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真正的功臣(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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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连忙上前扶住她,却被她轻轻推开。她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目光投向城内深处,那里,宛军的残余势力仍在负隅顽抗,但她知道,青阳城的归属,已尘埃落定。
“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顾云芷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派人守住粮仓和水源,不得惊扰百姓。”
蒋璞策马来到她身边,看着这位咳得几乎站立不稳的女将军,心中只剩敬佩:“顾将军妙计,末将佩服。”
顾云芷摇摇头,望向城墙上仍在忙碌的士兵:“他们才是真正的功臣。”
风穿过洞开的城门,卷起地上的血污与沙尘。远处,靖军与宛军的厮杀声渐渐稀疏,青阳城的天空,正缓缓透出一丝黎明的亮色。那些如爬山虎般攀爬城墙的士兵,此刻正坐在血泊里大口喘息,他们的盾牌上布满裂痕,甲胄上嵌着箭矢,却没人发出一声抱怨。
蒋璞忽然明白,顾云芷口中的 “战火洗礼”,从来不是指胜利的荣光,而是这些在生死边缘挣扎过的士兵眼中,那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城门洞开的轰鸣尚未散尽,靖军的铁蹄已踏碎青阳城的街巷。蒋璞勒马立于十字街口,望着两侧紧闭的门窗,忽然想起顾云芷进城前的叮嘱,扬声喝道:“严守军纪!妄动百姓一物者,斩!”
身后传来甲胄摩擦的脆响,顾云芷被亲卫搀扶着走近,苍白的脸上沾了些尘土。她望着街角蜷缩的老妇,声音放轻了些:“派两队人守住粮仓,另外让人去通告百姓,只要闭门不出,靖军绝不滋扰。”
“顾将军放心。” 蒋璞立刻吩咐副将,“去把随军的军医都调过来,先救治伤兵,有余力再看看城里的百姓有没有染疫。”
正说着,巷尾突然传来兵刃交击声。一名靖军飞奔来报:“将军!西南角发现宛军残部,正往粮仓方向逃窜!”
顾云芷眉头微蹙:“陈玄武的主力虽溃,但他手下总有几个死士。蒋将军率军追击,我带百人去粮仓守着。”
“不可!” 蒋璞连忙阻拦,“您身子……”
“无妨。” 顾云芷已握紧腰间的短剑,“粮仓是根本,不能有失。”
她转身的刹那,蒋璞忽然发现她的披风下摆洇出深色的痕迹,想必是刚才攻城时又牵动了旧伤。他咬了咬牙,策马道:“末将分你两千人!若遇顽抗,不必留情!”
顾云芷没再推辞,带着亲卫直奔粮仓。青阳城的粮仓建在地势最高的北坡,通体由青石砌成,此刻正有数十名宛军背靠着仓门顽抗。领头的是个独眼将领,见靖军逼近,突然将火把掷向粮堆:“烧了它!不能留给靖军!”
火星刚要舔上麻袋,数支箭矢破空而来,精准地射落火把。顾云芷不知何时已张弓立在石阶下,长弓微颤,箭羽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拿下他。”
靖军如潮水般涌上前,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顽抗的宛军便已溃散。那独眼将领被按在地上时仍在嘶吼:“你们占得了青阳,占不了我大宛的土地!陈将军定会回来报仇的!”
顾云芷缓步走到他面前,短剑的锋芒映在对方狰狞的脸上:“陈玄武此刻怕是自顾不暇。”
她这话并非虚言。城破之时,陈玄武带着残部从东门突围,却被陵希军的伏兵截杀,此刻正困在城外的断崖边。顾云芷早在攻城前便算准他会走这条路,特意让陵希军分出千人设伏。
“押下去。” 顾云芷收回短剑,转身看向粮仓内堆积如山的粮草,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亲卫连忙递上水囊,她喝了两口,却呕出些血丝来。
“将军!”
“不碍事。” 她摆摆手,望着粮仓角落的疫病药材,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把这些药材清点出来,一半送回军营,一半留给城里的医馆。”
此时蒋璞已追击归来,见粮仓无恙,松了口气:“顾将军,城西发现陈玄武的帅府,里面搜出些书信,似乎是与宛国都城往来的密函。”
顾云芷接过密函时,指尖有些发颤。信纸粗糙的质感让她想起去年在病榻上,用炭笔在草纸上勾画盾牌图纸的日夜。那些被同僚嘲笑 “纸上谈兵” 的日子,此刻都化作城墙上飘扬的靖军大旗。
密函里的内容并不意外,无非是陈玄武向宛帝求援的言辞,只是最后一封提到 “青阳城内存有疫症药材,若城破则焚之”,让她心头一紧。她抬头看向蒋璞:“派人仔细搜查帅府,尤其是地窖和暗格,务必找到药材清单。”
夕阳西斜时,靖军终于控制了整座青阳城。伤兵被抬到临时搭建的营帐,军医们忙得焦头烂额,城门口的担架还在源源不断地送进来。顾云芷站在城头,望着城外渐渐沉寂的战场,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将军,这是从帅府暗格里找到的。” 亲卫递上一个铜盒,里面装着几张泛黄的纸。
顾云芷展开一看,竟是宛国太医署关于疫病的药方,虽然字迹潦草,却能辨认出几味主药。她刚要细看,远处突然传来骚动。一名士兵飞奔上城:“将军!城外汇合的陵希军派人来报,说宛国太子带着议和使团,已到了十里外的驿站!”
蒋璞闻讯赶来,脸上满是错愕:“议和?他们不是说要与我军死战吗?”
顾云芷将药方折好收起,目光投向暮色中的驿站方向:“怕是洛邑的疫症压不住了。” 她顿了顿,看向蒋璞,“你带人去驿站接应,记住,礼数要到,但不可放松警惕。”
蒋璞领命离去后,城头只剩下顾云芷与几名亲卫。晚风掀起她的披风,露出甲胄下缠绕的绷带。一名亲卫忍不住道:“将军,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去歇歇吧?”
她摇摇头,望着城内渐次亮起的灯火。那些昏黄的光晕从窗棂里透出,映着石板路上未干的血迹,竟有种奇异的安宁。“你看,” 她忽然轻声道,“只要不打仗,百姓总能好好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