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永夜之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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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坠入深海的身影如同一颗暗蓝星辰沉入永夜，周围翻涌的暗金能量漩涡逐渐平息，露出被冲刷得近乎透明的海水。

龙炙的冰火双瞳中残留着战后的灼痛，却率先露出松懈的笑意——他转身时，冰霜巨龙的虚影已化作细碎光点融入海流，露出背后孙圣圣拄着龙血圣棍单膝跪地的身影。

“疼死老子了……”

孙圣圣抹去嘴角血迹，抬头时眼尾还带着未褪的炽金火焰纹，“不过这克拉玛召唤出来的海神总算老实了？对了克拉玛和那群臭鱼烂虾呢？”

他话音未落，吴妄的极乐净世咒梵音已化作实质金光，将众人身上残留的暗金侵蚀痕迹逐一净化。

钟离卿的神魔双剑在身后悄然入鞘，剑刃上最后一丝魔纹与神印正缓缓融合，形成奇异的青白纹路。

端木云溪的镜灵铜镜突然泛起涟漪，镜面中倒映出百兽城方向的天空——那里原本湛蓝的天幕此刻笼罩着诡异的紫黑雾气，连海鸟都绕道而飞。

“快看！”她惊呼出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原本应晴朗的海平线上，竟浮着一层若隐若现的暗红色结界，如同被撕裂的伤口般缓缓渗血。

“那是……百兽城的护城大阵？”

龙炙皱眉:“海妖族撤退时连这个都破坏了？”

钟离卿伸手触碰结界边缘，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感:“不，这气息更接近某种诅咒——和海神身上的暗金符文同源。”

众人脸色骤变，这才意识到海神虽败，但其污染已渗透到百兽城根基。

归程的航程比来时更显沉重。当众人破水而出踏上百兽城码头时，眼前的景象瞬间让众人红了眼眶——曾繁华的朱雀大街如被巨兽啃噬，青石板裂开成蛛网状，缝隙中长出黑色珊瑚；两侧商铺的木质结构被盐霜腐蚀，门框上还挂着半片褪色的“福”字灯笼，在风中摇晃如鬼火。

更远处，城中心象征百兽共荣的青铜巨鼎倒塌在地，鼎足断裂处渗出的不是青铜汁液，而是暗紫色粘液，在阳光下泛着腥臭的油光。

“阿姊！”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从废墟中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女正跪在断墙旁，怀里护着一个更小的孩童。

少女右脸有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伤口边缘泛着海妖特有的蓝鳞纹路，却仍努力用完好的左手轻拍孩童后背。

龙炙瞳孔骤缩——那是城北铁匠铺老周家的幺女阿秀，她阿姊阿锦本是城中最出色的绣娘，擅长以银线绣百兽纹。

孙圣圣试探着走近，龙血圣棍在地面划出火星:“小妹妹，你阿姊呢？”

少女抬头，眼白布满血丝：“阿姊……阿姊被海妖抓去当祭品了。它们说要用活人血祭才能唤醒海神大人……”

她声音突然哽住，指着不远处城隍庙方向——那里原本供奉着守护城池的土地公神像，如今神像头部被砸碎，供桌上摆着三颗染血的海妖头颅，最中央的空位上，赫然放着半块染血的绣帕，针脚细密地绣着并蒂莲。

钟离卿的神魔双剑突然嗡鸣，剑刃上浮现出阿锦临死前的残影：她被海妖锁链束缚在祭坛上，却仍努力用银簪在地面刻下“百兽城永在”的字样，最后一笔未完，血已流尽。

残影消散时，众人皆沉默。

吴妄的罗汉金身自发启动，第五层护盾上的梵文流转速度加快，却掩不住他颤抖的嗓音：“我们……来晚了。”

但重建工作必须立刻开始。

龙炙召集幸存者时，发现城中活着的居民不足三千，且大多带着海妖留下的诅咒伤口。他当机立断，将众人分为三队：孙圣圣带领青壮年清理废墟，重点拆除被暗金符文污染的建筑；吴妄与端木云溪负责救治伤员，用极乐净世咒净化诅咒；钟离卿则带着擅长阵法的修士们重建护城大阵——他们决定用海神残留的蔚蓝核心能量为引，结合百兽城原有的五行阵法，构筑新的防御结界。

然而，真正的挑战在第三天显现。

当孙圣圣的焚天棍敲碎最后一堵被暗金符文侵蚀的砖墙时，墙内突然涌出无数半透明的幽蓝色影子——那是被海妖吞噬的亡魂，它们发出尖啸，试图附在修士身上夺舍重生。龙炙的冰火双瞳瞬间亮起，冰霜巨龙虚影咆哮着喷出寒气，将亡魂冻结成冰晶；孙圣圣则发动穿云瞬步，在冰晶间穿梭，用龙血圣棍点爆每个亡魂的核心。

但亡魂数量太多，吴妄的大道金光掌拍出时，竟有亡魂穿透金光直扑孩童堆。

“端木！”

钟离卿突然大喝，端木云溪的镜灵铜镜应声飞出，镜面映出亡魂本体——原来它们是被暗金符文束缚的兽魂，只要找到符文印记就能超度。她立刻调整镜面角度，让吴妄的梵音精准击中符文核心。

随着最后一声尖啸消散，百兽城上空竟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祥云——那是被超度的亡魂在感谢恩人。

重建工作逐渐步入正轨。第七天，城西的学堂废墟上立起了新的木架，木工师傅们正在雕刻新的百兽纹窗棂；城东的市集重新开张，卖糖画的老人用海妖鳞片熬糖，竟熬出了带着海风咸甜的蓝色糖丝，成了孩子们的新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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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炙特意在城中心立起新的青铜鼎，鼎身刻着所有牺牲者的名字，包括阿锦和她的绣帕。鼎内每日焚烧艾草与海妖骨粉混合的香料，既驱邪又纪念。

但平静在第十天被打破。

负责巡逻的修士带回一封染血的密信，信是白昱城逃出来的难民所写，字迹潦草却清晰：“象鼻族突袭，屠城三日，人族幸存者不足百人，求援！”信末附着一张羊皮地图，标注着象鼻族的进攻路线——他们竟沿着海岸线修建了数座巨型象冢，每座象冢中埋着百具人族尸骨，尸骨上长出的黑色蘑菇会释放致幻孢子，让人族自相残杀。

“象鼻族……”龙炙捏碎信纸，冰火双瞳中闪过怒意。

孙圣圣敲了敲龙血圣棍，炽金火焰纹在棍身流转：“这次换我们主动出击。白昱城离此不过三百里，普通人骑快马两日可到，咱们灵者杀过去只需一个时辰。”

吴妄却摇头：“不可硬拼，象鼻族的象冢孢子能在风中传播百里，若不先摧毁象冢，我们的人还未到，白昱城就已沦陷。”

众人商议后决定分兵两路：钟离卿与端木云溪带着镜灵铜镜前往白昱城侦查象冢位置；龙炙、孙圣圣与吴妄则留在百兽城加固阵法，同时训练新兵——他们发现部分幸存者体内残留着海妖诅咒，却也因此获得了操控水元素的能力，若能引导得当，将成为新的战力。

临行前夜，龙炙在青铜鼎前独自站了许久。

月光洒在鼎身的铭文上，他伸手抚过“百兽城永在”的字样，突然发现阿锦的绣帕残片竟与鼎身纹路完美契合——原来老周家的铁匠铺下藏着古阵眼，而阿锦的银线绣纹正是启动阵法的钥匙。

他立刻召来孙圣圣，两人连夜将绣帕残片嵌入鼎身，顿时鼎内涌出淡蓝光芒，与城外的蔚蓝结界遥相呼应。

次日清晨，钟离卿的传讯符突然亮起。镜灵铜镜中映出白昱城的惨状：象鼻族正用巨象践踏人族房屋，象鼻中喷出的黑色孢子雾气已笼罩半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