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五一游长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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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清晨的空气带着昨夜残留的露水气息,清冽而微凉。一辆老旧的红色本田CG125摩托车,发动机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喘息,在省城郊外这条尘土飞扬的简易公路上稳稳停住。车身布满岁月和磕碰的痕迹,排气管末端凝着一圈不易察觉的浅黑色油渍,随着引擎的节奏微微震颤,像一头蛰伏喘息的老兽。

“上车!”韦勇的声音穿透了发动机的低吼,干脆利落。他单脚撑地,身体微微前倾,线条利落的下颌被头盔的阴影勾勒得格外清晰。他伸手拍了拍摩托车后座那块磨得有些发亮的黑色人造革垫子,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熟稔。

奚若雪站在路边,清晨的风拂过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看着眼前这匹躁动的铁马,又看看韦勇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小巧的鼻尖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你……确定这车没事吧?听着动静有点大。”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浅蓝色棉布连衣裙,在晨风里轻轻摆动,像一朵怯生生的铃兰。

“嗐!”韦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在晨光里晃眼得很,“放心,老伙计,精神着呢!别看它喘得凶,骨头硬朗得很,跑长沙这点路,小意思!刚给它喝饱了油,检查过,妥妥的!”他用力拍了拍油箱盖,发出沉闷的“哐哐”声,像是某种保证。“再磨蹭,太阳都晒屁股了,好位置都被别人抢光啦!”

奚若雪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走到车旁,小心翼翼地侧身,坐上了那硬邦邦的后座。双手迟疑地伸出去,指尖刚碰到摩托车冰冷的金属后货架,立刻又缩了回来,带着一种对未知的抗拒。

韦勇从后视镜里瞥见她的动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点促狭:“喂,奚同学,抓那铁架子干嘛?想当后视镜挂件啊?抱紧点!”他故意猛地拧了一下油门,排气管“噗噗”地喷出两股白烟,车身向前耸动了一下。

“啊!”奚若雪短促地惊呼一声,身体因为惯性猛地向后一仰,双手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向前抓去,慌乱中紧紧攥住了韦勇腰侧T恤的布料,隔着薄薄的棉布,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腰腹肌肉瞬间绷紧的硬朗线条。

温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过来,她像被烫到似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烧到耳根。她慌忙想松开,可摩托车已经平稳地加速起来,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初夏田野里湿润的青草气息。

“这就对了嘛!”韦勇的声音带着笑意,被风撕扯着送进她耳中,“坐稳扶好,韦师傅带你看世界去咯!”他再次拧动油门,老旧的本田发出一声更响亮的低吼,载着两人,碾过坑洼的土路,朝着省城长沙的方向,一头扎进了金色的晨光里。

风越来越大,吹乱了奚若雪的长发,发丝拂过脸颊,痒痒的。最初的紧张渐渐被一种新奇和速度带来的轻微眩晕感取代。她微微侧着头,看着路旁急速倒退的田野、水塘和偶尔掠过的农舍。阳光慷慨地洒落,将万物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她抓着他衣角的手指,在不知不觉中,由僵硬变得自然了些许,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身体的微微起伏。

“喂!”韦勇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笑意,“第一次坐摩托?”

“嗯。”奚若雪应了一声,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感觉咋样?比挤那慢吞吞的班车舒坦吧?”他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风太大了。”奚若雪老实回答,声音闷闷的。

“哈哈,这才叫兜风!”韦勇大笑起来,笑声爽朗,仿佛要盖过引擎的轰鸣,“嫌风大?那……再抱紧点呗!”他又故意加了点油门。

奚若雪的脸又是一热,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角,身体也微微向他宽阔的后背靠拢了一点点,仿佛那里是唯一能抵御疾风的港湾。引擎的震动和风的呼啸似乎编织成了一种奇特的节奏,敲打着她的耳膜,也敲打着她平静已久的心湖。

道路渐渐变得宽阔平坦,城市的轮廓在远处浮现。本田摩托载着两个年轻的身影,一路轰鸣着驶入了车水马龙的长沙城。喧嚣的市声扑面而来,自行车的铃声、汽车的喇叭声、小贩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首属于城市的交响乐。

“先去哪儿?”韦勇在一个路口放缓了车速,微微侧头问道。

奚若雪的目光掠过街道两旁林立的高楼和熙攘的人群,带着初来乍到的好奇:“嗯……听说天心阁能看到老长沙的样子?”

“得嘞!目标,天心阁!”韦勇一拧油门,摩托车灵活地汇入车流,朝着城南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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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城墙砖石在正午的阳光下散发着干燥温热的气息,仿佛沉淀了千年的时光。韦勇停好他那匹风尘仆仆的老马,和奚若雪一起,汇入了通往天心阁城楼的人流。石阶陡峭,一级级向上延伸,被无数足迹磨得光滑。

奚若雪抬头望了望那高耸的城楼飞檐,又低头看了看脚下陡峭的石阶,脚步下意识地放缓了。她平时体力尚可,但这近乎垂直的角度,加上周遭拥挤的人群,让她心里有点发虚。

“怎么?腿软啦?”韦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点戏谑的笑意。他几步就跨到了她前头,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阳光被他挡住,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晕。

奚若雪没吭声,只是抿了抿唇,倔强地抬脚,继续向上。可越往上,台阶越窄,人挤得越密,她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手心也微微沁出了汗。

突然,斜后方一个扛着大包行李的游客猛地一个趔趄,身体失去平衡,沉重的包裹眼看就要撞到奚若雪的后背!

“小心!”一声低喝,同时一只手臂迅捷有力地横伸过来,稳稳地挡在了她的腰侧后方。是韦勇!他的手掌并未真正碰到她的身体,只是虚虚地护在那里,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屏障。那游客的包裹“咚”一声撞在韦勇结实的小臂上,被稳稳挡住,弹开了。

奚若雪惊魂未定地回头,正好对上韦勇的目光。他眉头微蹙,眼神锐利地扫了那莽撞的游客一眼,带着一丝不悦的警告意味,随即才看向她,眉头舒展开,嘴角又习惯性地向上勾起,带着点玩世不恭:“看吧,我说什么来着?站都站不稳了?”

他嘴里调侃着,那只护在她身后的手却并未立刻收回,依旧保持着保护的姿态,直到那游客连声道歉着挤开,人流的压力稍缓,他才若无其事地放下手臂。

“谁站不稳了!”奚若雪脸上发烫,嘴上却不肯认输,别开脸,加快脚步往上走,心跳却因为刚才那瞬间的贴近和护持而失了节拍。

终于登上最高层的阁楼平台,视野豁然开朗。整座长沙城仿佛一幅巨大的画卷在脚下铺展开来。远处是湘江如带,波光粼粼;近处是鳞次栉比的新旧建筑,交织着历史的厚重与现代的喧嚣。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带着初夏的力度。

“哇……”奚若雪忍不住发出惊叹,走到古老的垛口边,扶着被阳光晒得发烫的石栏,极目远眺。城市的风光尽收眼底,也带来了另一个挑战——高度带来的眩晕感。当她下意识地探头,目光顺着陡峭的城墙外壁向下望去,那令人目眩的高度差让她猛地一阵心悸,脚下发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脸色微微发白。

“啧啧,”韦勇不知何时晃悠到了她身边,也倚着垛口,顺着她的目光朝下瞥了一眼,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这就怕了?小奚同志,你这胆子,有待加强啊!”他侧过头,带着点痞气的笑看着她。

奚若雪刚想反驳,一阵强风毫无预兆地卷过空旷的城楼平台,吹得她裙摆飞扬,身体也跟着晃了一下。

“哎!”又是一声短促的低呼。

几乎在她身体微晃的同时,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已经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臂,隔着薄薄的衣袖,传来令人安心的力量。韦勇的动作快得惊人,仿佛一直留意着她的状态。

“风大,”他扶稳她,声音依旧带着点调侃,但眼神却专注地看着她,似乎在确认她真的站稳了,“这老城楼风就是野。要不……你还是离这垛口远点?”他嘴上说着让她离开危险地带,自己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垛口边,手臂稳稳地支撑着她,像一根可靠的支柱。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奚若雪的心跳得飞快,一半是因为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风和高度的眩晕,另一半,则是因为手臂上那不容忽视的、带着温度的钳制和他近在咫尺的气息。她挣了一下,没挣开,反而被他握得更稳了些。

“我没事了。”她低声说,声音被风吹得有些轻。

“哦。”韦勇应了一声,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似乎在确认她是否真的没事,才慢悠悠地松开了手,指尖不经意地掠过她的手腕,留下一点微麻的触感。他转过身,背靠着垛口,双臂抱在胸前,迎着风,眺望着远处奔流的湘江,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奚若雪悄悄抚了一下刚才被他握过的手臂,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量。她没再靠近垛口,只是站在他身后半步的地方,目光掠过他宽阔的肩膀,望向阳光下壮阔的城市。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乱了她的思绪。他刚才的动作,到底是习惯性的保护,还是……别的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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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子街的喧嚣如同一锅煮沸的浓汤,各种声响和气味蒸腾翻滚,扑面而来。窄窄的石板路两侧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摊档,挂着的、摆着的,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炸臭豆腐的油锅滋啦作响,浓烈的气味霸道地攻城略地;糖炒栗子甜腻的焦香不甘示弱地缠绕上来;还有酱板鸭、捆鸡、刮凉粉……吆喝声此起彼伏,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摩肩接踵的人流缓慢移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被烟火气熏染出的满足或急切。

韦勇像条灵活的鱼,在人缝里熟练地穿梭,时不时回头招呼一声跟在后面的奚若雪:“跟上啊,小奚同志!前面有家老字号,臭豆腐一绝,保管你吃了忘不了!”

奚若雪努力地跟紧他高大的背影,在人潮的推挤下,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她一只手下意识地按了按斜挎在身侧的小布包,那里面装着她的钱包和学生证,还有她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下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这在这个年代,可是绝对的稀罕物件,也是她此行最值钱的家当。

“人太多了……”她忍不住小声抱怨,声音几乎被周围的嘈杂吞没。

“人多才热闹!”韦勇在前头头也不回地应着,兴致勃勃,“来长沙不挤坡子街,等于白来!别怕丢,跟紧我就行!”他放慢了点脚步,伸过手来,似乎想拉她一把。

奚若雪刚想把手递过去,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侧面猛地撞了她一下!她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撞得趔趄着朝旁边倒去,手忙脚乱地去扶旁边的摊档架子才勉强站稳。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矮小身影连声道歉,头也不抬地迅速挤进了人群深处,消失不见。

“你没事吧?”韦勇已经迅速拨开人群挤了回来,一把扶住她的肩膀,语气急切。

奚若雪惊魂未定地摇摇头:“没事,就是被人撞了一下……”话没说完,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小布包——空的!布包的搭扣不知何时被拉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我的包!”奚若雪的脸色瞬间煞白,声音都变了调,“我的钱包……手机!”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那里面不仅仅是钱物,还有证件,还有那部崭新的、她无比珍视的手机!

“什么?!”韦勇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殆尽,眼神骤然变得像淬了火的刀子,猛地扫向刚才那个灰夹克消失的方向。他一把拨开挡在前面的人,动作粗暴而急切,低吼声像炸雷:“操!哪个王八蛋干的?!给老子站住!”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浑身绷紧,就要往人群里冲,那架势仿佛要把整条街翻过来。

周围的人群被他的吼声惊动,纷纷投来诧异或不满的目光。

就在韦勇要不管不顾冲出去的刹那,一只微凉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异常坚决。

“韦勇!”奚若雪的声音带着点颤,却清晰地喊住了他。

韦勇猛地刹住脚步,回头看她,眼睛里还烧着未熄的怒火,胸膛剧烈起伏:“干嘛?手机不要了?!”

奚若雪看着他因为暴怒而显得有些凶悍的脸,看着他额角因为急切而暴起的青筋,心头那股巨大的恐慌和委屈,竟奇异地被另一种情绪冲淡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算了……人早跑了,这么多人,去哪儿找?”她顿了顿,看着他那双依旧喷着火的眼睛,拽着他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像是安抚一头躁动的猛兽,声音低了下去,“破财……消灾吧。”

韦勇死死盯着她,腮帮子咬得紧紧的,显然极度不甘心。

奚若雪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安抚意味的浅笑,目光越过他,投向不远处一个冒着腾腾热气、飘散着诱人甜香的摊档:“你刚才说……要请我吃臭豆腐?”

韦勇愣了一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那个,”奚若雪另一只手指了指旁边另一个摊子,金黄油亮的糖油粑粑在锅里翻滚,“看起来也不错。不如……请我吃这个,就当抵债了?”她仰着脸看他,眼神清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和转移话题的意图。

韦勇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那股狂暴的怒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点点泄了下去。他看着奚若雪微微发白却努力平静的脸,看着她清澈眼眸里映着自己的倒影,最终,那紧绷的嘴角极其不情愿地往下撇了撇,又往上扯了一下,发出一声近乎是叹息的“哼”。

“行!吃!”他重重地吐出一个字,反手一把抓住奚若雪的手腕——不再是虚扶,而是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般的力度,牵着她,径直走向那个糖油粑粑的摊子。他的动作依旧带着点没散尽的火气,步伐很大。

“老板!两份糖油粑粑!多加糖!”韦勇的声音依旧很冲,带着劫后余生的余怒。

“好嘞!后生仔,带女朋友出来玩啊?”胖乎乎的老板麻利地捞起金灿灿的粑粑,笑着打趣,“女朋友这么靓,是要多吃点甜的!”他熟练地把滚烫的粑粑串在竹签上,裹上厚厚的糖浆和芝麻粉。

“谁……”奚若雪刚想反驳,脸已经不受控制地红了,手腕还被韦勇紧紧攥着,那热度透过皮肤,一直烫到心里。

韦勇没接老板的话茬,只是接过那两串热气腾腾、糖香四溢的粑粑,把其中一串塞到奚若雪手里,另一串自己狠狠咬了一大口,烫得龇牙咧嘴,含糊不清地嘟囔:“吃!吃穷老子算了!”

奚若雪握着那根温热的竹签,咬了一口外脆里糯、甜香满口的糖油粑粑。甜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奇异地抚平了方才的惊悸和失落。她悄悄抬眼,看着旁边那个因为烫而不断哈气、腮帮子鼓鼓、眉头还皱着的大男孩,手腕上残留着他方才用力攥紧的触感。坡子街的喧嚣似乎退远了一些,只剩下舌尖的甜,和身边这个人带来的、带着点暴躁却无比真实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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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烈士公园高大的香樟树冠,筛下细碎跳跃的光斑,在柏油路上投下深深浅浅的绿荫。人工湖的水面像一块巨大的、微微漾动的碧玉,倒映着蓝天白云和湖畔垂柳的婀娜身影。

一艘蓝白相间的鸭子脚踏船慢悠悠地漂在湖心,船桨搅动水面,发出“哗啦……哗啦……”有节奏的轻响。奚若雪坐在船尾,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踏板,清凉的湖风拂过面颊,带着水汽的微腥和草木的清香,让她紧绷了一上午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她微微眯起眼,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韦勇坐在船头,背对着她,宽阔的肩膀随着蹬踏的动作微微起伏。他难得地安静着,不像之前那样咋咋呼呼,只是沉默地划着水,目光投向远处湖岸的树影。

小船缓缓驶过一片开阔的水域,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在湖面上,碎金万点,晃得人睁不开眼。四周只有桨声、水声和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喂,奚若雪。”韦勇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宁静,不高,却清晰地穿过水波传到船尾。

“嗯?”奚若雪睁开眼,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挺直的背影。

韦勇停下了蹬踏的动作。小船失去了动力,随着惯性在水面上轻轻滑行、打转。他慢慢转过身来,面向她。

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整个人镶上了一道毛茸茸的金边,脸上的表情反而有些模糊不清。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扶着船舷,目光穿过船中间窄窄的距离,直直地落在奚若雪脸上。那眼神异常专注,带着一种平日罕见的认真,甚至有点……灼人。

奚若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抬手拢了拢被风吹到颊边的碎发:“怎么了?”

韦勇没立刻回答。湖水温柔地托着小船,轻轻摇晃。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滞。他看着她,那双总是带着点痞笑或暴躁的眼睛,此刻沉静得像这午后的湖水,清晰地映出她有些怔忡的模样。

“奚若雪,”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一字一顿,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郑重,“你比岳麓山的春天……”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最准确的词,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从光洁的额头,到清澈的眼睛,再到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瓣,“……还好看。”

“哗啦——”船桨被松开,轻轻磕在船舷上,发出一声轻响。

世界骤然安静。

风似乎停了,鸟鸣也消失了,只剩下他低沉的话语在耳边清晰地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圈圈涟漪。奚若雪完全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怔怔地看着他。阳光落在他脸上,清晰地勾勒出他此刻无比认真的神情——没有玩笑,没有戏谑,只有一种纯粹的、坦率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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