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叶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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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踩着满地碎金般的银杏叶跨进叶府时，颈间的擦伤还在渗血。

赵护卫的刀鞘横在朱漆大门前，铜环映出她鬓发散乱的模样。

“三日前你当街纵马撞翻叶家粮车。”中年护卫的拇指抵着刀柄，目光扫过她沾着马粪的裙角，“如今倒敢来攀交情？”

“叶老夫人寿宴在即。”沈洛用帕子按住渗血的伤口，余光瞥见游廊尽头闪过半片玄色衣角，“听闻府上需要懂蜀绣的绣娘？”她从袖中掏出半幅残破的绣样，金线勾勒的并蒂莲在风里簌簌作响——这是昨夜从当铺赎回来的原身旧物。

刀鞘突然压住绣样，赵护卫鼻翼翕动：“上月你派人往公子汤药里添朱砂的事...”

“那是误会！“沈洛话音未落，喉间骤然贴上冷铁。

她望着游廊下渐近的玄色衣摆，突然抬高声音：“若我能绣出完整的蜀绣百寿图呢？”

刀锋擦着耳畔掠过，削断几缕青丝。

沈洛踉跄后退，撞上石阶旁开败的秋海棠。

暗香浮动间，她看见玄色锦靴停在三步之外，银线暗纹的袍角沾着几星泥点。

“公子”赵护卫收刀入鞘的声音带着迟疑。

叶澜的目光掠过沈洛手中绣样，最终停在她脖颈的血痕上。

那双凤眼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玉，连秋阳都化不开眼底的冰棱。“蜀绣师傅住在西跨院。“他转身时带起几片银杏叶，“赵叔，带这位姑娘去偏门。”

“等等！”沈洛顾不得礼仪，伸手抓住那片翻飞的玄色衣袖。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她突然记起原著里叶澜七岁时被推进冰湖的往事——那日他攥着救命稻草的指尖，是否也这般灼人？

叶澜猛地抽回手，袖口金线勾的云纹刮过她腕间红痕。

沈洛望着他瞬间绷紧的肩线，忽然压低声音：“公子可听过冰湖噬骨，寒症入髓？”这是原著里叶澜最隐秘的病根。

银杏叶突然停止飘落。

赵护卫的刀鞘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惊飞檐下栖着的灰雀。

叶澜缓缓转身，腰间墨玉禁步撞出清脆声响。

他比沈洛高出许多，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姑娘从何处听来浑话？”

“城南济世堂的杜大夫...”沈洛话到嘴边生生转了个弯，“最擅针灸驱寒。“她拢住被风吹散的鬓发，露出袖口磨破的针脚，“若公子允我留下绣寿礼，三日内必让杜大夫登门问诊。”

游廊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叶澜忽然伸手拂去她肩头落叶。

带着药香的手指停在半空，最终收进宽大的袖摆。“蜀绣需用孔雀金线。”他转身走向月洞门，“库房钥匙在赵叔那里。”

沈洛跟着赵护卫穿过曲折游廊时，发现叶澜的玄色衣摆始终与她隔着三块青石板的距离。

西跨院的绣架上摊着半成品寿字纹，孔雀金线在紫檀木盒里泛着幽光。

“公子每日辰时去后山练剑。”赵护卫突然开口，铜钥匙扔进她怀里时带着体温，“姑娘若想“偶遇”，东角门外的青石阶沾着晨露最滑。”

沈洛捻起金线的手顿了顿。

窗外飘来断续的咳嗽声，混着药炉沸腾的咕嘟声。

她将绣针在鬓间抿了抿，突然对着虚空轻笑：“劳烦赵叔转告——我既应了驱寒之诺，今夜子时前定让药香漫过西墙。”

暮色染红窗纸时，沈洛腕间已缠上浸过药汁的布条。

她将最后一枚金线收进绣绷，望着西墙外渐起的炊烟。

竹筐里躺着三包艾草，正是晌午用绣样从济世堂换来的——那杜大夫见到残破的并蒂莲时骤变的脸色，倒与原著里偷换药材的管事如出一辙。

更梆响过三声，沈洛抱着药包推开东角门。

石阶上的白霜映着月光，她数到第九块青砖时，忽见梅树下立着道熟悉的身影。