过,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这湿冷的天气去后山,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等不得。”王宁弯腰系紧鞋绳,目光落在案前等候的几位患者身上,“李大娘的孙儿、张老汉,还有郑兄,都等着用药呢,我快去快回。”
这时,里间的门帘又动了动,王宁的妹妹王雪背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包走出来,包上还挂着个小小的铜铃,走路时“叮铃”作响。她刚学医术不久,头发总是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的素色长衫洗得发白,却浆得平整,领口别着个装着薄荷的香囊,说是能提神醒脑。
“哥,我跟你一起去!”王雪把布包往肩上提了提,包里装着她的采药笔记和罗盘,“我前几天跟着张阳叔认过益智仁的样子,知道它长在什么地方,还能帮你背药篓。”
王宁刚想拒绝,就见护道者林婉儿从门外走进来。她总穿一身墨色短打,腰间系着把短剑,头发束成利落的马尾,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神却锐利得像鹰。她是三年前来到百草堂的,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身手极好,去年王宁被山贼拦住时,是她三两下就把人打跑了。
“我也去。”林婉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后山最近有猎户说看到过野猪,我跟着能护你们安全。”
王宁看着眼前的两人,又看了看案前等候的患者,终究点了点头。他把药篓递给王雪,又从案上拿起一把油纸伞:“那咱们走,记得跟紧我,益智仁多长在向阳的坡上,那里的果实才饱满,不过坡上的石头滑,走路时看着点脚下。”
三人刚走到门口,就见对面济世堂的门开了,孙玉国穿着件绸缎长衫,手里摇着把折扇,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可眼神里却藏着算计,看见王宁带着人背着药篓,立刻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王掌柜,这大清早的就去采药?怎么,百草堂连药材都买不起了?”
王宁没理会他的挑衅,只淡淡说了句:“百姓等着用药,没空跟孙掌柜闲聊。”
孙玉国却不依不饶,上前一步拦住他们:“可不是嘛,最近镇上怪症多,我那济世堂的药材都快卖断货了,王掌柜可得抓紧点,别让百姓们等急了。”他说这话时,眼角的余光扫过王雪背上的药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林婉儿见状,往前站了一步,挡住孙玉国的视线,语气冷得像冰:“让开。”
孙玉国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半步,又很快稳住心神,摇着折扇转身走了,嘴里还念叨着:“真是不识好歹,我看你们采了药也没用,治不好病,迟早得关门。”
王宁没再理会他,带着林婉儿和王雪走进了晨雾里。后山的路果然难走,脚下的泥土又湿又滑,王雪走得有些踉跄,好几次差点摔倒,都被林婉儿伸手扶住了。王宁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停下来观察周围的植物,他的目光很准,扫过一片草丛,就知道里面有没有益智仁。
“哥,你看!”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王雪突然指着前面一片向阳的坡地喊了起来,那里长着一片半人高的草本植物,叶片呈披针形,边缘带着淡淡的锯齿,顶端开着细碎的白色小花,正是益智仁的植株。
王宁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植株上挂着不少椭圆形的果实,有的还是绿色,有的已经转成了淡红色。他伸手摘了一个红透的果实,剥开果皮,里面露出二十多粒棕黑色的种子,闪着油亮的光泽。
“就是这个。”王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从药篓里拿出小锄头,小心翼翼地把植株周围的泥土挖松,再轻轻一拔,连带着根系一起拔了出来——益智仁的根系里也藏着微量的药性,带着根系晒干,药效会更好。
王雪立刻拿出油纸,把王宁拔出来的益智仁植株铺在上面,又拿出笔记,一边看一边记:“益智仁,姜科,果实由绿转红时采收,性温味辛,归脾肾经,能温脾止泻摄涎、暖肾缩尿固精……”她的字迹很工整,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就像她平日里跟着张阳学习认药时那样。
林婉儿则站在坡地边缘,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树林,手里紧紧握着腰间的短剑。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偶尔有鸟叫声从树林深处传来,打破了山间的寂静。
王宁和王雪忙着采收益智仁,不知不觉就采了半篓。王宁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刚想让王雪歇会儿,就听见林婉儿喊了一声:“小心!”
他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树林里窜出一只野猪,正朝着他们冲过来,嘴里还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王雪吓得脸色发白,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坐在地上。王宁立刻把王雪拉到身后,从药篓里拿出油纸包着的艾草,用火折子点燃,艾草立刻冒出浓烟,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野猪最怕艾草的味道,闻到烟味后,脚步明显慢了下来,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最终转身跑进了树林里。
“没事吧?”王宁拍了拍王雪的肩膀,见她只是脸色发白,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王雪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发颤:“没事,多亏了林婉儿姐姐。”
林婉儿走过来,看了看他们采的益智仁,又看了看天色:“雾散了,太阳也升起来了,山路好走些了,咱们赶紧采完回去吧,免得晚了路上又起雾。”
王宁点点头,继续蹲下身采收益智仁。阳光越来越暖,照在身上驱散了些许湿冷,王雪也渐渐缓过神来,又开始拿着笔记记录采收的过程,偶尔还会问王宁几个关于益智仁药性的问题,王宁都耐心地一一解答。
不知不觉间,药篓已经装满了益智仁,王宁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好了,够了,咱们回去吧,回去还要晒干炮制,得赶在傍晚前让患者用上药。”
三人收拾好东西,沿着原路下山。刚走到山脚下,就见镇里的刘二带着两个壮汉站在路边,刘二穿着件黑色短褂,脸上带着横肉,手里拿着根木棍,看到他们过来,立刻上前拦住了去路。
“王掌柜,这是采了什么好药材啊?”刘二的目光落在药篓里的益智仁上,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孙掌柜说了,这后山的药材是济世堂先看上的,你凭什么采走?”
王宁皱起眉:“后山的药材是大自然的馈赠,谁都能采,凭什么说是你们济世堂的?”
“我说它是就是!”刘二说着,伸手就要去抢药篓,“今天这药材你要么留下,要么就别想走!”
林婉儿立刻上前一步,挡住刘二的手,眼神冷得像冰:“你再动一下试试。”
刘二被她的气势吓到,往后退了一步,又很快反应过来,朝着身后的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给我上!把药篓抢过来!”
两个壮汉立刻朝着林婉儿冲过去,林婉儿侧身躲开,伸出脚绊倒了其中一个,又一拳打在另一个的胸口,那壮汉疼得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刘二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却被林婉儿一把抓住衣领,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滚。”林婉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二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点头:“我滚,我马上滚!”
林婉儿松开手,刘二连滚带爬地跑了,那两个壮汉也赶紧跟了上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王雪看着他们逃跑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林婉儿姐姐,你好厉害啊!”
林婉儿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王宁看着地上散落的几株益智仁,心疼地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泥土:“还好没摔坏多少,咱们赶紧回去吧,别让铺里的人等急了。”
三人加快脚步,朝着百草堂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药篓里的益智仁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随着他们的脚步轻轻晃动,像是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希望。
夕阳把百草堂的木窗染成暖红色时,王宁终于带着满篓的益智仁回到了药铺。刚推开木门,就见张娜正站在柜台后给患者抓药,指尖在药戥上轻轻滑动,把当归、白术分毫不差地称进纸包,嘴里还轻声叮嘱着煎药的火候:“这药得用砂锅煎,水开后转小火慢熬半个时辰,千万别用铁锅,会影响药效。”
看到王宁进来,张娜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迎上去,伸手接过沉甸甸的药篓,指尖触到篓底的益智仁,还带着山间的潮气:“可算回来了,李大娘和张老汉都来问了好几遍,郑先生还在里间躺着呢,刚才又吐了一次。”
王宁点点头,快步走进里间。郑钦文躺在竹榻上,脸色比早上更黄了,嘴唇泛着青白色,听到动静,勉强睁开眼朝王宁笑了笑:“王兄,辛苦你了……”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咳嗽起来,捂着肚子蜷缩起身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你先别说话,好好躺着。”王宁连忙上前,伸手按在郑钦文的胃脘处,能摸到他腹部的肌肉紧绷着,是寒邪凝滞的征兆。他转身对跟进来的王雪说:“雪儿,把药篓里的益智仁倒出来,挑出那些红透的,先晒半个时辰,等水汽散了再炮制。”
王雪应了声,抱着药篓走到后院。后院的晒药场上铺着竹篾编的晒席,她小心地把益智仁倒在席子上,摊成薄薄一层,又拿起小耙子轻轻翻动,让每一颗果实都能晒到太阳。夕阳的光落在她的发梢,把那缕总是垂在额前的碎发染成金色,她时不时蹲下身,挑出混在里面的枯叶和小石子,动作仔细得像在分拣珍宝。
前堂里,张阳已经把炮制益智仁的工具摆在了案上:一个乌黑的铁锅,一把长柄的竹铲,还有一个装着盐的陶罐。见王宁走出来,他拿起一颗益智仁递过去:“掌柜的,你看这果实的成色,红透的多,颗粒也饱满,比上次钱老板送的货还好。”
王宁接过益智仁,放在手心轻轻揉搓,果皮簌簌地落下细小的绒毛。他把果实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辛辣中带着清香的气味扑面而来,满意地点点头:“后山的向阳坡光照足,土壤也肥沃,长出的益智仁药性足。不过要让药效更好,还得用盐炮制——盐入肾经,能引药归经,让益智仁暖肾的功效更突出。”
说着,王宁点燃了灶膛里的柴火,把铁锅架在火上。等锅壁微微发烫时,他从陶罐里舀出一勺盐,倒进锅里,用竹铲慢慢翻炒。盐粒在锅里发出“噼啪”的轻响,渐渐融化成透明的盐液,裹在锅壁上形成薄薄一层。
“炮制益智仁,火候最关键。”王宁一边翻炒,一边对站在旁边学习的王雪说,“火太旺会把果实炒焦,药性就散了;火太弱又炒不透,盐渗不进去。得用中火,炒到果皮微微发皱,颜色变成深褐色,才能把益智仁倒进去。”
王雪拿着笔记,飞快地在纸上记录:“盐炒益智仁,中火,炒至果皮皱缩、色变深褐。引药归经,增强暖肾缩尿功效。”她的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抬头看一眼锅里的盐,眼神里满是专注。
等盐在锅里结成淡黄色的盐霜时,王宁示意张阳把晒好的益智仁倒进去。竹铲在铁锅里翻动,益智仁与盐霜碰撞,发出清脆的“哗啦”声,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更浓郁的香气,辛辣味淡了些,多了几分咸香。王雪忍不住凑上前,刚想伸手摸一摸锅里的益智仁,就被王宁拦住了:“别碰,锅壁烫得很,得等炒到果实裂开小口,里面的种子能闻到香味才算好。”
就在这时,药铺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穿着锦缎长衫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描金的食盒,脸上堆着笑:“王掌柜,忙着呢?”来人是药材商人钱多多,他总爱穿得光鲜亮丽,腰间挂着个装着算盘的荷包,走路时荷包晃来晃去,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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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板怎么来了?”王宁停下手里的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钱多多往常都是月初来送药材,今天突然到访,想必是有急事。
钱多多把食盒放在柜台上,打开盖子,里面是两碟热气腾腾的点心:“我刚从广州府回来,听说镇上闹怪症,特意绕过来看看。你这益智仁是刚采的?成色不错啊,就是量好像不太够,我车上还剩了些去年收的陈货,虽然不如新采的新鲜,但药性还在,要是你需要,我这就去给你取来。”
王宁眼睛一亮。刚才在山里采的益智仁,除去被刘二打翻的,再加上炮制时要损耗一些,恐怕不够镇上患者用。他连忙道:“那太好了,麻烦钱老板了!”
钱多多笑着摆了摆手:“咱们都是老交情了,客气什么。不过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孙玉国昨天去我那里,想高价买我的益智仁,还说要把货都包了,不让我卖给你,我没答应他。”他压低声音,凑近王宁说,“那孙掌柜没安好心,你可得多留意些。”
王宁心里一暖,朝钱多多拱了拱手:“多谢钱老板提醒,我会注意的。”
钱多多去取药材的功夫,王宁已经把益智仁炒好了。他把炒好的益智仁倒进竹筛里,筛掉多余的盐粒,只见颗颗果实都皱着皮,裂开细小的口子,里面的种子露出一点棕黑色,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张阳拿起几颗,放在嘴里嚼了嚼,点点头:“嗯,火候正好,咸淡也合适,这药煎出来肯定管用。”
夜幕降临时,钱多多拉着一车药材回到了百草堂。王宁和张阳忙着把益智仁搬进库房,王雪则在一旁帮忙记账,把每一袋药材的数量、成色都记在账本上,字迹工整得像印上去的一样。钱多多坐在柜台前,喝着张娜泡的菊花茶,看着忙碌的几人,忍不住感叹:“王掌柜,你这药铺虽小,却比那些大药庄还让人安心。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服你这股子认真劲儿。”
等把药材都安置好,钱多多起身告辞。王宁送他到门口,夜色里能看到济世堂的灯还亮着,隐约有影子在窗户上晃动,想必是孙玉国还在盘算着什么。王宁皱了皱眉,转身回到药铺,见张娜正把炒好的益智仁倒进药罐,准备给郑钦文煎药。
“我来吧。”王宁接过药罐,走到灶边。他往罐里加了三碗泉水,又放了几颗拍碎的生姜,然后把药罐放在小火上慢慢熬。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把他眼底的疲惫照得清晰——从早上进山采药,到现在忙碌了一天,他还没顾上吃口热饭。
张娜端来一碗热粥,放在灶边的小桌上:“先喝点粥垫垫肚子,药还得熬一会儿呢。”她伸手理了理王宁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他眼角的细纹,心里有些发酸,“今天累坏了吧?”
王宁笑了笑,接过粥碗:“不累,只要能治好大家的病,比什么都强。”他喝了一口粥,温热的粥滑进胃里,驱散了些许疲惫。目光落在药罐上,看着水汽从罐口袅袅升起,带着益智仁的香气,心里忽然觉得踏实——有这些药材,有身边的人,再难的坎也能过去。
半个时辰后,药熬好了。王宁把药汁滤进瓷碗里,吹凉后端进里间。郑钦文接过碗,看着碗里棕褐色的药汁,犹豫了一下,还是仰头喝了下去。药汁带着淡淡的咸香和辛辣,滑进喉咙时,胃里的绞痛竟渐渐缓解了些,他忍不住舒了口气,对王宁说:“这药……好像真的管用。”
王宁松了口气,坐在竹榻边说:“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再给你熬一副,连着喝三天,应该就能好转了。”
等郑钦文睡熟后,王宁回到前堂。王雪已经把今天采收的益智仁都整理好了,分类装在不同的布袋里,还在每个布袋上贴了标签,写着“新采益智仁(未炮制)”“盐炒益智仁(已炮制)”。见王宁进来,她把账本递过去:“哥,今天的药材都记好了,新采的益智仁还剩二十斤,炮制好的有十五斤,应该够镇上的患者用了。”
王宁接过账本,翻看了几页,字迹工整,数目清晰,忍不住点点头:“雪儿,你进步真快,再过些日子,就能独立抓药了。”
王雪的脸上露出羞涩的笑,低头摆弄着衣角:“都是哥和张阳叔教得好。对了,哥,我今天在山里发现,有几株益智仁的叶子上长了黄斑,是不是生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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