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时光飞逝,星火熄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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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第六日的黄昏时分,姜晚宁历经千辛万苦,在一片冰封的雪地中找到了那朵传说中的千年冰莲。她如获至宝,带着冰莲飞速赶回昆仑宗。当她回到薛戗的床边时,已是精疲力竭,但她仍然强撑着将冰莲交给玉衡长老。玉衡长老接过冰莲,立刻开始熬制草药,小心翼翼地喂给薛戗。
薛戗仍未苏醒,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与世隔绝。姜晚宁让所有人出去后,自己趴在床榻边,迷迷糊糊地守着。她的心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只能在梦中寻找一丝慰藉。
梦里,薛戗还是那个跟在她身后的俏皮徒弟,会撒娇、会依赖。他们一起在昆仑山的雪地上嬉戏打闹,笑声在山谷间回荡。然而,突然场景一转,薛戗气息微弱地躺在地上,无论她怎么呼喊、怎么摇晃,薛戗都没有回应。姜晚宁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满是冷汗。她慌乱地看向身旁的薛戗,却发现薛戗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姜晚宁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盯着薛戗,大气都不敢出。只见薛戗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还有些迷离,看到姜晚宁后,嘴唇动了动,虚弱地喊了声:“师尊……”
姜晚宁眼眶泛红,伸手紧紧抱住薛戗,声音沙哑且带着咳嗽,痛哭道:“薛戗,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七日里是怎么过来的?我差点因你而离开这残酷无情的世间。”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
薛戗眼中蓄满了泪水,带着哭腔说:“师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师尊的依恋。
姜晚宁将薛戗轻轻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有师尊在,不会让你有事的。”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如同温暖的阳光洒在薛戗的心田。
姜晚宁闭上眼睛,心中默念:“薛戗,这几日你为何如此?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会让为师如此心惊胆寒?为何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你的心结好不容易解开,难道又要重新关闭吗?我真的好怕失去你,这心口绞痛得难受。我又该如何劝解自己?这口气提到嗓子眼,这痛,让我咳咳咳……”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大把大把地掉落下来。她强忍着咳嗽声,不敢让薛戗听到她的痛苦与挣扎。
薛戗虚弱地呢喃着:“师尊,我想睡会,真的太累了……”他的声音细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姜晚宁闻言,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担忧与不解:“你刚醒不久,怎么又要睡?总不能一直这样躺着吧,身体如何恢复得了?”
薛戗苦笑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他轻声道:“我很痛,师尊,只是想睡会,或许这样我就能解脱,离开这无尽的痛苦……”
姜晚宁闻言,心中猛地一颤,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之色,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连串的吃惊表情仿佛要将他内心的震撼完全展露出来。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薛戗的手,急切地问道:“薛戗,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薛戗微微摇了摇头,眼神空洞而迷离:“师尊,我没经历什么,只是……太困了。”话音未落,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手无力地垂落下去,仿佛连抬起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刻,他的心房仿佛被一把无形的锁紧紧关闭,任何人都无法打开那扇通往他内心深处的门。姜晚宁看着徒弟如此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绞痛,他沙哑着嗓子回答道:“好,明日天一亮,为师就叫醒你,可不许赖床。为师的话,你必须听……”
然而,薛戗却再也听不到了。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微弱,最终彻底停止。他就像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无论外界如何呼唤,都无法再醒来。
姜晚宁终于忍不住了,他心中的绞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嘴里憋着的一口淤血猛地喷涌而出,溅在了他洁白无瑕的衣服上。他无助地哭泣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尊主不在,掌门夫人也不在,二尊主更是远在他国异乡,他们都无法及时赶回。身边更是无人问津,师徒二人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
姜晚宁紧紧抱着薛戗冰冷的身体,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带来一丝温暖。但无论他如何努力,薛戗都不会再有任何回应了。他的心跳早已停止,生命之火已经熄灭。
姜晚宁的哭声越来越沙哑,他越哭越心痛。他不能告诉昆仑宗所有人少主已经离世,因为他不知道少主薛戗究竟经历了什么。他不在宗内,对薛戗的情况一无所知。他只知道玉衡长老曾说薛戗病情严重,只要带回千年冰莲就能治愈。然而,为什么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心中充满了悔恨与自责,痛苦得几乎窒息。
外面的雷声震耳欲聋,雨点滴滴答答地打在窗户上。姜晚宁已经没有力气再哭了,他的头发凌乱不堪,发丝纷纷落下。他紧紧抱着薛戗缩在床榻角落,瑟瑟发抖。他太冷了,不仅是身体上的寒冷,更是心灵上的孤寂与绝望。整个昆仑宗仿佛都遗忘了他们师徒二人,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
姜晚宁用尽全力呼唤着心爱的徒弟:“薛……薛戗……”但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泪水已经淹没了他,他仿佛被淹没在痛苦的海洋中无法自拔。此刻的他,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李轩经过昆仑宗那庄重而神秘的大门,穿过错落有致的石径,最终在一位负责管辖新弟子的师兄引领下,来到了少主薛戗那平日里鲜有人知的住所。这几日,他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因为自入门以来,他竟未曾有幸得见师尊与师兄一面,那份敬畏与求知的心情交织在一起,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寻个答案。
他轻轻叩响了那扇古朴的木门,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寂静的沉默。正当他准备再次尝试时,一名身着华丽服饰,眉宇间透露着不凡气质的侍从高阶弟子从侧门走出,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他:“你是谁?为何擅闯此地?”
李轩连忙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师兄好,我是天枢长老新收的弟子李轩。这几日我一直未见师兄与师尊,心中甚是挂念,所以特地前来寻问。”
侍从高阶弟子闻言,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他仔细地端详了李轩一番,似乎是在确认他的身份。片刻后,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唉,你跟我进来吧。”
随着侍从高阶弟子踏入门槛,李轩紧随其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令人心寒的景象。屋内杂乱无章,烛火在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而在角落中,姜晚宁——那位传说中的北斗神尊天枢长老,正紧紧抱着薛戗已经冰冷的尸体,她的头发凌乱不堪,眼神空洞无神,神情中满是悲戚与绝望。
李轩心中猛地一紧,他连忙上前几步,想要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然而,姜晚宁只是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曾经充满智慧与威严的眼睛如今却只剩下空洞与哀伤。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已经耗尽,只是不停地哭泣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滴落在薛戗那已失去生机的脸庞上。
侍从高阶弟子见状,脸上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他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等惨剧,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要去告诉众人,却被姜晚宁用昆仑宗的高深法术禁言了。她用坚定的眼神示意他必须瞒下此事,否则昆仑宗将会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
侍从高阶弟子虽然心有不甘,但面对天枢长老那不容置疑的命令,他只能无奈地顺从。姜晚宁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下令道:“从今日起,少主房间不得任何人进入。从此以后,这扇门将永远关闭,不得再敞开。我不在昆仑宗期间,昆仑宗的一切事务交由天璇长老打理。少主的房间我已经设下了封印,里面的任何物件都不得随意触碰。掌门令、掌教令更不可轻易动用,若有胆敢违抗者,我绝不轻饶!”
她的声音虽然沙哑,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雷鸣般在侍从高阶弟子的心中回荡。他立刻恭敬地行礼道:“是,长老!”然而,他的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他不明白为何会发生这样的悲剧,更不明白天枢长老为何要如此决绝地处理此事。
就在这时,天枢长老姜晚宁的长老令突然在正厅内显现,化作一道金光灿灿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正厅内,天璇长老、天权长老、玉衡长老、开阳长老等人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他们全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地行礼,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天枢长老姜晚宁的令,是堂堂北斗神尊下达的长老令,他们几位长老不得不依从。
与此同时,在昆仑宗的广场上,云逸、苏瑶、灵瑶、陌小白、贺思晏以及所有昆仑宗的男女弟子们也都纷纷行礼,齐声高呼:“谨遵长老令!”他们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着,仿佛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默哀与祈祷。
正在闭关修炼的师弟,天玑长老楚倾阳,也通过秘法得知了外界的风云变幻,尽管他身处幽闭之地,对外界的纷扰一无所知,心中却也泛起了层层涟漪。他凝视着窗外那片曾经璀璨如今却黯淡无光的星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哀伤,仿佛那些星辰的熄灭,正是预示着某种不可言喻的悲剧。他轻叹一声,“唉,”声音中满载着对未知命运的无奈与叹息,仿佛连这浩瀚的星空也无法再给予他一丝光亮。
而在薛戗的房间内,一切显得异常简朴,姜晚宁正忙着简单收拾着遗物,她的动作轻柔而坚定,仿佛在试图从这凌乱中寻找一丝丝过往的痕迹。她手中紧握着一卷泛黄的上古卷轴,那是封印之力的源泉,随着她口中默念咒语,卷轴上的符文渐渐亮起,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将房间紧紧包裹。
门缓缓闭合,上古封印一道道升起,它们如同古老的守护神,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即将被遗忘的空间。姜晚宁也耗尽了最大的法力,强撑着完成了封印,那一刻,她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是透支了体力。
李轩见状,急切地呼唤着:“师尊,”但姜晚宁只是虚弱地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薛戗的房间,眼神中既有悲戚也有决绝,仿佛在这一刻,她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突然,房间内传来一阵奇异的波动,那原本稳固的上古封印竟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姜晚宁心中一惊,强提灵力,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只见一道幽光从房间深处射出,化作一个模糊的身影,那竟是薛戗的一缕残魂,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回到了这个世界。
“师尊……”残魂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姜晚宁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她无法相信,那个曾经活力四射的弟子,如今竟只剩下一缕残魂。薛戗的残魂似乎也感受到了姜晚宁的悲痛,但他已经力竭,无法再多说什么。
姜晚宁强忍着泪水,声音颤抖地问道:“薛戗,你……你怎么会只剩下一缕残魂?”薛戗的残魂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师尊,我放心不下您。我这一去,您莫要太过伤心。”
姜晚宁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悲从中来:“我……,为师怎能不伤心?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离开我?”
薛戗的残魂缓缓道:“师尊,有些事不必知晓,这是我的劫难。我若不离开,只会承受更多的痛苦与折磨,病痛刺心的痛,我无法告诉您我经历了什么。但请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离开也会安详长眠。”
说罢,他的残魂化作了一滴晶莹的泪水,缓缓滑落,最终消散在空气中。姜晚宁心急如焚,她想要用灵力留住薛戗的残魂,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薛戗的残魂在消失前,最后看了一眼姜晚宁,那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眷恋:“师尊,来世我还做您的徒弟。”
话音刚落,残魂彻底消散。姜晚宁瘫倒在地,李轩赶忙上前扶住她。她望着师兄消失的方向,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许久之后,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让人闻之心碎。
心口的疼痛难以忍受,淤血从嘴角溢出,那是她内心悲痛的外化。李轩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也充满了悲痛与揪心,他默默地陪伴在姜晚宁身边,试图用自己的存在给予她一丝安慰。
过了一会儿,在李轩小心翼翼地搀扶下,姜晚宁踉跄着步伐,终于回到了自己那略显冷清却充满回忆的住所。屋内陈设简单,却透着一股温馨的气息,仿佛能抚平人心中的伤痕。她轻轻地走进内室,从衣橱中取出一件素色衣裳,那衣裳淡雅如菊,与她此刻的心境不谋而合。她没有佩戴任何繁复的发饰,只是随手拿起一条质地柔软的发带,将及腰的长发轻轻束起,简单而又不失风韵。
整理完毕后,姜晚宁站在门口,目光复杂地望向桌上的长老令牌。那令牌古朴而庄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过往与责任。她的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心想:若少主薛戗还活在世上,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敬爱的师尊——她,姜晚宁,就这样孤独而决绝地离开。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她不得不面对这孤苦无依的境地。
在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轻轻留下一句:“往事奕奕,世间游荡。”这句话里,蕴含着对过往岁月的无限怀念,以及对未来未知旅途的迷茫与坚定。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哀愁,仿佛是在向过去告别,又似在寻找着某种未知的慰藉。这句话的含义,在她心中如千斤重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化作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脸颊。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含着泪,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曾经给予她温暖与庇护的地方。
青云与林羽二人,一直默默地站在门外,目睹了这一切。他们的心中同样充满了难以承受之重。当听到姜晚宁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语时,二人的眼眶也不禁湿润了。他们几乎同时开口,声音中带着哽咽:“天枢长老……”目光中满是不舍与担忧,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坚强与伪装都化为了乌有,只剩下最真挚的情感在彼此间流淌。
姜晚宁轻轻摇头,眉宇间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转身,衣袂轻扬,领着李轩缓缓步离了昆仑宗那庄严而古老的山门前。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为这离别的场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李轩,这位年轻的弟子,初来乍到,对这一切尚显懵懂。他只是本能地抬头,望向那高耸入云的昆仑宗山门,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与不舍,随即又迅速收回目光,紧紧跟随在师尊姜晚宁的身后,仿佛她的背影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
空中,姜晚宁运转法力,衣带飘飘,宛如仙子下凡,带着李轩瞬间跨越了千山万水,直奔姜家而去。一路上,风声呼啸,云卷云舒,李轩只觉眼前景象变幻莫测,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震撼与向往。
抵达姜家时,夜幕已悄然降临。王叔,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正守在府门前,见家主姜晚宁突然归来,不由得一愣,随即快步迎了上来,满脸疑惑地问道:“家主,您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在昆仑宗要处理政务,很忙?怎么……”
姜晚宁打断了王叔的话,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回来是有重要的事需要交代。”说完,她不顾王叔的诧异与询问,径直走进了姜家大院,步伐坚定,不容置疑。
进入姜家后,姜晚宁没有片刻停留,直接来到了家族最为神圣的地方——姜家祠堂。这里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牌位,每一根香烛都似乎在诉说着姜家的辉煌与沧桑。姜晚宁走到祠堂中央,从袖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刻刀,神情肃穆地在一块古老的青石碑上缓缓刻下了一行字:“必死世间,余收尔骨焉!刻骨痛哭,忘世间。”
这行字,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透露出无尽的悲伤与痛苦。它们不仅仅是文字,更是姜晚宁内心深处的呐喊与挣扎。刻完之后,姜晚宁呆立当场,双眼空洞地望着石碑上的字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她无法接受,这世间的无常与残酷,竟然让她不得不面对如此绝望的境地。
祠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庞和那双充满哀伤的眼睛。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悲凉。而李轩,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涌起了莫名的酸楚与同情,他仿佛能感受到师尊内心深处的那份痛苦与挣扎。
姜晚宁嘴里凝出了血,眼泪与红色血压抑不了心中永远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