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决战前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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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内，邵明珠一身戎装，立于巨大的太原城防沙盘前。侍中张韬、军师祭酒谢玄微侍立左右，少年天子司马邺也端坐一旁，小脸紧绷，眼神中既有兴奋，也有一丝凝重。拓跋锐、慕容皝、段疾陆眷等鲜卑首领以及祖逖、刘琨等大将分列两侧。
“太傅，太原城果然如谢军师所料，已变成了一座铁桶。”张韬指着沙盘上密密麻麻的防御标识，声音低沉，“城墙加固，深壕拒马遍布，城门封死，城外坚壁清野，摆明了是要死守消耗我军。”
谢玄微捋须道：“刘曜此人，悍勇有余，智谋不足，但此番守城部署，倒也算得上老成持重。他深知我军野战无敌，火器犀利，故避其锋芒，欲以坚城拖垮我军。”
邵明珠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避其锋芒？拖垮我军？哼！他想得倒美！本公岂能让他如愿？”
他目光转向谢玄微：“守拙先生，攻心之策，进展如何？”
谢玄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回太傅，一切按计划进行。慕容翰所率五千精骑，已绕过太原，昼夜兼程，直扑平阳！沿途大张旗鼓，虚张声势，故意暴露行踪！斥候回报，平阳城内已风声鹤唳，伪汉朝廷震动！刘聪惊惧之下，连发三道急诏，严令刘曜速速回援平阳！”
“好！”邵明珠眼中精光一闪，“刘曜此刻怕是如坐针毡了！”
他顿了顿，继续问道：“示弱之计呢？”
谢玄微微微一笑：“也已安排妥当。段文鸳将军，这几日故意率新编练的步卒营，在城下耀武扬威，但阵型松散，操练生疏，甚至故意让几队士卒装作疲惫不堪之态。城头守军看在眼里，已有轻慢之心。”
“另外，”谢玄微补充道，“我军粮草运输队，这几日也‘不慎’让城头守军窥见，运粮车辆稀少，且押运士卒不多，显得粮草似乎有些吃紧。”
邵明珠满意地点点头：“双管齐下！攻其必救！示敌以弱！刘曜，本公倒要看看，你这乌龟壳还能缩多久！”
他目光扫过众将，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传令各部！”
“一！命祖逖！率五军营主力！在城南、城西方向！深沟高垒！构筑坚固营寨！摆出长期围困、步步为营的架势！营寨务必坚固！旌旗务必鲜明！每日操练！鼓号喧天！给刘曜施加正面压力！”
“二！命段疾陆眷！率辽西军轻骑！游弋于城北、城东方向！多设疑兵！往来奔驰！烟尘四起！让刘曜摸不清我军虚实！疑神疑鬼！”
“三！命神机营火炮营！每日不定时！对太原城墙薄弱处！进行骚扰性炮击！”邵明珠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必追求杀伤！不必追求破城！只需声势够大、动静够响！让城头守军寝食难安，心惊胆战！记住！每次炮击只打一轮！打完即撤，绝不恋战！”
“四！命段文鸳！继续率新兵营在城下‘操练’！务必让守军觉得我军后继乏力！新兵羸弱！”
“五！粮草运输继续‘示弱’，但要确保暗地里粮道畅通！补给充足，不得有误！”
一连串的命令，清晰而周密！邵明珠这是在布一张巨大的心理战之网！
“太傅！”慕容皝有些不解，“我军兵锋正盛！何不直接强攻？以神机营火炮之威，未必不能轰塌太原城墙！”
邵明珠摇摇头，目光深邃：“太原城坚，非壶关可比。刘曜已有防备，城墙加固，内侧搭建木架，随时修补。强攻……纵然能破城，但我军伤亡必重！且巷战消耗，更是无底洞！正中了刘曜下怀！”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本公要的不是惨胜！而是以最小的代价，歼灭刘曜主力，一战定乾坤！ ”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谢玄微接口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刘曜此人，性如烈火，刚愎自用！如今平阳告急，如同火烧眉毛！他心中必然焦躁万分！我军再示敌以弱，让他觉得有机可乘！让他觉得我军主力被牵制在城南城西，新兵羸弱，粮草不济……此时，他若率精锐出城，突袭我军‘薄弱’之处，或许能解平阳之围！甚至能重创我军！”
“不错！”邵明珠眼中寒光一闪，“本公就是要给他一个‘机会’！一个看似可以扭转乾坤的‘机会’！”
他手指重重地点在沙盘上太原城东的一片开阔地带：“此地！地势平坦！视野开阔！看似是突袭的好地方！实则是我军为他精心挑选的葬身之地！ ”
“命辛老七！冉闵！赵骏！”邵明珠声音陡然拔高！
“末将在！”辛老七、冉闵、赵骏三位猛将踏前一步！
“命你三人！各率本部期门破阵军、玄甲卫、幽州铁浮屠！共计两万四千重甲铁骑！秘密集结于城东二十里外的山谷之中！偃旗息鼓！人衔枚！马裹蹄！不得泄露丝毫踪迹！随时待命！”
“命张璞，率聚宝山卫！埋伏于城东预设阵地！构筑简易工事！隐蔽待机！”
“命段文鸳！待刘曜出城后！率本部精锐！抢占东门！截断其归路！”
邵明珠的目光扫过众将，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其余各部！按计划行事！一旦刘曜中计出城！城南、城西主力！立刻向城东运动！合围敌军！务必将其主力！全歼于城东旷野！”
“末将（臣）领命！”帐中诸将齐声应诺！声震屋瓦！眼中无不闪烁着兴奋和嗜血的光芒！他们知道，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即将拉开序幕！
少年天子司马邺听着这环环相扣、杀机四伏的部署，只觉得心潮澎湃！他看着邵明珠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度，心中充满了无上的崇拜和信心！
太原城头，刘曜面色阴沉地眺望着城外连绵的晋军营寨。平阳的急报如同催命符，让他坐立不安。晋军每日的操练、炮击，如同钝刀子割肉，折磨着他的神经。而今日，斥候回报，城南、城西晋军主力似乎正在加固营垒，而城东方向，只有少量新兵在懒散地巡逻。更让他心中一动的是，晋军的粮草运输似乎真的出了问题？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蛇般，悄然钻入刘曜焦躁的心底，或许机会真的来了？ ”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所取代！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搏一把！ 为了平阳！ 为了陛下！ 也为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